陈一低下头，不敢看许苑的眼睛，但眼泪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流。
“对不起。”半响，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许苑抬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人，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在他消失的这么多年里，她不知道在心里骂过他多少回，可是当他真真正正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刻，她发现，这么多年来对心里他的恨好像全部都消失了。
许苑双手环上陈一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
陈一愣住，伸手缓缓地也抱住她。
“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些年去哪了？”许苑哽咽道。
陈一沉默不语。
半响，他答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
这时陈一的电话响了起来，许苑放开手，转身背对着陈一，用手擦眼泪。
“嗯，知道了。”
很快，陈一挂了电话，“我有事，先走了。”
“你还会回来吗？”许苑问。
其实许苑想问你要去哪，但想想，他应该是不会说的。
刚刚问他这些年去哪儿了，他不也没说吗？
“会。”陈一承诺，随后就离开了。
许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当年他也是这样离开的，之后，这几年里，他没有回来过一次。
今天这次，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说到做到。
许苑也转身离开，而她在回去的路上，突然眼前一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苑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卧室，而是一个很陌生的房间。
许苑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间及其简陋的屋子。
没有什么摆设，根本看不出什么。
许苑上前开门，门却被死死锁住。
这间房也没有一个窗户。
就在许苑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面相阴狠，嘴上有胡子，穿着皮鞋的男人站在门口。
许苑瞬间恐惧涌上心头。
这个人......就算是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还记得。
“好久不见啊，许苑。”中年男人开口。
“你想干什么？”许苑问。
“我想干什么？这就要问问你心爱的陈一了。”中年男人说。
“你又要用我来威胁他？”许苑算是明白了，“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说罢，许苑反手就是一脚，却被中年男人轻松躲开。
许苑再次出击。
“你想知道陈一去哪了吗？”他说，“不论是这九年，还是昨天晚上，我都可以告诉你。”
许苑的动作楞了一下，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先打了再说。
许苑继续动手。
“卧底。”中年男人说。
“你什么意思？”许苑问。
“你懂我的意思。”他说，“你一定想到过吧，坐牢，得癌症，意外身亡，或是......去当了卧底。”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他去做卧底了。”
卧底？确实有这个可能，如果陈一真的是去做卧底了，那么他消失不见，还有昨天的“不能说”也就可以解释了。
“他不能说吧？”他问，那副表情像是料定了许苑会想要继续听下去。
“你很自信。”许苑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对于他说的话，表情没有一丝疑惑与惊讶。
中年男人终于有了些许怀疑。
“看来，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他说。
许苑对于他的话依旧不予理睬。
“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
门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陈一！？
陈一怎么来了？
许苑看着陈一，眼睛瞪得像铜铃。
中年男子反应甚快，一个转身就想要勒住许苑的脖子。
许苑的反应也快，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躲到一旁。
这时陈一冲上前来，和中年男人大干了一场。
……
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陈一踉踉跄跄，拉着许苑的手往外走。
一路上，都是躺在地上的人。
看来，陈一是一路杀进来的。
这些人，还不够他打的。
不过刚刚那个中年男人，身手确实厉害，许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在陈一和他打架的时候不敢参和，怕给他添麻烦。
“你没事吧。”许苑问。
陈一嘴角还有血，走路昏头转向的，但还是说道：“没事。”
……
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事。
终于，陈一在等到救援之后，就晕了过去。
几天之后，陈一缓缓睁开眼睛，这里是医院。
陈一四处寻找，却不见许苑的踪影。
陈一坐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手机，给许苑打电话。
电话却一直没有拨通。
陈一急了，拔掉了手上的针管，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个人，看到陈一这副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
“陈警官，你有什么事吗？”他问。
“许苑呢？”陈一问。
“她......她去看慕小姐了。”
“谁？”陈一问。
“慕留雪，她……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