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就在眼前,黑色云朵冲天而起,黑云之下红光也是越发显眼,越接近就越能明显的感到空气的温度提高了几分。
火焰燃烧着一切,无论是树木、房屋、还是农田,都沉浸在肆虐的火焰之中。
陶欣垚整个人都愣住了,强烈的高温似乎在她心中略过,一路沉默的祈祷化为乌有,心中的绝望被火焰照耀的无限放大,踉跄着脚步向前走。
林茂之双手握拳,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莫名的情绪令的他的手微微颤抖着,面色苍白眼神直直的盯着燃烧房屋的屋顶,或许在别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在林茂之的内心深处永远刻印着一个身影,带给着他无法磨灭的恐惧,就算他是融丹强者依旧不行。
刺痛感从紧握的手心中传来,一丝鲜血顺着手指缓缓滴落。
借着疼痛暂时压制下心中的恐惧,身旁的少女正踉跄的走向火场,暗骂自己一声,伸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冰凉的触感硬令人心寒。
“你冷静一点。”
“你放开我,放开我……”说着,陶欣垚的泪水绷不住,摆开林茂的手,两腿跪倒在泥潭之中掩面痛哭。
林茂之站在一旁,看着陶欣垚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火焰触发了他内心的恐惧,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保持理智,轻咬舌尖,传来的刺痛消除了最后的恐惧。
“欣垚你要冷静,你父亲他们应该都没有遇害。”林茂之伸手抓着陶欣垚的双手,将陶欣瑶拉到自己面前,看着陶欣垚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也是有这一丝心疼。
陶欣垚被林茂之抓起,本来想挣扎,在听到林茂之所言后,慢慢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的看着林茂之,声音带着哭腔道“真的吗?”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林茂之声音放柔“我会骗你吗?我从刚才开始都没有感应到血腥的气息,我的感知可是很准的,他们应该都不在这里。再来就是脚印,这附近只有动物的脚印,附近的树枝也被折断,说明镇子应该是收到了野兽的袭击,结合之前的理论,他们应该都在野兽袭击前提前避难去了。所以,你别哭了好吗?”
“谢谢你,茂之,如果不是你在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陶欣垚扑入林茂之怀中,泪水依旧在流淌,可所蕴含的意味却有些不同。
林茂志眼神柔和,伸手抚摸着她小脑袋,安慰的说“放心吧!我已经确认过他们的脚印,应为下雨的原因非常明显。大致方位我已经想好了,让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好吗?”
“嗯。”陶昕尧逐渐止住了哭泣,情绪的稳定也是令的她小脸有些羞红,从林茂之怀中钻出,小手在脸上随便抹了两下,站在林茂之身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她的小手依旧抓着林茂之的衣袖,看的林茂之也是微微一笑。
不在废话,林茂之主动抓着陶欣垚纤细的手腕,再次引得小姑娘的一阵羞涩。追循着脚步,小心翼翼的追踪着,他或许不怕野兽的袭击,但他毕竟有伤势在身,能避免的战斗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越是向前,林茂之心中的惊讶也是越发强烈,野兽的脚印越来越多,远远超过了林茂之的想象。
没过多久,他们便是率先追上了由野兽组成的大部队,果然和林茂之想象的一般,数量不下百只之多,从最小的野狼与最大的宛如大象般体型的奇异巨兽,它们的速度竟全部保持在一个平衡之上。
林茂之略做感应,眉头微皱,野兽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总让林茂之感觉有些不舒服,林茂之在略做思索后,决定先绕过兽群,赶在他们之前找到逃离的镇民。
在林茂之的帮助下,两人前行的速度也不算慢,很快便是将兽群甩在身后。
不知前行了多久,两人身旁的树木渐渐稀少,草原逐渐成为了天地的主色调,草原的广阔美丽让两个人都有些震撼,新事物的冲击使他们忘却了先前的不快。
雨后的天空是如此的美丽,从浅蓝到宝石蓝变化莫测,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海洋在微风的吹拂下,犹如波浪一般翻涌着,天地颜色的对比玄幻迷离。更远处起伏的山脉划分这草原的界限,耸立的高峰直插云霄。
而就在那无边草原中央点缀着一座宛如要塞般的城市,工艺美与自然美融为一体,一点不显突兀。如此辽阔的城市,哪怕相隔甚远,也依旧是如此壮观。
“有好多人在赶往城市,他们都是去避难的吗?”林茂之凝神眺望,盯着远处的要塞声音有些惊异。
陶欣垚吃惊的看着林茂之,她虽然也能看到城市的繁华与气派,但却无法看清与之相比格外渺小的人类。
“这么远,你看得清楚?”
林茂志一愣,解释道“我可以用灵气暂时刺激双眼眼,短时间内可以强化视力,走吧!”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果然不假。一个小时的追赶也只是勉强追上了逃难的人群。
他们的到来并未引起关注,什么也没有说继续什埋头赶路。
林茂之在赶来后,就扫视着逃难的众人,有挑担的农民老翁,有抱着还未断奶丫丫哭泣孩子的妇人,还有衣衫褴褛步履蹒跚的老叫花子。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表情早已麻木,眼神充满着迷茫。
略作搜索后,林茂之也是摇了摇头,继续带着陶欣垚继续赶路,路上并未在多做停留。
说来也奇怪,野兽们在离开树林后速度再降,还不着急追赶前方的人类。
随着二人的前进,逐渐赶上了逃难的大部队,虽然没有找到熟悉的镇民,但眼前的一幕幕仍然让得林茂之脸色发冷。
逃难的人群中掺杂着许多由驴马推拉的板车,上面坐的并不是有钱的地主,而是收到野兽的袭击而身受重伤的难民,有的人早已没了生机,有的人还在无力的呻吟,发炎溃烂的伤口苦苦地折磨着他们,虽然身上包裹着厚厚的粗麻布,但丝毫没有阻止血液的渗出,滴落在草地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该死的,走了这么久一个修士也没见,他们都死绝了吗?”林茂之看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如果要跟他们比伤势,自己绝不比他们要好。
手中的小手突然握紧,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心中平复,感激的看了一眼陶欣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