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并未理会众人,自顾自地对着酒壶一饮而尽,他的体魄远超常人,所以虽然刚学会喝酒不久,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喝了人家的酒就得给人家办事了,墨阳把酒壶一扔,酒壶触地即碎,右手往后一抽,抽出那把古朴长剑,墨阳并未杀过人,也不想杀人,所以长剑并未出鞘。
“小子,你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倒是不错,但你剑不出鞘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用剑鞘拍死我?”独眼光头见墨阳拿着把不出鞘的剑就向他走来,也是好笑,就这小子这细皮嫩肉的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来搞笑的吧。
“墨兄弟不要冲动,赶紧带着我家小姐走,这里我来撑着。”王建看见墨阳像个二愣子是的冲独眼走去也是心急,自己都说了自己来拖住黑虎山的人让他带着自家小姐快走,这小子怎么不听劝啊?莫非真像小青说的那样,是个傻子?可自己和他聊过,人也不傻呀。
“墨公子赶紧走,此事与你无关,莫要犯浑。”林婉儿也急忙劝导墨阳,她也觉得墨阳不会是独眼的对手,只是逞一时之气。
墨阳并未因为他们的言语而停下脚步,依旧不急不慢的向独眼走去。
“艹,既然你小子执意找死,那爷爷我就成全你。”独眼很是愤怒,这小子明显是不把自己当回事,瞧不起谁啊?说完就举着斧子向墨阳劈去,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虽然打心里觉得墨阳弱不禁风,可真动手时并不会小瞧了他,这是独眼他大哥教他的道理。说实话,这些年如果不是有他大哥,光凭他独眼一人,那黑虎山早就完蛋了。
墨阳见独眼抢了先手也不着急,只是随意的一个扭身就避开了斧子,而后拿着长剑在独眼腹部一抽,独眼便飞出去几米远。
目睹这一切的王建惊呆了,那独眼少说也是七品的高手,或许达到了八品也说不定,可这么厉害的一个高手就这样被墨阳用剑一抽就抽飞了,那墨阳得有多厉害?至少也是九品吧?至于宗师,那王建不敢想,整个云国也没几个宗师,怎么可能被自己碰到,而且他还那么年轻。
其他人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婉儿和小青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都能放下一个鸡蛋了。小青不仅震惊,还忐忑,自己刚才还说他是傻子,他该不会趁机报复吧?自己这张臭嘴!小青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谁让自己嘴贱?
“弟弟!”长袍书生见独眼被抽飞了出去立马往独眼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弟弟”,他很担心独眼,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这逃亡的十几年来,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感情不可谓不深。
“哥,咳咳……”独眼听见大哥喊自己张嘴回道,可他一张嘴便控制不住地咳嗽,咳出了一滩的血。
“弟弟,你怎么样了?”长袍书生抱着独眼,还用手在独眼胸前替独眼顺气。
“哥,我没事。”独眼怕自己大哥担心,硬是把刚到口的一口血咽了下去。
“臭小子,你找……”书生见自己弟弟被墨阳伤成了这样,就想向墨阳讨回来,可话刚说出口就被自己弟弟拉住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刚和墨阳交了手,独眼知道墨阳的强大,那绝对不是他们两兄弟可以抗衡的。与其看着大哥去送死,还不如忍下一时之气,独眼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他不傻。能被官兵追杀了这么多年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是个傻子,傻子在如今这个世道是活不久的。
“我们认栽,你们走吧。”长袍书生说完还让黑虎山众人给林家车队的人让开了道。长袍书生抱着独眼,看到地上那一滩血他就心疼,也不再想着去完成王家大少爷交代的任务了,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墨兄弟,可不能放过他们啊!”王建见墨阳没有再出手的打算,不由急切的道。今天死了这么多兄弟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这仇不向黑虎山的人讨回来王建心难安。
“我的命,你要就拿去,但还请你放过我弟弟。”长袍书生也不理会王建,只看着墨阳,因为这里能杀他兄弟二人的只有墨阳。他可以死,但他不能看着他弟弟死在他眼前,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墨阳没有再出手,他从书生的眼中看出了书生对独眼的感情,那才是兄弟间该有的感情,就如同二狗子对他一样。一个能为了自己兄弟去死,愿意拿自己的命换自己兄弟的命的人又能坏到哪去?或许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坏人,那些所谓的坏人都不过只是被现实逼疯的疯子。此生若能得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墨阳看着长袍书生,仿佛看到了那年那个挡在自己面前被老虎咬掉了一条胳膊的少年。
被墨阳这样盯着,长袍书生心里也是发毛,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再多的想法他也只好忍着,只要他能够放了自己弟弟,那自己就随他处置了。
“我不杀你们,你们走吧。”墨阳终于开口了。
“谢谢公子,今日我黑虎山欠公子一条命,日后公子但若有何差遣尽管派人去虎头山知会一声,我等定不会有任何异议。”墨阳那句话在长袍书生听来就如同仙乐一般,书生立马抱拳感谢,并许下承诺。说完便立即招呼众人撤退,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待着了,而且他弟弟伤重,得赶紧回山找人医治,这可耽误不得。
“墨兄弟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王建见黑虎山众人已经准备撤退了不由急眼了。
“王队长切勿复言!”林婉儿听王建还揪着不放,便立即喝道。他已经看出墨阳并非嗜杀之人,他一早便没有要杀人的打算,不然也不会只用剑鞘了。果然,还是女人心思细腻。要是往常,或许王队长也不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只是他现在已经被血染红了双眼。
黑虎山众人已经撤走了,山谷出口处除了一片狼藉就只剩下墨阳和林家车队的一群残兵败将了。林家众人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后就开始了战后清理工作,期间林婉儿也带着丫鬟小青亲自动手给一些伤员进行了伤口处理,被林婉儿处理过伤口的护卫更是对林婉儿感激涕零。
林家车队除去两个女眷外共有四十四人,死去十八人,重伤九人,能站起来的十七人身上也满是外伤。高忠也在死人之列,是在最后一次交锋中被乱刀砍死的,毕竟只是一个文房管事,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大家也没有要保护他的意思,所以他死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或许对他来说,死在山匪乱刀之下要比死在林家人手里还痛快的多。
在林婉儿的示意下,众人把马车空了出来,三辆马车,一辆用来装死去兄弟的遗体,两辆让那些重伤的兄弟休息。高忠的尸体也在马车中,众人并没有区别对待,毕竟人死为大。
在一切都处理好后,林婉儿一直看着墨阳所在的方向,有些话她想和墨阳说,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了许久后林婉儿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向了墨阳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