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仙宗的护山大阵,从开宗设立开始,就是以唯一的南边狭窄通道为防备中心。
西北两面环山,东边悬崖,即使还是可能因为权柄力量潜入清仙宗,可只要在特定的地方,设立检测权柄的警戒阵法,就可以保证清仙宗没有外敌的入侵。
没有谁会去注意没有权柄的人潜入清仙宗如何,因为没有例外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不使用权柄力量突破的普通人。
而今,一个少年的出现,让这个维持了几百年的传统摇摇欲坠。
此刻,这名少年在众目睽睽下,展露出他傲人的灵巧技术,从悬崖深处,不断地向上攀登,而他利用的工具,仅仅是一把匕首。
他摇荡一棵松树,反着往下跃,平稳地站在一条只能容纳一只脚站立的踏石。
他左脚翘起,重心往下压,双手伸开,后背紧贴山壁,维持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不远处,又有一块踏石,他眼睛一眯,确定好距离与需要的力度后,他的右脚一蹬,再一次平稳地踩中一块踏石。
“这不可能,为何他能够那么准确地踏上每一块石头?”创发出愕然的叹息,习惯于这种解说的他,声音开始沙哑,刘奇的一次次出乎意料的举动,让他一次次地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声音也不知不觉地提高。
此刻,刘奇以跳跃的方式,一点点地攀登向上。
时间慢慢地流逝,如今已经是申时初,而刘奇还有一半的距离需要完成。
太阳西边降落,高耸的悬崖遮蔽了部分阳光,悬崖上,开始出现阴影。
夜幕一旦降临,他将无法凭借肉眼远远地检查前方的情况,届时将会更加困难。
前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藤蔓,他拉着那条藤蔓,不断地向上爬行,直到他来到了最高点。
接下来这一段,较为轻松,因为藤蔓植株的旁边,是一条供人侧身行走的小路。
小路很倾斜,若是普通人,定当无法顺利在上边行走,可对于从小在山林中长大的他来说,这点并不算什么。
他缓缓地侧身向前,即使有过几次往后滑的趋势,但每次都让他巧妙地克服了。
整个清仙宗,只要不是在闭关的修士,都被这场挑战吸引了注意力,如今,大多数人都知道,清仙宗有个外门弟子,有一身让人艳羡的灵巧功夫。
“他好帅啊,虽然还小,但我愿意等他长大,嫁给他。”一名身材婀娜多姿,长相妩媚动人的女修满目泛着热烈的光芒,从来没有动过情的她,此刻决定认真地谈一场恋爱。
“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耐力和柔韧性都这么好?未来可期啊。”一名肥胖,有点姿色的中年妇女满意地点点头,仔细地审视他的每一处动作。
但见她身上穿金带银,一看就知道是个富贵人家。
申时末,少年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面前,这里便是他昨天看到的埋藏符篆的地方。
本来那群涛的弟子想在此让刘奇丧命,哪知被五师兄的术法破了符篆。
符篆爆炸,因此留下这么大的窟窿。
而来到这里,也就意味着,他距离终点,仅差最后的一百丈。
沿着这个窟窿,有五师兄留下的水波冲刷的痕迹,经过五师兄的术法,这里的石岩变得较为柔软,因此他可以利用两把利器,一前一后逐渐向上攀登。
而今,支持他胜利的投注已经超过了一千万大关,遥遥领先另一个。
左右手各拿一把匕首,跳跃,手中的匕首一前一后,插入石岩中。
这样的攀登,虽然不快,但对于他来说,比其他的动作轻松许多。
而很明显,观众看出来了,因此那个“胜利”下边的投注渐渐地接近三千万,远远超过“失败”那边的五百万。
就在人们觉得他有充分的把握取得胜利时,不急不慢地向上攀登的刘奇,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本来清明的头脑,在这一刻变得迟钝。
未曾有过的心悸感让他一下子警惕起来,他额头渗出汗水,慌张地四处张望。
“怎么回事?奇怎么不继续下去?天快黑了,距离成功仅差一步,他为何停了下来?”不远处,创发出困惑的解说,头顶上的数字,忽然停了下来。
创的疑问提醒了他,此刻距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他压抑心中的怪异,拔出右手的匕首,正准备向上。
右手的匕首扑了个空,眼前一阵模糊,忽然的无力感,让他握着匕首的左手也随着一松。
四周传来惊呼声,但他没有听到,他只感觉到风在耳边快速地“呼呼”吹着,左手的匕首仍然卡在石壁上,但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本能地抓住旁边的藤蔓,在陡峭的悬崖上摇晃。
因为忽然的坠落而摩擦到砾石的胸口隐隐疼痛,他的紧身衣服被滑破,露出通红的伤口。
但他没有心思理会这点小伤,刘奇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到自己距离顶端差了有一百丈的距离,自己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
“天啊,这怎么回事?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奇,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是他力竭了吗?”创惊呼。
这一声下,让“失败”二字下的数字急剧攀升,一下子便超过了“成功”。
重新爬回去对于少年来说,没什么问题,可那忽然的情绪波动,让他心悸,他意识到,有人对他动手了。
“是谁?”他不敢随意继续攀登,看着不断下降,声称保护自己的不知名修士,重新环绕在身边。
那名修士一脸歉意,显然刚刚的意外让他防不胜防,他操控着风暴,靠近刘奇,抽出一张治疗伤势的符篆。
“你要干嘛?”另外一名被风包裹的男子充满敌意地质问他。
“没看到他受伤了吗?”那个男子呵斥。
“受伤也必须挑战结束以后才可以,从一开始的赌约便已经说明了,挑战过程中禁止使用权柄力量,除非你想让他失败。”那名男子言之凿凿地说。
刘奇眯着眼看着他,发现他并不是风暴权柄,不然不需要旁边在搭配一个控制风的搭档。
转播的是皓师尊安排的幻想途径的修士,皓师尊是晓师尊的师父,没必要害自己,保护自己的是大师姐安排的,更不可能。
因此,那两个监督自己的,由涛安排的两名手下,最可疑。
他当即明白,监督自己的其中一个,定然是是精神途径,刚刚干预了自己的心境。
“我要求……”刘奇侧过身,双腿卡在藤蔓上,左手指着那个阻止治疗的修士,说,“我要求,撤销此人对我的监督。”
“你没有权力这么做。”那个人冷冷一笑,说。
“你刚刚干预我的攀爬,让我差点命丧当场,你觉得我还可能留你在我身边?”奇反问。
“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干预你的行为?”那人脸色一变,急忙反驳。
“既如此……”说着,他转头看向负责转播的幻想途径的修士,说,“各位道友,麻烦大家在观看这场挑战之时,将额外的注意力集中向他们,他们监督我,防止我用权柄力量。”
“同样,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监督他们,避免他们使用权柄力量干扰我,奇在此先感激各位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奇道友,放心,我创第一个帮你,这等卑鄙行为,我第一个不耻!”
那两个监督他的脸色阴沉地盯着刘奇,刘奇不管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向头顶。
这一耽搁,天空已经变得黑暗,皎洁的月亮悬挂在空中,给这黑暗的悬崖投下了淡淡模糊的光影,可还是不足以让刘奇看清前方。
但有了经验的他,即使前边的视野不清,还是可以凭借记忆与模糊的轮廓判断前方的情况。
再无他人的干预下,很快,他重新回到了卡在石壁上的匕首上。
距离终点,仅差十丈。
而在这时,刘奇发现,他眼角处的混乱黑点开始灼热。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这一刻,灵器的副作用再一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