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在前,郝帅居中,孙启明最后。
三人驾云落于一处无人的街道之上,仆一落地便有一股浓郁的鱼腥之气铺面而来。明明街道之上干净异常,此味也不知从何处飘来。
共工与孙启明仿佛早知如此,唯独郝帅眉头皱起,脚下一顿。
身后的孙启明毕竟也是经历过数十年的流浪生涯,自然是敏感警惕之极。
一见郝帅如此反应,略一思索便猜到所谓何事。
“神将大人,此地原本乃是八百里云梦泽的百姓船家交易渔获之所,原本繁华之时一直都会使用去味粉来消除气味。如今市场已然败落,这价格高昂的去味粉自然无人购买,所以日积月累此地才会腥臭不堪,还望神将大人体谅。”
郝帅也是被初时不备,被气味冲脑不习惯才会有自然反应,如今被孙启明这么一解释,也算是解开了疑惑自然不会有什么。
“无妨,我们走吧。”说完便跟上前方共工的步伐。
不就是海鲜市场吗,想当年郝帅可还是为了写作素材跑去一家养鸡场游玩过,那味道才叫一个刺激。
吸上一口简直死上成千上万的细胞。就算带着口罩都不管用,那时的郝帅才明白,为何肉鸡们会几十天便可以出栏。
若肉鸡们有思想,那一定是肉鸡某位先祖蓄谋已久,写进遗传基因的集体自杀事件好吧。
落地之处已是离云梦馆不远。
三人快走几步便是到了地方。
古朴素雅的木制建筑,靠近些还能闻到一股在四周鱼腥气浓重氛围中,极其突显的清新香气。
这让郝帅对于这家店的观感又是上升了一个层次。
懂得照顾顾客感受的店,自然有着其可取的地方。
进入店内,整个大堂之内没有一桌客人,却有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正在拿着一块抹布擦拭着厅内的桌椅。
看那些木制都能够反光的程度,显然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都有包浆了。
“怪不得今日老儿眼皮一直抖动,原来是有贵客登门。”三人刚一进门,那店内老者便是感知到了来人,连忙上前接待:“三位客官里面请。老儿这便去准备些茶水。”
共工与郝帅二人都是准备谈事情,自然没有什么要求,便准备随便找一座位坐下便是。
不过一旁的孙启明此时却是上前两步,拉住准备去往内堂准备茶水的店家。
“店家且慢,不知如今可还是陈老掌柜管事?”
“客官……”那店家原本还以为何事,在听完之后才继续道:“正是陈掌柜的,不过由于年岁已高,平常已是不来前堂打点了,而是在后院休养,不知这位客官寻掌柜的何事?”
“在下于陈老掌柜有旧,今日想借贵店云台仙境招待长辈,不知可否?”孙启明连忙说道。
云梦馆当年之所以闻名遐迩,一是店家手艺绝妙。另一个便是此馆内有两间顶级的雅间。分别名为云台仙境和百转梦回。
这两座雅间,当初便是因与大圣门交好,由大圣门内的长辈所修建起来,此雅间内设有大圣门的阵法,并且只有大圣门内弟子才懂得启动之法。所以以往经常有门内弟子常年驻守此地以作历练。
随着大圣门破败,此雅间也就再也没有开启过了,虽然天下能人异士很多,这云梦馆陈家子弟也曾想过找寻外人来破解此阵,希望再现辉煌之景。
只是陈家家主,也就是如今的陈老掌柜却是执意不允,也不说明理由,家族子弟执拗不过只能各自寻找其余出路,期望待到老掌柜仙逝之后再做打算。
这店家小二也是上了岁数之人,明显是了解这两间雅间的,这被孙启明如此一说,惊讶间只好说:“客官稍等,我这便去后院禀告掌柜的。”
随后便快步向着后院奔去,那茶水竟也是不管了。
而这些话语,郝帅和共工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孙启明这才转过身来向着郝帅道:“还请神将大人稍等片刻,此雅间之景才算是配的上神将大人享用。”
郝帅自然没有意见,而且对这还有着些许期待好奇之感。不由的转身向着共工道:“还请祖巫担待些。”
共工虽然有些不耐,不过既然郝帅开口而且并不失礼仪,便也没说什么,点头表示无妨。
郝帅见此也就不干站着,而是走到一旁自顾自的寻一座椅坐下等待起来。
随手还从袖中空间内取出一份梅花酒品尝起来。
原本站在原地不做动弹的共工,闻到酒香便走到郝帅对面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是盯着郝帅直愣愣的看着。
最终还是郝帅败下阵来,不就是一杯梅花酒吗,你想喝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喝对不对,你直勾勾的看着我作甚,我知道我很帅连男人都为之痴迷,可是你是祖巫啊,跨物种了啊大哥。
另外取出一杯梅花酒,向着共工便推了过去。
谁知道这位水神,头一抬大口一闷。
整杯的梅花酒便空空如也……
“好酒!”随着一声酣快淋漓的呼喝声,共工将空杯一放再次直勾勾的看着郝帅起来,只是这次不再是盯着对方的面部,而是看起了郝帅的长袖来。
郝帅也是醉了……对这位水神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也算是有些明白他为何会与猴子有旧了。
想想水帘洞内那满地的酒器陶罐,这两货明明是酒鬼啊。
就当郝帅再次取出一杯梅花酒之时。
连接后院的门扉处,终于是有了动静。
只见一名垂垂老翁,正在刚刚那老者店小二的搀扶之下,走进前堂之中来。
只见那白发苍苍的老翁一件孙启明,便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孙启明的手。
泪眼婆娑的道:“没想到真的是你,小明子你还活着,活着就好啊,活着就好啊。”
说话间已是老泪纵横,仿佛是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
此时孙启明鼻头也是有些泛酸,泪水在眼眶之中打着转。
“陈老莫要如此,是启明的过错,我该早些年月来拜会您的。”
“不晚不晚。”老者感受着孙启明的安慰,不由极力抑制着情绪,露出笑容继续道:“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小明子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