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佳节,平日冷清的村子开始热热闹闹的,那些在异乡务工的人们开始返乡,老人孩子们脸色喜气洋洋,年幼的孩子们像过年一样,开心第追逐着打闹着,嘴里骄傲地喊着:“我爸爸要回来了!”或者“我妈妈回来了!”
章姿从小也是一个留守的孩子,只是偶然有两年母亲在家陪她和哥哥,父亲一个人外出,那一段时间,父亲和母亲频繁地吵架,章姿隐约听说父亲在外面和一个一起打工的女人姘居,赚的钱也不怎么往回家拿,母亲气不过才不愿意出门打工的。那样的日子大概维持了不到两年,有一年,父亲被人打的非常严重,医药费还是母亲找人借的。自此,父亲就一直和母亲一起打工,再也没有听说那个女人的事情,他们也不在频繁的吵架。
她有个女同学叫徐菲,假期里跟着母亲去上海,起初她心里特别羡慕她。同学的母亲是在一家橡皮布工厂里看锅炉的,活很辛苦!她父亲在苏州的一家建筑公司,工作现场总是在长三角不停的转换。每个假期徐菲都是被母亲接去过暑假。第一次回家,她偷偷来找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真的好讨厌去上海!”
“上海多好呀!我做梦都想去呢!”
“我妈,她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徐菲欲言又止地说着。
年幼的章姿安慰道:“现在不都这样吗!我爸要不是被人打了,指不定在哪里呢!”
徐菲突然蹲下来,低着头抱着膝盖哭了,她哭着说:“那个男人是个包工头,我妈晚上去上夜班,就让我陪他睡!我害怕极了,跑了出来,最后没地方可去,又回去了!”
那时候他们小学快毕业了,懵懵懂懂知道一点男女的事情,章姿连忙问她:“他没把你怎们样吧?”
“他是个变态!弄得到处是血!我妈不但不帮我,两个人还嘻嘻哈哈地说了很多,最后他给了我妈三万块钱,后面他每天都来!”
“你怎们不报警?”
“我都没有电话!”徐菲无奈地叹息道。
“你没告诉你爸爸吗?”章姿觉得无论如何,同学的父亲会帮她,可是父亲来看你母亲的时候,只是给她一点钱,偶尔会买双鞋,来坐一会就离开了,根本不在意她。
徐菲哭累才说:“我以后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那纯真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章姿他们的村子叫东柳村,村子不大,大约百十来户人家,只要是三大家族,柳家、徐家和王家,而他们章家属于小门小户的外来户,在村子里向来说不上话。所以章姿从小就比较安静,连同他们家族的几户人家的孩子,都不太会惹是非。
徐菲那年暑假回来之后,村子里开始风言风语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连同他们班的同学也开始说她的闲话。
“徐菲昨天晚上去王占全家了,两个人杀猪似地叫了一晚上!”站在阳洼里晒太阳的几个老鳏夫议论着。那些孩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听到了也会道学校里去传。
他们的老师是一个青年男子,是从外面来支教的,听到他们这样乱传,出面制止,并和校长商量带徐菲去市里的心理辅导站,他坚持要报警,可是校长说:“我也听说了这个事情,主要是她自己愿意!”
男老师据理力争地说道:“他们这种行为,法律是要制裁的!”
校长无奈地说:“老弟,这个涉及的人太多,面太广了,法不责众呀!”
“总不能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误入歧途吧?”
校长叹息道:“这种孩子,她就是妖魔,咱们这些凡人降不住的!”说着背着手离开了。
支教的男老师并未就此罢手,因为他是一个法学硕士,没办法容忍这些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断地发生。于是他亲自找了徐菲,尝试和她沟通。
“徐菲,你的事情老师都听说了,我是一个律师,我可以帮你!”
“老师,你别费劲了!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我觉得不在上学了!”
就这样,老师不但没帮到她,还让她退避三舍,从此以后,徐菲就再也没去过学校,每天流窜在一群留守的老头和几个光棍身边,靠着男人们给的钱财,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那涂抹鲜红的嘴唇,让不满15岁的充满了风情。
支教的老师回城了,他用尽努力,却没人临听。
那些留守的时光随着一纸大学录取通知结束了,可是徐菲却没那么幸运,这些年她辗转嫁了四次人,每一次都是灰头土脸地回来。这些肆无忌惮的放纵,让她已经丧失了生育的能力,而且她家人纯粹是看在钱的份上,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感情。
这次回去,正巧碰见了徐菲,见面两个人客气地寒暄了一会,徐菲就急着离开。那一刻,她内心不能面对章姿,他们曾经是交好的朋友,可是岁月无情,尤其是她那个离谱的妈,让一个如花似乎的女儿,从此以后跌进万丈深渊,不无处控诉,无能为力,只是用更加里离谱的方式报复着母亲和这个世界。她心里羡慕章姿,希望和她一样,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章姿见过无数的形形色色的人,也能临听他们的声音,可是这么惊悚的内容,章姿也是第一次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