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带着尹翔天赶路的任一生突然看到北方那血红的光芒。
“又有重宝出世?”虽然很心动,但是任一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跨越了大半个中都的任一生总算看到了皇子府,途中因为嫌尹翔天飞行速度太慢,就将他一路拎到了皇子府。
就在离皇子府仅剩十五里时,一道几乎没有反光的黑针突然刺向任一生手中的尹翔天。
任一生在这根针距自己五米是才感知到它,对方是个使暗器的高手,而且境界不低,否则催动不了速度如此快的飞针。
任一生迅速向下俯冲,并一掌将尹翔天按在了地上,灵视之瞳开启,却完全看不到蛛丝马迹,无法确定一个使用暗器之人的位置,这无疑是很不妙的一件事。
躲在暗处那人见一击未中,也不心急,许久也未再出手,但任一生心里清楚,只要他停止全方位的感知与观察,那人立刻便会在视野死角出手。
敌不动,我不动。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近一个时辰,天边的太阳都露出了一角,耀眼的辉光将繁华的中都笼罩。
此刻任一生动了,他左手提着尹翔天,右手握着虚妄,向皇子府冲去。
感受着剧烈颠簸的尹翔天不时的看向右侧那柄断刀,通体漆黑的刀身仿佛会吞噬人的视线一般,看的时间久了,尹翔天竟生出精神恍惚之感,这把刀已经没有了刀尖,刀尖崩断之处并不规则,无法判断是什么样的攻击能使如此坚韧的一把刀崩断,要知道即使是尹文刚的大剑也未能在此刀上留下一丝划痕。
任一生并不担心凌南游的生命安全,毕竟尹文刚当时完全可以杀了凌南游,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若是凌南游一身修为尽失,顶多算是他学艺不精,凌南国比他更加优秀的皇子并不少,只要不被抓住把柄,基本上不会东窗事发。
但若是杀了凌南游,那就是在挑衅凌南一族的威严了,敢在中都之内杀掉一名皇子,这已经是触及了凌南一族的底线,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或许会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举一国之力彻查一件事,即便做的再严密,也难免会有纰漏。
而幕后主使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免事情败露掐断线索,也就是杀了尹翔天,于是就有了此刻的情景。
依旧是与一个时辰之前相同的情况,三根黑针飞到了任一生身后五米的距离他才感知到,由于飞针速度太快,他迅速变向才堪堪躲过这三根黑色的飞针。
眉头紧皱的任一生一边向皇子府迅速靠近着,一边环顾四周,只有判断出刺客的位置,他才能保住尹翔天的性命,可偏偏敌人的隐匿手法十分高明,甚至高速射出的暗器都没有灵气的残留。
这让任一生十分费解,修行近五十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飞行的暗器没有灵气催动的情况。
“看来不能直线前冲,太容易被提前算准了位置。”任一生打定了主意,开始随机变换方向朝着皇子府继续前进着。
任一生变换方向的频率已经是够快了,但依旧有三根黑针朝着尹翔天的面门而来,又一次堪堪躲过偷袭,自从遇袭以来,任一生的眉头就始终紧锁着,他想不出敌人身在何方。
“追踪的针?还是用操纵来变换方向?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四面八方全是埋伏也未必……”各种可能性在任一生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此时十米外有一把飞刀从任一生右侧环形飞过,这一次任一生感知的非常清楚,这把飞刀是想要从他背后绕行,然后刺向他左面的尹翔天。
虚妄在手,不过轻轻一挥,飞刀便被打落,但就在任一生抬起右手的时候,尹翔天的面门又飞来三根黑针,无奈之下任一生只能一拳将他向下方轰去,并直接用了一件一次性的珍贵法宝保住了他的命,那是一块四象印章,一个小型的方形结界将尹翔天纳入其中,这期间任一生可以做很多事。
自己被飞刀转移了注意力,而对方又算准了他抬手打落飞刀的时间和黑针飞行的时间,对方时机把握的非常好,任一生险些被敌人得手。
但这一次对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使用了那把飞刀,这让任一生捕捉到了飞刀飞行时遗留下的灵气,这让他立刻有了方向。
突然全速飞行的任一生让暗处的敌人脸色大变,他专修暗器与潜行多年,万一被这个带刀的人近了身,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当即便要撤退。
可他如何能跑的过任一生呢,不过片刻,他便被任一生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原本捉住尹翔天就可以打探出很多情报,这次又抓到了前来杀他灭口的刺客,这简直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啊。
用缚灵索绑住那使暗器的修士之后,任一生便将他们都送到了凌南游的皇子府内。
踏入凌南游的卧房,只见他早已醒来,坐在床上的他毫无血色的面孔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失血过多再加上一身修为散尽让他看上去更加颓靡。
“一生大哥……尹文刚呢?”凌南游气若游丝的说道。
“宰了。”任一生眼神露出杀意,只是片刻便收敛了起来。
“这两个又是何人?尹文刚的同伙吗?”
“这是尹文刚的儿子尹翔天,我杀了他爹之后在将他带来的路上,这个人来杀尹翔天灭口。”任一生一一帮这两个动弹不得的人做了自我介绍。
在又给凌南游喂了一颗丹药之后,他的脸色也能看出一丝红润了,说话时中气也明显足了一些。
“还没问一生大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让你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凌南游虽然一身修为散尽,但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失落的样子,谦逊有礼且内心强大得益于凌南一族对于各皇子自幼就开始的培养。
“我的事并不着急,眼下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自看到凌南游的惨状以来,任一生的心中就一直有一股火气无处可撒,现在正准备审讯这两个人,如果他们敢不招,任一生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何人指使你来杀尹翔天,说!”任一生第一个问的是那刺客,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来灭口的,只要他招了,尹翔天必然对幕后的势力寒心,肯定会配合很多。
其实任一生完全多虑了,尹翔天完全是那种为了活命可以丢弃一切的人,自小到大,从开脉到启灵,他享受了父亲太多的溺爱,根本不懂何为骨气。
“是清虚宗,大哥放过我吧,我一家老小都是凡人,没了我这根顶梁柱肯定是不行的,大哥我求你了,呜……”这穿着一身黑衣的刺客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清虚宗?尹文刚不是云浮宗之人吗?为何这事能与清虚宗扯上关系?”凌南游有些费解。
“我乃清虚宗第十代弟子,因我父亲是云浮宗之人,又对我言听计从,所以我们宗主告诉我,只要让我父亲废了三皇子修为,便收我做他的关门弟子。
而且事后可以嫁祸给我父亲的宗门,这是一箭双雕。”那尹翔天听到凌南游的疑问,直接抢在黑衣刺客之前开口,好像是害怕情报全被黑衣人说完了自己没了利用价值,然后被灭口。
“清虚宗……”任一生握紧了双拳,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愤怒。
“那你可知清虚宗为何要行事?”凌南游再一次开口问道。
“这……”看尹翔天的表情,这事他肯定是不知道,他最多算是个年纪大些的愣头青,一直被人当枪使,还妄图翻身做主人,殊不知,以他的天赋,再高明的师父,两百年化境且终生只能化境便是他的极限了。
“大哥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我清楚一些内幕。”黑衣刺客见尹翔天支支吾吾,立刻“站”了出来,做那个工作汇报者。
看着眼前这两个争先抢后出卖自己宗门的人,原本怒火中烧的任一生居然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