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北境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广袤山脉,因为山脉临近幽州和云州,所以便被命名为幽云山脉。
而幽云山脉几乎横跨了大半个辰国,也是辰国和苍央国之间的天然屏障。
不仅于此,幽云山脉存在了不知多少时间,山脉中更是常年生活着形形色色的各种妖兽猛禽,也因此辰国和苍央国之间交流甚少,只能靠一些能长距离凌空飞行的妖兽跨越幽云山脉。
更有传闻,在幽云山脉的核心深处有一尊实力恐怖的古妖,是为幽云山脉的守护者,一直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山脉,只是真假不得而知,因为从未有人能踏足那片神秘的山脉深处。
而作为辰国最北部的偏远地区,幽州和云州连同附近的十四个州整体都处于相对落后的位置。
而这以幽州和云州马首是瞻的十四个州连同幽,云二州合称为幽云十六州,但和其他州不同,幽云十六州并不是由辰国皇室直接管辖,而是直隶属于镇北王管理。
这也从另一方面体现出镇北王在辰国一人之下的地位,只是近几年皇室似乎正在一步步地收回对幽云十六州的权利,而背后的目的在人们看来已是心照不宣。
在幽州与云州的接壤处,坐落着一所方圆百里气势恢宏的边关城池,而这所边城正是镇守幽云十六州的幽云关,而幽云关的东西两侧则是连绵不绝、坐落有致的边关帐篷军营,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横亘盘踞在荒地上的白色巨龙。
生活在幽云关里的都是辰国位高权重的将臣,掌握着辰国将近一半的军权,而在幽云关中央有一座虽然不大但是却无人不敬的军营。
只因那里面住着一个被幽云十六州的百姓奉为神的人——镇北王叶渊。
此刻已是深夜,一轮苍凉的明月高挂在漆黑的夜幕上,而不见星辰,北方的夜空显得尤为寂寥荒凉。
幽云关,此时高大城墙上的烽火舔砥着无尽的夜色,城中人影稀疏,寂静无声。只有一列列负责巡逻的边关卫兵还在漫无目的地巡查。
城中央的那座军营帐篷里,烛台上忽明忽暗的灯火摇曳着绯红色的烛影,映照出满室昏黄的压抑感。
而在帐篷里的中后方,一张铺着妖兽毛皮的紫杉木椅上坐着一位面色威严冷峻的中年男子,而在男子下方的两侧依次坐着五六个年龄差不多的中年男子。
而这高坐居中、一身戎装甲胄的男子正是赫赫有名的镇北王叶渊。
居于两侧的都是镇北王的得力心腹以及幽云军的五大统领,他们此刻正商讨着什么。
“回将军,属下认为此次幽云山脉的妖兽暴动袭击朔州不像是正常的兽潮,按以往来看,兽潮的发生一般都伴随着天地灵气潮汐的暴涨,而这个时节天地灵气却十分平稳。”此时一个身材魁梧,长得浓眉大眼的壮汉将领作揖对镇北王说道。
镇北王的右手摩挲着自己粗糙长满细密须髯的下巴,沧桑深邃的眼中没人看出镇北王此刻在想些什么。
“加派人手修缮防御壁垒,将被袭击的重点地区加大保护力度,同时疏散百姓进避难所,这件事就交给燕靖去做吧,顺便把我的话通知朔州牧。”
镇北王用沧桑略带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淡漠平静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股魔力,让人不容反驳。
“属下明白,明日我便带人启程去朔州。”台下,一个面容精瘦、形销骨立的将领应声道,这个名叫燕靖的将领乃是幽云军最擅骑战的隼羽骑营的统领,灵泉境初期巅峰实力。
随后,又有一位身形消瘦的男子说道:“禀将军,上个月负责后勤的孙部首向朝廷发信要求朝廷派发粮食辎重,但已经拖了十几天了,朝廷那边却还没有回复。”
听闻此事,镇北王眉头一皱,左手扣击着桌案,却没有说话。
而下方的诸位将领则都噤若寒蝉,也没有人吱声,虽说有资格坐在这里的都是陪伴镇北王坐镇幽云关十几年的得力干将,但镇北王在军中树立的威望却也烙印在他们骨子里。
实则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这些年来,朝廷对幽云关的供给物资是越来越少了,而于他们这些驻守边关,抵御妖兽入侵的将士们而言,物资辎重乃是不可或缺的。
良久之后。
“可恶!我们幽云军为朝廷戍守边关几十年,多少士兵为了抵御妖兽战死在荒漠?到头来竟然连物资都舍不得发放!而皇城里还有一群尸位素餐的老东西吃干饭,我看辰帝是越来越昏庸了!”
一道粗犷暴躁的声音打破了冷场,正是先前向镇北王汇报兽潮来袭的魁梧将领,名叫曹彰,灵泉境小成巅峰修为,性格和样貌一样,口直心快,没有顾忌,是以力著称的神象重骑营的统领。
而其他几位将领则见惯不惯了,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镇北王深邃的双眼投向曹彰,随即无奈地苦笑一声。
“你这家伙,心直口快的毛病也不知道改改,不过大伙儿心里应该都有数。”
“我们幽云军十余万铮铮铁骨的将士在这凶险之地洒下多少热血,死在妖兽嘴下的无辜百姓士兵又有多少?若是没有幽云关没有幽云军,哪儿来的所谓国泰民安的辰国,怕是十万妖兽一旦倾巢而出,便沦为世间炼狱。而深居皇宫里的那位却要想着怎么收回我的军权,若繁华升平的皇城是天堂,那么这里便是地狱!”
“但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即便是地狱我们也要下,因为我们早已不是为了这个虚伪的皇室朝廷,而是为了我们背后的万家灯火和整个辰国百姓的安危!”
镇北王的一番话说完,几名将领纷纷起身,抽出腰间佩剑抵于手中对镇北王躬身作揖,异口同声地喝道:“属下定当誓死捍卫幽云十六州的安危,不让妖兽越幽云十六州一步!”
雄浑有力的誓言宛如洪钟大吕般振聋发聩,彰显出身为幽云将领的责任与担当,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命……
看着这群面色坚毅,眼中燃着烈火的属下,镇北王欣慰地笑了笑,这么些年来,也就他们几个陪自己一辈子征战了。
镇北王爽朗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待到众人相继离开了帐篷,镇北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年的事让他心交力瘁,兽潮不知何起,辎重也出了问题,皇室还一点点蚕食自己的军权。
镇北王走出营帐,抬眼看着苍凉漆黑的夜空,内心陡然生出了浓浓的寂寥与孤独。
自己从二十多岁时便被上任国君封为镇北王镇守幽云山脉里无尽的妖兽,到如今二十多年了,整个辰国无人不识功名赫赫的镇北王,却无人知晓这份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无人诉说的孤独。
“不知道那臭小子回到皇城怎么样了?皇室的那帮家伙一定很惊讶吧。”
前些天,洛烨寄信给他写到叶秋离如今的实力已足够离开静湖,也把他交代的东西给了叶秋离。
“哎~”
镇北王幽幽地叹气,四年前的那件事让他忧心忡忡,还好他做了一手准备,把叶秋离送往了静湖,让他跟着洛烨修炼。
毕竟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拳头才是最大的道理,没有实力的话,只能像四年前一样任人宰割。
…………
辰国,镇北王府。
月上中天,不同于北境的荒凉夜空,皇城的夜空星罗棋布,月色温柔而皎洁。
此时府中的丫头杂役大都已经入睡,而有间屋子却依然灯火通明。
而正是未睡的叶秋离,此时的他在烛灯前拿出了那枚镇北王给他的古怪戒指。
在灯光的照射下,戒指的表面泛起了幽幽白色光晕,却极其稀薄仿佛是隔了一层白纱般朦胧。
“好古怪的戒指,老爹给我这个有啥用?难不成能装东西不成?”
想到这里,叶秋离心中一动,迫不及待地把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
“嗡~”
就在叶秋离带上戒指的瞬间,一股莫名的不可抵挡的拉扯力撕扯着他的灵魂,而精神力弱小的叶秋离精神逐渐涣散,眼前忽的一黑,失去了直觉……
而戒指上的玄奥古朴的纹路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流漾着暗红色的光芒,然后又瞬间消逝。
待到叶秋离再次醒来,出现在他眼前的画面让他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