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徽娘帮凉夕打理好头发,宫里的马车已经在韩府正门等着了。玉珞显得很是兴奋,围着马车不住转悠。
“凉夕,你真是太慢了,快点,我都等不及了!”看见凉夕出来,玉珞连忙围了上去。
大夫人于茜银原本是站在一旁的,看到她这个样子,立马拍了一下玉珞的手,“怎么毛毛糙糙的!入了宫去还不让人笑话,”说完又转向凉夕,“看着点玉珞,虽然她年纪比你大点,但总还是你沉稳些。”
徽娘在凉夕身后浅笑,“哪有的事,凉夕不过就是安生点罢了,哪有玉珞来得机灵,两个人一起进宫,都要安分些才好。”
“是了是了,”于茜银笑着应和。
凉夕和玉珞相视一笑,撇了撇嘴,又吐吐舌头,“娘,马车都等急了,哪还有这么多事啊,我和凉夕不会惹祸的!”
于茜银嗔怪地看了一眼玉珞,摆摆手,“你们去吧,记住不要给良娣招惹麻烦!”
玉珞不耐烦,“记住啦!”前脚一蹬就上了马车,凉夕随后也踩在木凳上进了马车。
玉珞往帘子外东张西望,大街上的繁华热闹想来也是没有见过的,“凉夕你这一个月在外面可是长见识了吧?”
凉夕不禁沉吟,自己在山谷里的日子反而淡薄,但好歹是学了不少闺中女子接触不到的,于是就淡淡的应了声。
玉珞脸色却有些暗淡起来,“玉璎姐姐出嫁哪一个晚上,张少先在韩府后院跪了一个晚上,可是大姐临走的时候连头都没回一个......”
凉夕愣住,怎么好好的又想起这个来,可是玉璎真的......?
“那张家小公子是真的喜欢玉璎姐姐吧?”凉夕问。
“那是自然的,”玉珞语气笃定,“我听说张少先现在瘦的不成样子,是大姐害得他。”
凉夕忽然想起以前三个人在开玩笑时,玉璎总是叫张少先张公子,玉珞却喜欢直呼他名讳,可是要是有人讲一点张少先的坏话,又是她第一个跳出来指责的。玉珞对张少先的感情也不见像表面那样。
凉夕对张少先接触不多,只好转移了话题,“玉璎姐姐是真心喜欢太子的吗?”
玉珞想了一下,“我只见过太子殿下一面气势凌人,但......我不喜欢他,也许大姐是真的喜欢太子吧......”
凉夕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要是,要是大娘以后要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
“我不嫁,我要嫁给我喜欢的人!”
玉珞回答地坚决,凉夕黯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也开始有了忧愁了呢?
马车还是叩叩地响着,两个人却渐进沉默,行近皇宫,渐渐地就生出与一般市井小道迥然不同的味道来。凤楼龙阁,绿瓦红墙,柳护花绕,好一番恢弘大气。
凉夕却觉得有些压迫感升了起来,玉珞已恢复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儿,凉夕赶紧拉拉她的袖子,“我们还是安生点吧,大娘特意嘱咐了的。”
玉珞面上有些扫兴神色,车外传来细细的嗓音,“太子紫宫就在前面了,还请两位姑娘下车吧。”
语气不是十分恭谨,凉夕不禁有点犹疑,不是说玉璎十分得宠的嘛?
凉夕和玉珞紧跟那内侍身后,慢慢地就欣赏到了皇家景致,高纵入云的屋顶,在太阳光辉下映射出更为夺目的亮光,陈红色屋墙,看到这头,看不到那头,眼前的大理石铺就的走道,长长地蜿蜒在雍容的牡丹丛中,即使是朴素的颜色在这里也只能衬得上是华贵了。
玉珞惊呼出声,“凉夕,快看啊,快看啊,真是漂亮!”
凉夕心里也很是惊叹。但前面领路的内侍却已是不耐烦了,“两位姑娘,还请快些吧,迟了杂家可不好交代!”
玉珞和凉夕对视一眼,神色同样地有些惶惶。
再往前,道路就变成了羊肠小道,玉璎住在新起的双栖殿,那一整条小路都是用价值不菲的橄榄石铺就的,沿着小道绽放着一路鸢尾。
“太子殿下对大姐真的很好吧?她现在应该很开心吧?”玉珞幽幽地说。
不过多时,前面款款行来一人,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二小姐,三小姐。”
“小喜!”凉夕还觉着这丫鬟眼熟,玉珞已经叫出声来了,原来是玉璎原先在阁中随身侍候的丫环,这次也被带到紫宫来了。
“见过二小姐,奴婢已经不叫小喜了,太子爷给奴婢改了名字,现在叫桃儿了,”
玉珞一噎,再也没讲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