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殿里正忙作一团,脚步声纷杂在一起,像是鼓擂一样,敲在心头让人好一阵难受。
韩玉璎恢复了以往柔和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连唇色也是淡淡的青灰,浅紫的被褥还原给她一丝丝原汁原味,只是更多的是憔悴难掩。凉夕心想,要是自己掉下去,那该多冷啊。
“都是饭桶!”里面传来凌珺致的怒吼声,“人要是再醒不过来,就统统别再给我挂着太医的名头,实在是丢皇室的脸!”
话毕,一群人穿着官服颓败的连走带跑地出来,看见凉夕她们也没有丝毫眼神停顿,该是去想办法去了。
韩玉珞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喃喃地说:“也许太子是真的对她好,她走对了,可是她又叫张少先怎么办......”
凉夕凑近她,但却没听到她说的话,只是觉得外面说太子对韩玉璎甚好的言谈实在是不假,能碰见凌珺致,她也该是幸福的了,心中略略为韩玉璎感到庆幸。
凌珺致大步走出来,看见凉夕惊惶的样子,只是揉揉眉心,略显疲累,“去看看你家大姐吧。”他眼光一扫,目光停在韩玉珞身上,“是韩家二姑娘吧,上次玉璎和我说起过你。你也去看看玉璎。”
韩玉珞一讷,嗫嚅着嘴唇,没有说话。直到看见凌珺致的身形完全消失在门外,才瑟缩着,“凉夕,太子他......”
凉夕知道是说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凌珺致确实是有一种压迫感,但是说到这种让人害怕的气势,其实凉夕更多想到的是江服玦,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该是回到城东的家了吧。
韩玉珞扯扯凉夕的衣袖,“去看看,良娣吧。”
说完也不管凉夕是不是有反应了,自顾自走了进去,凉夕心头像是噎了个糯米团,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径自难受。直觉上感觉到这次韩玉璎的落水很是乱七八糟。
韩玉珞传了桃儿,轻声询问,“帮良娣煎了药没?”
桃儿急切地回答,“药是煎了的,不过还是没好,太医说还要些时间。”
韩玉珞皱了皱眉头,“太子殿下怎么就走了?他难道不陪着良娣吗?”话语里隐隐地就有些怒意,许是觉得韩玉璎都这样了,他一个做丈夫的怎么能甩甩袖子就走了呢。
桃儿脸色惨淡,“兴许殿下还在生娘娘的气,兴许是殿下还是太忙了,听说圣上身体不怎么好了,殿下也忙呢......”
韩玉珞站起身来,一副不满的样子,凑那边还在发呆的凉夕嚷嚷,“真是自讨苦吃!”可是她的眼神里还是藏着心疼,连凉夕这样单纯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我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或许是担心自己的心事被发现,韩玉珞语气惫懒。凉夕生硬地点了点头,任由韩玉珞拉着自己出了门。
“咦?”人还没半个出去呢,韩玉珞就撞上个人。这一声“咦”就是那被撞上的人发出来的。
“月楼!”凉夕惊呼出声,“你怎么来了?”
凌月楼对着韩玉珞点头,看着凉夕发笑,“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啊?”
凉夕讪笑:“哪里啊,不过是惊讶而已。”凌月楼笑得开怀,“我是听说凉夕往这边来了,我才来的,凉夕信么?”
凉夕不愿相信地笑笑:“你月楼公子怎么会因为哪个人,而专门跑东跑西呢?”
看到凌月楼微愕的表情。凉夕才停止故弄玄虚的姿态,笑吟吟道:“是雨罗姐姐和我说的,但我可是一向觉得你是个热心的人的。”
凌月楼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没怎么表现出来,面容上仍旧是笑嘻嘻的,仿佛是这才注意到韩玉珞一般,故意把声音抬得高高的,“呀,这是韩良娣的妹妹吧,凉夕你看看,你们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
凉夕恼羞成怒:“臭月楼,你才......!哼!”
凌月楼朗笑出声,韩玉珞或许是被夸的缘故,反而安静下来。
凌月楼见凉夕说完后一脸沉默,神秘兮兮地凑上去,“告诉你个秘密,明日服玦要来哦。”
凉夕眼神一亮,又不好太明显,“江公子为什么要来紫宫住啊?”
凌月楼甩了甩头,一时没有回答出来。里面看着韩玉璎的桃儿忽然冲了出来,“二小姐!三小姐!良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