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到夜半,徽娘已经回房休息了,凉夕重新披了外衣,蹑手蹑脚地起来。想了一会儿,江服玦要怎么来这儿?这儿可是二楼啊。
夜凉如水,凉夕不禁拢了拢身上的单衣。窗台忽的想起“叩叩”的响动,凉夕略迟疑,开了窗,正是江服玦,他一个纵身就进了房间,倒把凉夕吓了一大跳。
江服玦拥住凉夕,她小脸瘦了不少。凉夕略挣扎,挣扎不动就乖乖地挂在他怀里,其实自己并不排斥他的怀抱,温暖,还有自己熟悉的青草香气。但终究是理智略胜一筹,“服玦,这么高,你怎么上来的?”
江服玦不甚在意,“就这么跳上来的。”
凉夕忽然想起以前下雨天时候,在池塘里一跳一跳的青蛙,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青蛙有媲美之处呢。想及此,凉夕不禁闷笑,开始只是忍着,可是到后来,江服玦终于感觉到了凉夕不住颤抖的肩膀。扳开来看,果然看见一张憋红的小脸。
“你笑什么?”
凉夕生生忍着,笑弯了腰,居然还越想越好笑。江服玦脸上挂不住了,僵着脸站在一边,最后才半是玩笑地开口,“坐下喝口茶吧。”
接过江服玦递给来的茶,凉夕好不容易止住笑,准备往嘴里送一口。却听对面的江服玦冷不丁来了一句,“以后我娶你好不好?”
“噗”地一口,凉夕没忍住,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全被喷出,飘散在空中,凉夕惶惑:“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江服玦有些恼火。凉夕沉默,其实刚刚是听见了的,只是下意识掩饰自己的惊慌,他说的话,来的太急。
江服玦一阵沉默,拿起茶盏,轻吹一口茶末,“这次的事之后,我发现你吓人的本事很强大,差点把我的胆吓破了。”
“啊?”凉夕一副白痴相,显然是对江服玦突如其来的幽默感接受不了。
“还记得在黑室的时候,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凉夕想了想,对他那句狠狠的话印象深刻,“你说,‘谁要害我,就让谁自食恶果’。”
江服玦头痛地抚额,“难道只有这句话让你印象深刻?”
不是这句?凉夕搜肠刮肚,“你说你‘帮我帮上瘾’了?”
江服玦继续摇头。
也不是这句?凉夕沉吟,难道是那句?
江服玦有所察觉,眼睛亮亮地看着凉夕。看得凉夕心里有些颤抖,咬咬唇,“你是指,你说的,算命先生的那句我命里缺火,而你命里缺我?”
吁了一口气,江服玦抿了口茶,“这笨脑瓜子!”话语中,责怪没有,肯定却清晰可见。
凉夕有点回不神来,实在不相信,他说的话会是自己理解的意思。一直以来,只有自己对他关注更多,什么时候的事,他却反过来告诉自己说,他生命里已经却不了自己了,那不是太让人惊骇了吗?直觉里,自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万一自己理解错了,那就......
江服玦却在她还犹疑时,斩钉截铁来了一句,“今天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我的螺玉已经在你这儿了,从此后你我情已定,你不能再反悔了。”
凉夕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说,就被卖了,而且买主还在自己面前,只是看见他脸上飘忽不定的红云,自己的心中是窃喜的,是充盈着幸福感的。
心里这么想,但说出来的话却截然不同,“我可没有答应!”说罢,还作势拿了螺玉来,塞回江服玦手中,“还你!”
那头一阵沉默,凉夕心中惴惴不安,他不会是当真了吧?
凉夕偷瞄一眼,霎时愣了,江服玦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你撒谎,这螺玉还是热的,你一直藏在袖中吧,你如此珍视它,我怎么能收回来!”
“你,你......”凉夕被江服玦无赖的语气吓到,话不成句,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挫败了,一把拿过江服玦手中的螺玉,气鼓鼓地说:“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啊。”
江服玦笑着点头,“都由你。你和我说说,你刚才笑什么?”
听到这话,凉夕又想到四只脚乱跳,呱呱叫的青蛙。一张小脸继续憋,憋得通红。江服玦面色不愈,“还不说?还不说的话,我要去你院落里走走了啊!让大家都看见.”
他这话,竟然是孩子气的威胁,凉夕心头滴汗,忍着不笑,“我觉得你刚才跳上来的样子,应该和青蛙做兄弟。”
江服玦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凉夕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没有凉夕意料的羞恼,只是很淡定地说了一句:“很好。”
凉夕觉得气氛很是诡异,果然,下一刻,凉夕就被纳入一双强健有力的臂弯中,“嘭”地一下,脑袋完全乱掉。湿热的两片唇瓣贴在自己的唇上,带着陌生的感觉契合在一起,湿润在唇上,渐渐地却深入到齿间,带着碰撞和磨合的刺激,凉夕忍不住去应和,江服玦却停住唇齿交流,用舌细细描绘着凉夕的唇形,轻轻地,一下一下,推着她这时显得迟钝的舌尖。
凉夕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心里紧张和激动组合在一起,成了一阵一阵的颤抖,听到江服玦在自己耳边说话,话语中都还带着水汽,“我就当一回青蛙,亲你了,你无论是生是死,就是我的了。”
明明是这么轻柔的声调,却像是鼓擂一样,透过耳膜,一圈一圈地荡到了心间。江服玦走的时候,凉夕还愣着,说不清是在惊诧,还是在回味,这,太匪夷所思的感觉!
隐隐中江服玦好像留下了一句话,是说明天让雨罗来接自己出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