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玖愣了愣,挥手把白依泽赶去泡茶,领着两个人到了一处角落。
“那么有什么要问的呢?我这茶馆貌似不存在违规,而且我和小白安分守己的很,是小白那个在城郊的房子出了事吧?”沈清玖倒是没什么紧张情绪,看着两个人和颜悦色地问。
“沈主任果然出身江口刑侦,猜的八九不离十。”林择开口道。
“嗐,三年前我已离职,沈主任就不必再提了。至于这情况倒也不是猜的,今天小白回来的时候就跟我吐槽呢,我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了个大概。”沈清玖似乎对于他们知道自己曾经在江口市局待过并不意外,也对他们找自己为了什么大概有个了解。
顾熙与林择短暂的对望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的意思:是个难缠的人。
审讯技巧对于出身公安机关,尤其是刑侦科的人基本是无效的。原因无他,无非就是太过熟悉。人家自己都在用的技巧被别人用在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大不了,该注意的用词,表情与关键点都能猜一个八九不离十,就别指望人家会露一个大破绽让你挑出来了。
“啊呀,既然沈小姐对于情况有一个大概的了解,那我们就不绕弯子了,小白也过来坐。”顾熙从善入流地改了称呼,接过白依泽端过来的茶笑着说,顺便把准备端完茶就溜的某白硬生生叫住了。
“沈小姐认识晏清舟吗?”顾熙抛出第一个问题。
“认识。我和清舟是发小,从小两家人就认识,小白是上小学后才玩在一起的,说来可笑,我与清舟认识的时间比与小白认识的时间还久。”沈清玖笑着答,顺便在手机里调出了他们三个的合影给林顾两人看。
“啊,那看来你们的感情是非常好了。”林择突然插话,脸上的表情堪称羡慕,“我小时候因为老打架,所以除了我旁边的傻货(眼神示意顾熙)其他人都不敢接近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这样。嗐,真羡慕你们这种朋友多的。”他说的真挚,搞的顾熙忍不住看了他两眼,堪堪忍住了打断的想法。
这货全在放屁,从小到大这货就是在班上捣蛋的发起人,身边的簇拥者多了去了。没有朋友?不敢接近?这屁放的,从小同班到大的顾熙都快相信了。
“嗐,林副支队如果年轻时脾气再好一点也就不会这样了。我就是小时候脾气太软了,老被欺负,清舟看不下去帮了我一次,小白看不下去帮了我一次,就这样了。”沈清玖不按套路出牌。
林择:“……”
顾熙面无表情,内心乐成傻子。
“沈小姐是如何知道我性林,还是副支队的呢?我不记得我做过自我介绍。”林择开口,眼睛紧紧的盯着沈清玖,眼神堪称锋利。
沈清玖不躲不闪,坦然回视:“嗐,之前小白闲聊时曾给我吐槽过有个性林的副支队长脾气不行,他哥三天两头挨骂,然后今天给他解释问题得时候感觉笑的人心里瘆的慌,我这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顾熙在心里笑的像个傻逼,险些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林择脸上尴尬地笑着,心里却想着回去怎么把白牧和白依泽扒皮抽筋油炸了喂给狗吃。
远在家里泡方便面的白牧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沈清玖不清不重地说了一句:“毕竟是干过刑侦的人。”
顾熙心下一凛。
他从包里拿出法医的检验报告,与死者的伤口照片递给沈清玖,在后者讶异的眼光种解释道:“既然沈小姐曾经是江口市的法医师主任,那么想必专业知识绝对过硬,那么劳烦沈小姐帮忙看看了。”
沈清玖倒也不推脱,边看边问:“按照内部规矩,未破的案情资料是绝对保密的吧?顾支队长就这么相信我?”
“毕竟是曾经发过誓的人,没什么不能相信的。”顾熙顿了顿,似笑非笑道:“而且真正的不能泄露的机密资料你也看不着。”
沈清玖沉默了,将翻开的报告合上。
顾熙也不着急,就这么喝着茶。
许久,她才重新翻开,微不可闻地说:
“是啊,毕竟是曾经发过誓的人。”
时光似乎倒流,倒回了她毕业的那一天。她穿着警服,右手握拳一字字铿锵有力地对着国旗宣誓:
“我宣誓: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公正执法,清正廉洁;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她看的快,不一会抬头疑惑的问:“气管被堵塞、肺充血积水导致的窒息,颈动脉导致的失血过多为主要死因,跟具现场照片来看是大半个领口都被染红,为什么没有喷减型血迹残留?如果是报复型杀人的话为什么出血量这么少?”
顾熙一脸诚恳:“这就是被卡的点,所以还请沈主任指教指教。”
沈清玖:“……”
白依泽在一旁不满地嘀咕:“当沈是神吗,你们就给她这么点线索让她想?刁难人也不带这样的……”
沈清玖突然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这里会不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林择一愣。
“出血量太少了,搬运尸体破坏现场这事你见的不少吧?”沈清玖问。
“可是,哪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地板弄的异常干净,啥也找不到。”顾熙皱着眉说。
“呵呵……现场或许会清理,尸体本身不一定会。”沈清玖意有所指。
林择正欲开口什么,沈清玖突然拉着白依泽起身:“不好意思,茶馆打烊时间到了,二位明日再来吧。”
送走两人,白依泽沉下脸问:“你真的要这么做?”
沈清玖叹了口气说:
“毕竟我曾发过誓……”
“那也不必……”白依泽欲言又止。
“没什么不必的,这是他的选择。”
次日
白牧跑着步过来:“林队林队!在死者的鞋子上有不属于屋子的灰尘,而只有顶楼至死者所在的四楼之间的楼道有!鲁米诺试纸对白依泽那间屋子有反应!那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