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晴从正屋离开,第一个就是跑到柳芳苑。在沐府除了娘亲,她能想到的只有苏素了,所以第一个就是跑去找苏素诉苦。
也不等小丫鬟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进垂帘花门,冲向苏素所在的房间。
听到外面声响的阮玉刚想叫苏素,就看见一个黄色身影冲到自己面前,连忙福身喊:“沐小姐。”
毕竟在沐府也呆了半个多月了,阮玉对这位沐小姐的习性也还算是了解,所以并不像刚来时样被吓得不知道该做什么。
坐在桌子前的苏素,听到阮玉的话,立马将脸上的情绪收拾的干干净净。转过脸来看着沐晚晴,温柔的问道:“怎么了,风风火火的过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苏素收拾的很快,但是还是被沐晚晴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由关心的问:“素素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哭过?”
苏素将脸别开,刻意的转移话题说:“我问你风风火火的跑这来有什么事,你怎么光盯着我不放。要不要说,如果不想说的话,我要休息了。”
沐晚晴一听果然急了,连忙挥手:“别别,素素姐我不问还不行吗。我今天真的是有急事,才会来这里的。”边说着边坐到桌子边的椅子上,将头抵在桌面上,有些无力的继续说:“爹要将我嫁到京都去。”
苏素和阮玉仿佛听到天大的消息一样,都不相信的看着沐晚晴。但是感觉沐晚晴也不像是在骗她们,随即小声的询问:“晚晴,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个消息可靠吗?”
沐晚晴知道苏素不信她的话,抬眼白了她一眼,才无力的说:“他们亲口告诉我的,要嫁给京都白家。还是当初爷爷在的时候定下的,所以我才和爹吵了一架跑过来了。”
“那伯父他们知道你和陈公子的事吗?”苏素关心的问,这才是主题,沐晚晴喜欢的是陈绍华。
沐晚晴无奈的摇摇头,“还没告诉他们,绍华哥说等时机成熟就上门提亲,现在冒昧的说怕他们两个老的接受不了。”
“那现在找人立刻去给陈公子送信,让他赶紧上门提亲。”苏素边想边出主意。
沐晚晴则是无力的看着苏素,摇着头颇为无奈的说:“没用的,迎亲的花轿已经到扬州城了。明天一早就要进府接人。”
苏素一听急得不禁站起来,秀眉微蹙:“这算什么?迫嫁吗?”
“对,他们就是要迫嫁,要让我没机可趁。”沐晚晴听到苏素的话,仿佛看到知己一样,站起来义愤填膺的说。
“那你怎么打算?难道就这样和陈公子就此错过吗?”苏素立马点出事情的重点,现在他们这么做算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打算怎么办。
沐晚晴双手紧捏,扬着绣拳坚定的说:“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和绍华哥山盟海誓过,这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苏素被沐晚晴突兀的话吓了一跳,山盟海誓,是她做梦都想,但是却不敢想的。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沐晚晴敢爱敢恨,而自己在爱情面前则显得畏首畏尾,似乎自己一直就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吧。
苏素正出神的想着,而沐晚晴听不到回音,回头对着苏素不满的喊道:“素素姐,你又在想什么?”
苏素连忙回过神来,笑着掩饰眼中的悲凉。“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办。”
沐晚晴听到苏素回答,虽然有些不满她的分心,却还是很感激她为自己想办法。豪气的对苏素说:“不用想了,他们要是还逼我出嫁。我就...我就...”
“就干什么?”苏素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这个小妮子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点的。想到哪做到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天底下除了陈绍华就没有什么可以治得了她的。
沐晚晴到是不知道苏素的那些想法,只是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抛到半空中接住直接咬了一口才说。“我不哭,我不闹,我拿根小绳去上吊!”
“晚晴,你可不要胡来,这样伤着自己怎么办?”苏素急切的想要阻止沐晚晴的想法,伸手去拉她。
沐晚晴却是快步推开,跑到门边,对着苏素坚定的说:“我心意已决,素素姐你也别劝我了。他们要是逼我嫁,我就死给他们看。”未等苏素说话,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房间里。
苏素只得无奈的叹口气,坐在桌旁。
忽然脑袋中一道灵光一闪而过,惊的苏素将刚端着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四溅的茶水洒满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知。
阮玉连忙上前替苏素擦拭裙子上的水迹,一边关心的问:“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素看着蹲在地上的阮玉,愣愣的说了句:“阮玉,或许我可以替晚晴出嫁对不对?”
阮玉听后连忙停住手上的动作,抬头对上苏素的眼眸。她有些不敢相信,此刻看到的小姐竟是这番模样。
苏素紧紧的盯着阮玉,眼中带着莫名的炽热,和一种连阮玉也说不清的情绪。
“小姐,你没事吧?”阮玉略带试探的问苏素,心中忐忑不安。
苏素却是坚定的看着阮玉,语气沉重的让阮玉感到有些压抑。“阮玉,你去帮我打听一下,明天花轿什么时候到,都是谁守在晚晴身边。”
“小姐!你不可以这样,这是赌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而且说不定被拆穿还会给沐家带来麻烦的。”阮玉大声的提醒苏素,想要将苏素唤醒。
苏素却是笑着看着阮玉,“我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小姐!”
“好了,阮玉你不要再说了。”苏素将头别开不再理会她。
阮玉却是不死心的转到苏素眼前,继续劝说:“小姐,这样不是办法。”
苏素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不去理睬。急的阮玉,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半晌,苏素转过头来看着阮玉,眼中那种看到希望的炙热已经消散,留下的只是满满的失落与悲伤。
“阮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说的我也都知道,可是这是我唯一可以报答沐家的机会了。沐晚晴两次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沐府上下带我们恩重如山,现在沐家必须将晚晴嫁出去,可是晚晴却是爱着陈公子的。既然我的命是她救得,理应还她一次。再说了我原本就打算要离开,和不在离开前为她做些什么,或许这样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好的归宿。”字里行间中都是想换沐晚晴的恩情,还沐家的恩情,却只字未提沐子旭。
阮玉听到苏素的话,心中一阵难受,她知道小姐这么做无非是想为沐家做些什么。可是这样太难为小姐了,她是那么喜欢沐公子的。
“小姐...”
“好了,阮玉,你就去帮我打听一下吧。”苏素知道阮玉的心思,强笑着对阮玉说。
阮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应了声:“恩。”便朝外走去。
苏素知道,阮玉是不会让她失望的。看着她离去,将目光再次移向院子里凋落的桃花上。记得沐子旭曾经说过,他的娘亲也是很爱看桃花的,所以爹爹才特意在院子里中了棵桃树。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就如同这满树桃花一样,就此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