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果悄悄挪动,四下寻找,在树干背阴处的一个树洞旁发现了一丛斑点叶,他摘了一小把,用石刀将上面的绒毛状斑点都刮了下来,然后攀到高处,轻轻呼了一口气,将这团绒毛吹了下去。
绒毛落在长虫的身上,它身子左扭右扭,轻轻在树皮上蹭蹭,渐渐地便松开了蔡花。
头顶上飘下来几片叶子,蔡花抬头看去,看到朱果正指着叶子的斑点,然后往手背上擦,蔡花会意,拾起叶子有样学样。
长虫似乎是不堪忍受这瘙痒,准备卷起蔡花跑路,然而一碰之下却蓦地滑开,更加激烈地在树干上摩擦起来。翻腾良久,长虫终是弃了蔡花,独自滑走了。
朱果随后跳了下来,将蔡花仔细检查了一番,他盯着脖子上的血洞问道:“这个可以自愈吗?”
“可以,我百毒不侵。”蔡花得意地昂着脖子,露出的血洞已经愈合了。
朱果点点头,拾起一片斑点叶,问道:“冬夜没有跟你说过,长虫最怕这种长在树洞边的防虫草吗?”
“这就是防虫草?”蔡花惊了,她拿起一片叶子,和正常叶子相比,这个只是上面长了许多绒毛斑点罢了,“冬夜跟我说这种草奇丑无比,像大虫子,可这哪里像了?”
朱果又在树叶间翻翻找找,片刻后拎着一只不断扭动的圆滚滚斑点大虫子放在蔡花胳膊上。
“这……还真有这种大虫子啊……”蔡花尴尬地笑笑,然后屈指一弹,免费送虫子一张自由落体车票。
“这种斑点虫在树林间很常见。当然,也许你们部落环境特殊,从来没见过。”
蔡花撇撇嘴,我们神界有的东西,你也没见过呢。
下面的人还在焦急等着,朱果没再废话,立马背着蔡花跳了下去,快落地时,他四只爪子深深地插进树干里,随后平稳地站在地上。
这么小会儿功夫,蔡花脖子上的伤只剩下粉色的新皮,她向众人再三强调自己没事儿后,顺便又提了一嘴花神庇佑,竟然还真的收获了来自小朋友们的信仰点。
这三个小家伙真容易崇拜花神,看来传教还是得从娃娃抓起。
担心长虫还会回来,朱果便带着大家离开了这里,由于树生脚伤的不轻,没办法爬山,众人只好在黑石山下过夜。食物就是前面草原上活蹦乱跳的洞鼠。
蔡花想起了上学时学过的课文,于是就请树生帮自己做了几个石盆子,然后按照课本上提过的抓麻雀的方法,去抓洞鼠,她特意邀请几个小孩一起去玩,增进感情。
石盆子用一根分叉的小树枝支住,底下放点新鲜野果,然后再由一根长长的细藤牢牢牵住小树枝,等洞鼠进入美味陷阱,就可以呼啦一下,扯掉树枝,石盆子瞬间扣下来,洞鼠就被困在里面了!
而牵动细藤这项勇敢又重要的任务就交给藤木几个孩子。大人们笑呵呵地看着蔡花和几个孩子们玩。
群众瞩目之下,一个洞鼠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它耸动着鼻子,装模作样地左右摇摆,迂回接近石盆子底下的鲜果,然后趁人不注意,迅速钻了进去,衔起果子就跑!
可惜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我们捕猎小能手藤木的眼睛,他紧张地一哆嗦,恰好就在洞鼠将要逃出去的时候拉掉了木棍,洞鼠被石盆子罩住了!
砰的一声脆响,大山那边也有收获。
蔡花领着大家去收获猎物,藤木笑嘻嘻地伸手去掏,他手左摇右晃,来来回回摸了好几趟,什么都没碰到,急的一把掀开石盆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偌大一个地洞镶在地上,闻到这泥土的清香了吗?是新鲜洞穴的味道……那只洞鼠竟然就在这短短时间内挖了个洞跑了!
大山掀开一看,也是一样。他憋着眼泪,默默看着蔡花,又看看洞,傻乎乎地将手伸了进去抓了抓,突然他眼神一亮,激动地伸出手来,抓着一只肥肥的洞鼠,“是洞鼠!好大一只!”
藤木鼻涕都顾不得擦,也要伸进洞里抓,谁知道那只洞鼠突然从洞口跳了出来,溅了他一脸的泥巴,“哦,不!”藤木撕心裂肺哭了出来。
大山带着藤木换了个地方做陷阱,玩得不亦乐乎,蔡花看着飘向自己神格的信仰点,也傻兮兮地笑了,现在已经积攒了63个信仰点了,做事更有底气了。
在边界就可以生火,这里动物不多,风向有利,烟气不会传到森林。晚上烤的洞鼠特别多,蔡花咬了一口半生的烤肉,幸福地眯起了眼。“好像又做回了人一样,真好。”
“你说什么?”冬夜拿着一把给烤肉入味的苦草过来,蔡花声音不大,还有柴火被烧响起的哔啵声夹杂其中,让人听不清楚。
“我说这烤肉真香啊!”蔡花侧头看着冬夜,故意大声道:“要是再配上果汁就更棒了!”
“想得美!”冬夜把苦草递给她,“肉跟这个一起吃,更有味道。”
蔡花看着苦草挑了挑眉,她轻轻咬了一口,顿时呸呸地吐了出来。此草正如其名,苦的要命,咬过的断口还分泌出一股绿色的汁,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冬夜笑骂一句傻子,然后脚步轻快地走了。
苦菜虽苦,混着肉吃却恰好掩盖了肉的腥味,竟只觉得清甜。
口感实在太好,蔡花忍不住吃了五六只洞鼠,考虑到还得耗费信仰点去消化食物,才恋恋不舍地停下。
饱暖思**,哦不,饱暖思周公,大伙儿经过一天的惊吓都很累了,纷纷入睡,冬夜耗费体能太多,也在休息恢复精力,就只有朱果负责守夜。
草原上没有森林里那么多的发光植物,黑石山更是只有石头,黑沉沉的天地间只余这一小团明亮的篝火。
蔡花紧紧挨着火堆,不敢动弹,四周漆黑一片,万籁俱寂,仿佛整个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
朱果从黑暗中走来,蔡花看到他后,赶忙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