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官喊道：“要想打倒别人，必须先要抗打，经得住打，怎么挨打都打不死才行。你不狠狠击打对手，就是害了对手，将来对手就可能会死得快。保住自己，打死对手，拼命抵抗，毫不留情！”
梁甲印的对手个头矮点，对打时梁甲印就手下留情，只打对方的肚子、后背和屁股。打着打着，突然感到脖子一紧，接着身子飘起来，腾云驾雾般翻个跟头，“咚”的一声砸到地上。顿时头晕眼花，好一阵才慢慢爬起来。刚起来后背就挨一脚，被踢的滚了几滚，才要停下，屁股上又挨一脚，身子又滚了回去。就这样几个来回，梁甲印突然惊醒。大喊一声，两手一撑跳起来，朝着一个身影猛扑了过去，挥拳猛击，连连出手，不管哪里，不分上下，直打到眼前没了对手，出手碰到的只剩下空气，才躬身握拳，恨恨地瞪着周围。
李教官“啪啪”鼓掌，“这就对了，蒲根，要想不挨打，只有打趴别人。”
有一天的训练叫“群殴”，胡打乱打，几个打一个，直到打趴下，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就是胜利者。
然后再打，直打到全都倒下，连最后一个胜利者也力衰倒下，死狗一般大口大口喘气。
最后剩下梁甲印和一个叫“飞燕”的胖家伙，一身横肉，能打抗摔。两人不知撕扯了多少回合，梁甲印才扑倒“飞燕”，死死压住他。
梁甲印精疲力竭的站起来，摇摇晃晃刚站稳，就被一阵拳脚干倒了。
梁甲印是最后一个被打趴下的，打倒他的是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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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的秘密训练很快接近尾声，各种考核开始了。
这天夜里，梦中的梁甲印被拉出被窝，穿好衣裳，拽到外边的一辆摩托车上，摩托车“呜”的一声开动了。
一个时辰之后，摩托车停在一片小树林中。那里已经有十几个人了，李教官大声叫道：“蒲根！”
“到。”
“现在我命令你处决两个叛徒，给，子弹已经上膛。”
梁甲印接过手枪，心里急剧思考着。想一千遍一万遍，也想不到叫他处决活人？他们这一手太厉害了。不执行，马上会死。执行，就坏了良心，违背了组织原则。关键是他没时间再考虑，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
“蒲根，执行吧！”
“是。”
梁甲印右手握枪，慢慢走向不远处两个跪着的人影，走到两米的距离时站下，这是训练时教官规定的距离，慢慢举起手枪，“砰砰砰砰”连开四枪，每人两枪。转身向李教官报告，“报告，执行完毕。”
李教官一挥手，几个人走过去，打着手电筒检查尸体。
“报告，任务执行完毕。”
“好，收队。”
回到训练营，梁甲印悄悄回到房间睡下，浑身禁不住的颤抖起来，牙齿也咯咯咯打起架来。他知道，这是吓的了。从小到大，啥时候杀过人啊，而且是杀俩。辛亏是夜里杀人，如果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恐怕连手枪都拿不稳。
他咬着牙，使劲咬住。他用右手大拇指，掐住左手的合谷穴，使劲掐，以此控制自个的紧张情绪。他怕颤抖咬牙的声响惊动了同房间的室友，他怕留下叫人怀疑的症相，他怕影响到他潜伏的任务。
他慢慢冷静下来，身子也不抖动了。他张开嘴，大口吸气，呼气。他回想着以往的事情。突然想到他跟黑妮一起埋葬鬼子巴山的事，觉得奇怪，那时候为啥没有恐惧的感觉呢，当时有的只是仇恨，只是报仇。而刚刚自个处决那俩人的时候，为啥会感到这么恐惧呢？是啊，为啥？如果那是两个被判死刑的犯人，是他们拿来考验俺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自个也许就不会这样内疚、这样心虚、这样害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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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相国寺门前大街，无疑是开封最热闹繁华的地方，从早到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家店铺里各色人等川流不息，一家名为“文雅斋”的印章店里，一个身穿黑洋布夹袄、头戴瓜皮帽、鼻子上挂着紫色墨镜、下巴吊着一把山羊胡子的小老头，坐在一张桌子前刻一枚石头印章。他全神贯注，左手扶住印床，右手握紧刻刀，眼神集中盯住刀尖，一刀一刀，一笔一划，一丝不苟，刀法娴熟。
这个山羊胡子不是别人，正是参加特训的梁甲印。
特训结业考核，今天教官出的题目是：10个学员分头化妆潜伏到相国寺前大街上，从东头到西头3里距离之内，然后由四位教官秘密查找。找到学员，就用手中的白粉笔在他衣服后背上画个圆圈。被找到的就得退出考核。谁不被抓到就算考核合格。限定时间为太阳落下。
直到太阳落下去，梁甲印才告别师兄张显岭，“二师兄，俺明后天再过来，跟二师兄说个明白。俺先告辞了。”
走到约定的集合地点天下第一楼包子铺。看到9个队友都在，几位教官也在，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笑笑，走到李教官面前，立正敬礼“报告”。
李教官问道：“蒲根，你潜伏到别的街道了吧？这么多人都找不见你，这是违反考核原则的。”
梁甲印身子一挺，“报告教官，俺就在文雅斋刻字店里，刻了大半天的印章。”
李教官突然一笑，“你戴着瓜皮帽，留着山羊胡对吧？”
梁甲印点头，李教官“嗨”了一声，“我咋就没有怀疑你这个家伙，原来是个刻印章的手艺人呢。”
梁甲印道：“李教官进去两回，装作要刻印章的客人，还围着俺转了一圈，还拿起一枚印章看看，对吧。”
李教官指着梁甲印，“真有你的梁甲印，把我这个教官都糊弄过去了。”
过了两天，梁甲印又来到二师兄张显岭的文雅斋刻字铺。
张显岭还是那样热情，“师弟，来来，请坐请坐。”
梁甲印看只有二师兄一个人，问道：“二师兄，恁没收个徒弟啊，一个人开店太忙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