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尹老师,我守在这。”
这时“噗通”一声,尹新才忽然昏倒在地上。
“呀,尹新才晕倒了。”几个学生叫喊道。
“新才,新才,你怎么了?”尹老师走过来抱起尹新才。
尹老师就是尹乐天,陈州中学的语文老师,和梁甲印一起入党的地下工作者。
葛老师连忙过来,“尹老师,新才这是?哎,你们几个同学快过来,快帮着尹老师抱尹新才送东门诊所去。快啊。”
“好,葛老师,我送新才看病去了。”
几个同学过来抬腿抱胳膊抬起尹新才,跟着尹乐天往东门诊所跑去。
梁甲珠追过来,“他是为了救俺受的伤,俺也去看看。”
葛老师喊道:“哎,你别去了,先找你的侄儿吧。”
梁甲珠马上站下来,“就是,俺得先把侄儿找到,老师,麻烦恁等着,俺去找俺大哥,叫他帮助找。”
“那你赶快去叫,人越多越好找。”
梁甲珠撒腿就跑,直奔东街的刻字铺。中学、小学都在南北大街以东,离刻字铺不远。梁甲珠没进门就喊,“大哥大哥,不好了,小仁义不见了。”
梁甲印一愣,“在哪不见了?”
“在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还能丢,恁是咋接的啊?”
“快走吧。”梁甲珠拉住梁甲印的胳膊就走,顾不上解释。跑到中学校门口才停下来,俩人累得大喘气。
葛老师刻过印章,认识梁甲印,“梁掌柜的,恁来了。”
梁甲印道:“葛老师啊,俺小侄儿不见了,小妹叫俺过来找找。”
“哦,都怪我们的学生。”
梁甲珠说:“大哥,都怪俺,还是俺说吧。俺接上仁义,走到这里时,叫几个流氓学生堵住了……”
梁甲珠把经过讲了一遍。
梁甲印看看小妹,“没伤着哪吧?吓坏了吧?还有这样的事。”
葛老师说:“刚才十几个学生都分头找去了,小孩子不会走多远的。”
梁甲印脑子里快速旋转着,要不要去公安局报案,或者找马队长的巡警帮忙。一转眼,看到大姐急急忙忙走来,老远就叫起来,“甲珠,仁义哩,恁咋接恁长时间还不回家啊?哎,甲印恁咋在这里啊?有啥事?”
梁甲印连忙说:“姐恁别着急,是这样的,甲珠接上仁义,走到这里正赶上中学放学,被冲散了,这不人家葛老师叫好多学生都在找。”
梁甲印怕大姐急坏了,没详细说。
梁甲荣大叫一声,“甲珠,恁快说,一五一十给姐说清楚。”
梁甲珠只得如实说了被欺负的事,说着说着哭起来。
梁甲荣问小妹,“恁刚才说,恁过来给老师讲实情,回头一看仁义就不见了,是吧?”
梁甲珠猛点头,“是的,就说两句话的功夫,一转身就没人影了。姐啊,都怪俺没能耐,把仁义弄不见了。”
“别瞎说,要怪只能怪那些坏学生。俺仁义自幼胆小,恁多人欺负恁,许是吓坏了。吓坏了他是不敢到处跑的,要跑只能跑回学校,跑回他们的教室躲起来。”
梁甲印一听有道理,“姐恁说的对,俺到他们学校看看。”
梁甲珠跟过来,“大哥,俺也去。”
几个人都往小学跑去。
果然,满脸泪水的仁义正趴在他的课桌上哭泣。
梁甲荣跑过去搂住仁义,“俺的个儿啊,恁可把娘的魂儿都吓丢了啊。”
梁甲珠也跑上去,抱住姐跟仁义大哭。
梁甲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心里很担心,他想起了几次被跟踪暗杀的事,如果人家害不死自己,要拿家里人报复,要绑票小仁义,那可就防不胜防了。看来得格外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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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晚上,梁甲印买了两封果子,梁甲荣,梁甲珠带着仁义,一起来到陈州中学尹乐天老师家,看望见义勇为的英雄尹新才。
尹新才当时被打头昏倒地,送到诊所,医生检查并没有内伤,把头上的两个包块处理一下,嘱咐他回家休息几天,会慢慢恢复的。
看到头上缠住白绷带的尹新才,梁甲珠眼里一动,走上前问:“头还疼吧?胳膊还疼吧?脸上还疼吧?俺看看。”
尹新才脸红了,慌忙低下头,小声嘀咕,“不疼不疼,早就不疼了。”
大姐对尹新才是千恩万谢,拉着仁义要给尹新才磕头。尹新才连忙拉住仁义,不准跪下。
尹新才是尹乐天的侄儿,是尹乐天大哥的儿子,因为在陈州中学上学,自然就住在叔叔家中,一切都由叔叔照应。
梁甲印也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夸尹新才一身正气有胆有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将来必成大器。
尹乐天说:“那几个学生都是刺儿头,经常寻衅闹事,学校正好借这次事件整肃校风,开除两名带头的学生,其余四个记大过处分,以观后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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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每天上午放学和下午放学,不管是梁甲荣来接仁义,还是梁甲珠来接仁义,路过中学大门口,尹新才都会悄悄跟在后边,默默送到家里院门口,才悄然离开。
这天半下午,梁甲珠拉着仁义进了院门,远远跟着的尹新才转身往回走,猛抬头看见梁甲荣站在跟前,“哦,我……”
梁甲荣笑笑,“新才,俺谢谢恁了。这些天都是恁暗中护送,往后恁别送了,那几个坏学生不是开除了吗,不会有啥事了。恁安心上学吧,啊。”
尹新才低下头,“好,好,”转身离去。
第二天半下午,梁甲荣去接回仁义,正要进院门,回头看见后边跟来的尹新才。就朝着尹新才扬扬手,“哎,新才,来来,进来坐会儿。”
尹新才被发现,想转身离开。
梁甲荣看见了,“新才别走,俺叫恁进来坐坐,俺有话问恁。来吧。”
尹新才慢慢走过来,跟着梁甲荣进了院子。梁甲荣指指院子里的小板凳,“新才,来坐下。”
尹新才慢慢坐下,小声说:“我不会耽误学习的,我是不放心你们。”
梁甲荣笑了,“知道,俺知道恁是个实诚孩子。听着恁家是周口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