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齐寒微微颔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人生总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同不一样的有趣灵魂深入交流。
齐寒这样安慰自己。
他从抽屉里取出红色令签揣在怀里,又拿出之前在逸仙居办的黄金级令牌。
虽说有人请客,但是带着总不会坏事。
这跟黄金级贵宾拥不拥有优先选择权没有关系。
跟能不能有几个姑娘同时陪着更没有关系。
三人结伴而行,走在繁华热闹的城西大街上。
身材魁梧的石近光扬起右臂很随意地搭在齐寒肩头,脸色神采飞扬,故作神秘道:“齐兄,我知道你这人正经,从不去烟花之地,不过今晚不同以往,绝对让你不虚此行。”
“石兄,此话怎讲?”齐寒眉毛一挑。
“齐兄你还不知?也对,你这个人呆板严肃,整日就知道研究剑术,对京城的风流韵事没有耳闻也属正常,京城第一琴师---慕容湮儿你可知?”
齐寒摇摇头。
满脸胡渣的壮汉舔着嘴唇眼神发亮:“嘿嘿,老子是个粗人,对音律不感兴趣。不过,这个慕容湮儿除了被誉为京城第一琴师外,更是个大美人儿,被皇室称为大离第一美人,陛下钦点的.......”
“哦?”齐寒眼前一亮。
左边沉默寡言的嚣张脸青年张青也侧头看过来。
石近光一脸高深莫测道:“这几日我天天去逸仙居,听那里的花魁说,这次请这位琴师,可是出了大血,以后每个月月中,都能一睹大离第一美人的机会了。”
逸仙居这次可是大手笔啊,营销鬼才,够噱头。
齐寒开始对自家的酒楼未来产生些许担忧,不知道老爹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难过的吃不下饭。
三人拐进胡同,各式各样的马车停在胡同外,前院已经停满,皆是因慕容湮儿慕名而来的,甚至还有外地人士,拉着接待者问东问西。
逸仙居每次最低消费是一两银子,相当于普通百姓家一个月的收入,因此能来这里的多是非富即贵。除了豪绅巨贾、朝廷官员,剩下最多的就是齐寒他们这种修行之人。
三人被告知慕容湮儿姑娘亥时初才会在牡丹阁出场,身穿红袍的张青一个头两个大。
逸仙居后院分有很多阁楼,普通的阁楼茶水费是一两银子,可以在内随意听曲饮酒,至于其他的事情,除非姑娘主动自愿,否则还需要额外支付银两,具体数额视情况而定。
至于牡丹阁,是逸仙居格调最高的阁楼,里边的姑娘各个能歌善舞,人美声甜,千媚百态,其入场费就要十两银子。
此刻距离亥时还有一个多时辰,三人穿过中庭来到后院,齐寒边走边听石近光眉飞凤舞在旁边狂吹牡丹阁的姑娘多么多么水灵。
默默走在最后的张青一脸蛋疼,原计划的支出是三两银子现在一下子翻了十倍,整整一个月的俸禄。
三人在一座五层高的阁楼外停下,门口的匾额写着:牡丹阁。
清越动人的丝竹管弦声从里面传来,楼门大开,可以清楚看到里边大厅人头攒动,漫天的红牡丹铺设在所有可容纳之处,舞台旁、栏杆外、墙壁上......
门口的护场小伙仔细查过三人的身份牌,躬身引他们入内。
大厅正台上,此刻正有几位身姿妙曼的舞女翩翩起舞,侧台亦有几位乐师吹箫奏乐。
正台下方有几十位客人坐在座位上,饮酒、谈笑、听曲、赏花。
二楼的一圈栏杆上分有八个包厢,每个包厢都坐有客人,这里是逸仙居的贵客之所,在二楼包厢,观舞视角好,谈话做事也更方便。
齐寒三人在大厅找张小桌坐下,开始饮酒作乐。
“齐兄,我张青先敬你一杯。”红袍青年举杯一饮而尽。
一上来就这么热情,齐寒赶忙回敬一杯。
上好的竹叶青,品质绝佳,入口软绵,回味悠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三人举杯共饮,互相敬酒,商业互吹,很快两瓶见底仍然停不住。
“纵观大离剑术高手,我只佩服齐兄一人,当浮一大白。”这已经是张青第十九次单独给齐寒敬酒了,此时他脸色微红,双眼迷离,举杯的手逐渐开始颤抖。
齐寒同样如此,他豪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俊俏的脸颊变的绯红,双眼流露出醉意,忍不住诗兴大发。
他独自给自己倒了杯酒,举到头顶,双眼迷离: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吟完诗,一仰头将杯中酒喝掉。
“好诗,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距离不远的桌上一个满头红发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对齐寒微微颔首,而后,扬起手中酒杯远程敬了一下。
齐寒直起身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刚准备回头,目光随意瞥了眼门口,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带着两位中年男人进来。
其中一位身穿黑色布袍,鬓角发白,略显沧桑的脸上已留下几道皱纹。而另一位相比之下要显得年轻很多,身形微胖,虽能从两鬓的些许白发推测年龄超过四十,但他皮肤紧致,容光焕发,两撇八字胡微翘伴随那张笑面虎的脸,看上去和蔼可亲。
齐寒眼皮狂跳了两下,对方此时也恰好看到了他,和蔼的笑脸瞬间僵硬。
我齐寒,从不屑于去那种烟花之地。
老夫心系寒儿已故的娘,亦不屑去那种地方。
早膳时候两人的豪言壮语此刻在二人耳边回荡。
齐寒脸色尴尬,打算即刻回身坐下,结果晚了一步,与老爹同行的张管家也看到了他。
老张脸色先是一僵很快又转为笑脸,俯身准备过来打招呼。
齐天烈见机拉扯住了他,二人旋即上了二楼。
“呼~”齐寒长出一口气。
世上尴尬之事千万,最尴尬的也莫过于此了。
半天回过神来,他坐立不安,总想抬头看一眼二楼,每每又都忍住。
“齐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要如厕吗?”五大三粗的石近光瞧着他。
“我还好。”齐寒敷衍一笑。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齐兄携带佩剑?你们修剑之人不是从来剑不离手吗?”红袍嚣张脸的张青问道,语气随意。
齐寒心中一紧,面色平静:“只有懦夫才剑不离身......”
“有魄力,不愧是齐兄。”大嗓门的石近光竖起大拇指。
齐寒仰天大笑:“哈哈哈”,随后别过头,平静的眼神精光一闪即逝,又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