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稀稀疏疏的下着,打在雨伞上噼噼啪啪的,惹得人不免有些心烦。
“咳咳咳。”油纸伞下一个女孩颤颤巍巍地扯着旁边一个女人的洗得发白的衫子,说到:“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闻见这声,那个女人转过头来,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我们去集市,尘宝乖啊,等会我们上了船,尘宝就趴在娘亲怀里睡觉好不好?”
女孩低了低头,隔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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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上。这天不是为什么,向卿尘总是觉得心口闷闷的,到了夜深也睡不着。
“老头子,老头子,睡了没。”从隔壁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向卿尘立马缩到被子里,但也好奇的竖着耳朵听。
“没,没睡。”意料之内,是阿爸的声音。
“你说,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虽然那孩子是我们从溪里捡来的,但是说到底或多或少还有有点感情。”
娘亲的这番话,挑起了向卿尘的好奇。
向卿尘垫着脚尖,悄悄走到门口。这是农村的小草房,门也只是用一个木板来代替的。
阿爸的声音清楚的传来,“那又怎么样,要怪就怪在这孩子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让她进少帅府哪里有亏待她,我去打听过了,那里吃得饱,穿得暖,不用跟我们一起饿肚子不好吗,那是她的机会,也是她的福分!”
听到这里向卿尘的眼泪潸潸地落了下来,后面的一切不用说也能猜到了。
她又轻手轻脚爬上床,缓缓躺下,眼泪像没了堤的大坝涌出来。
可总归是弄出来了点动静,娘亲和阿爸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吱呀”。是那扇木门被推开了,向卿尘捂住嘴巴,躲进被子里。
没一会,脚步声愈来愈远。
这天晚上,向卿尘本该是一夜未眠的。不知道是不是太伤心,哭着哭着睡着了。
在公鸡打鸣之后,向卿尘便起了。
冬天,这里偶尔会下几场小雪。
好巧不巧,昨晚上刚好下了场小雪。
那几坨雪就安静的待在院子里,好似在等她的到来。
向卿尘用几坨雪敷了敷肿胀的眼睛,便去里卧喊阿爸,娘亲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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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宝?尘宝?”娘亲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向卿尘碰了碰娘亲正握着她肩膀摇晃的手,说:“娘亲,怎么了,我在听。”
那女人暗暗松了口气,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们该上船了。”
向卿尘朝她笑了笑,很明媚,很阳光,可却没深入眼底。“走吧,等会错过了可就不好了。”
上了船,四周都是女孩和他们的娘亲,而他们的娘亲无一例外都是笑得比哭得难看。
向卿尘闭了闭眼,才忍住了朝她奔涌而来的失落失望和泪水。
那女人以为向卿尘想要睡觉了,说道:“卿尘,来娘亲怀里睡,暖和,你长这么大,娘亲还没好好抱过你吧,来……”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向卿尘也能猜到是什么了,无非就是“来,让娘亲最后一次抱抱你吧。”
娘亲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寒冷。十一月的天气,娘亲的一层薄衫被寒气袭得冷冰冰的,娘亲对她的爱却又把她烤的暖烘烘的。
许是娘亲的怀抱太舒服了吧,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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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小妹妹,该醒了,该醒了。”一个不曾听过的声音在向卿尘耳边响起。
向卿尘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双澄澈的大眼睛。
向卿尘收起快要流出的口水,朝那个女孩笑了笑,往四周瞧了瞧,果然,不出所料大家的娘亲都不在了。一群哭闹的女孩,相比较起来向卿尘和旁边这个女孩算比较正常的了。
过了一会,本以为那个女孩叫完她会离开,可是向卿尘错了。
向卿尘忍不住开口问到:“你干嘛还在这里?”
那女孩听后,不恼反而笑了:“哈哈哈,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你好你好,我叫朴芠茜,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向卿尘有些无语,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向卿尘。”
没想到,朴芠茜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了。
船渐渐靠岸了,孩子们的哭喊声也渐渐停息了。
向卿尘呼出一口气,带着还不停叭叭的朴芠茜下了船。
这里属实和她生长的地方不一样,这里人不多,想来是比较偏僻的。
向卿尘看着前面那个军官想了想,对朴芠茜说:“走吧,当丫鬟去。”便先走一步了,留下朴芠茜在风中凌乱。
朴芠茜晃过神,朝向卿尘奔去:“啥丫鬟啊,为啥要去当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