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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此度假

欧皮皮以为拿了成绩单,交了差,就万事大吉,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暑假刚刚正式开始,就碰了一鼻子灰!

“真不吉利,这个暑假准保没什么高兴事儿!”欧皮皮自己在心里琢磨。

漫长的假期开始了,一切都印证了欧皮皮之前的预料:每天昏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床,看看电视,上上网,写写作业,吃吃饭,困了再睡睡觉,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无聊。

欧皮皮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没有放假的时候,玩的时间太少,天天盼着快放假,可以撒了欢地玩儿。可是现在真的放假了,有大把空闲时间,为什么自己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连玩的“激情”都没有了呢?

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欧皮皮在家里待得头顶都快生蘑菇了,眼神呆滞、言语渐少,奶奶很是担心他的状态,跟他说:“宝贝儿,你赶紧出去玩儿吧,你妈问起来有我挡着!”

欧皮皮明白奶奶的意思,她以为欧皮皮不出去玩,是皮皮妈不准,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欧皮皮自己觉得无聊,懒得动弹。不过奶奶这么一提醒,他倒真有点儿想庞君他们了。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他们几个,大家约好第二天在柳荫公园见面。

夏日的公园,是一年当中最有活力的时候,不仅满目苍翠,花团锦簇,人们也都穿得很轻便,走起路来轻盈欢快,尤其是女士们的纱裙,在微风中轻柔地摇摆,婀娜多姿。还有那花花绿绿的太阳帽、遮阳伞,简直就是公园里的一道风景线!

欧皮皮来到公园东面的池塘边,他看到池塘里有大片的荷叶,托着一个个粉红色的花骨朵儿,虽然荷花还没全开,但已经显露出娇羞雅致的味道。有老奶奶在池塘边压腿,老大爷在柳树下钓鱼,神情怡然自得。

欧皮皮双手撑在池塘边的小石桥上,心里闷闷不乐,准确地说,是有点嫉妒——这样的暑假,这样的我,还不如在这里钓鱼的老大爷自在呢!

猛地,欧皮皮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庞君。

“大企鹅,来得挺早啊!”

“嗨,反正在家里待着也是无聊,早点出来会会你呗!”

“你暑假作业做了吗?”

“我哪有时间做啊!”

“你干嘛了?为什么没有时间?”

“一天就那么几个小时,我睡觉还来不及呢!”

“哈哈,你还是那副德行,拖拖拉拉!你又指望开学的时候抄尚进的作业吧?”

“半斤别说八两,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哼哼,我可比你有计划多了!至少我每天吃饭、睡觉、看电视、上网、看书、做作业的时间都预留了呢!”

和天天睡觉的庞君比起来,欧皮皮顿时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非常充实了。两个人说着说着,走到了约定好的公园东门的大柳树下,远远看见马琪琪、沙菲、麻娟三个人已经到了。

“哈罗!”欧皮皮向三个女生挥手。

“哈什么罗呀!你再这么说下去,恐怕你的英语发音永远也纠正不过来了!”马琪琪什么时候都不忘“教导”欧皮皮。

“你们女生真是不知好歹,跟你们问好还不领情,下次我见到你们就说:不哈罗!不哈罗!这总可以了吧!”

“马琪琪不领情,我和麻娟领情,哈罗欧皮皮!”沙菲甜甜一笑。

“还有我呢?”庞君不满意了。

“你嘛……就留给麻娟来问候了,嘻嘻!”沙菲偷偷一笑。

“哈罗,庞君。”麻娟不好意思地补了一句。

庞君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哈哈哈哈……一物降一物!”欧皮皮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庞君平日里脸皮厚是出了名的,他只有见到麻娟的时候会变成这样。

“欧皮皮,看上去心情不错嘛!”沙菲说道。

“那是当然,看见你们了,心情自然大好,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欧皮皮问沙菲。

“我?嗯……很忙很忙,”沙菲耸耸肩,无奈地摇摇头,“我老妈给我报了好多兴趣班,我上午弹钢琴,下午学舞蹈,周五画画,周六学英语,比放假前还忙!”

“这么多好玩儿的啊!每天有那么多事情做,不像我们天天老三样!”欧皮皮说。

“哪三样?”沙菲问。

“吃饭、睡觉、看电视呗!”欧皮皮说。

麻娟点点头:“就是,我也觉得无聊。我真后悔,没有跟我妈妈去广州姥姥家,我妈妈走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去,我怕广州太热,所以没去,现在后悔死了!”

“那有什么啊!自己在家,更好安排自己的事情。”马琪琪不屑地说,“比如我吧!有时候我真恨自己没长三头六臂!我早晨要帮家人做早餐,然后写一个小时的作业,然后帮楼下张阿姨家的小孙子补习数学,然后翻看裁剪书,学着做简单的裙子,同时还要兼顾浇花、喂猫、擦地。这还不算,下午我有轮滑课,轮滑课后还要参加小区英语角的活动,晚饭前要弹半个小时的琴,晚饭后看会儿书,或者画张画,睡觉前还要写日记……”

“哇!女班长变女超人了!”欧皮皮惊叹,“你这么忙,效果怎么样啊?”

“什么效果?”

“比如早餐做得能不能下咽?裙子做好了敢不敢穿上街?张阿姨家的小孙子有没有被你误导?花有没有被你浇死?猫有没有被你撑坏?轮滑摔了多少跤?英语练得怎么样?钢琴弹得跑不跑调?”

“这个……”马琪琪说,“我倒没有一条一条去分析,我只觉得时间实在不够用!”

“嗨!我来了!”尚进的声音突然传来,大家一回头,发现他正朝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才来啊?”庞君问。

“早晨去完医院,我就马上过来了!”尚进说。

“你眼睛还没有好啊?”欧皮皮问。

“眼睛没事了,增加了镜片的度数,现在看得清楚了。我今天去医院是看神经科了……”

“啊?”

大家听尚进这么一说,都条件反射似的向后闪了一步。

“你得神经病了?”欧皮皮紧张地问。

“医生说我的神经是有点问题,”尚进刚说到这里,发现大家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知道他们一定是把“神经病”和“精神病”搞混了, “你们别害怕,我得的是神经衰弱,不是精神病!不会咬你们的!”

“衰弱?你怎么会神经衰弱呢?”马琪琪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老头疼头晕,晚上总做梦。反正,医生说我是用脑过度,让我少看点书,多出门走动。这不,我就来找你们了嘛!”

“喂喂喂!”欧皮皮伸手拽了一下尚进,“你这么小就得神经病,将来会不会转化成精神病啊?”

“哎呀,都跟你说了,那不是一回事!怎么会转化呢?再说了,即便是转化成精神病了,我也不会咬你啊!”

“那你咬谁?”

“庞君!他肉多啊!哈哈!”

庞君一听赶紧说道:“别咬我,咬孙强,他全身是排骨,啃着香!”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这才发现孙强还没来。于是,他们在柳树下的篱笆旁,找了张石头桌子,围坐在旁边继续聊起来。又过了将近一个钟头,孙强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拖着快散架的两条腿,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轰”地一下子就扑倒在石桌上!

“你怎么啦?”欧皮皮扶住孙强关切地问道。

“你……你……”孙强满头大汗,指着欧皮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害我!”

“我害你什么了?你别冤枉好人啊!”

“你不是在电……电话里告诉我,今……今天去人民公园见面吗?我一大早就……就跑过去了,鬼影子都没见着。我打电话到你们家,你奶奶说你到柳荫公园来了……”

“哈哈哈……你活该!人家都听清楚了,就你听错了,你也不问明白就往人民公园冲,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还笑!你知道我跑了多少路啊?我早晨八点就出门了,马不停蹄地跑到现在。你算算,你算算!我上体育课也没有这么卖力啊!”

“哈哈哈哈……”

大家看到孙强滑稽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麻娟“啊!”的一声惊叫!

“怎么了?”大家都转头看着麻娟。

只见麻娟双手捂着脸,眼睛在指缝中瞪得溜圆,惊恐地看着篱笆后面。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话啊!”庞君着急地看着麻娟。

又愣了几秒钟,麻娟伸出正在颤抖的右手,指着篱笆深处,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看见……鬼……了……”

“妈呀!你可别乱说啊!”欧皮皮的汗毛顿时就竖起来了!

“没……没乱说,穿白衣服的鬼……头……头发也是白的,就……就闪了一下,忽然不……不见了……”

庞君咧着嘴怔怔地看了看孙强,孙强也咧着嘴怔怔地看了看欧皮皮,欧皮皮屏住呼吸扭头看沙菲和马琪琪,还有尚进,发现他们的脸已经僵住了。

“你……你确定?确定看清楚了?”欧皮皮壮着胆子问麻娟。

“千——真——万——确。”麻娟一脸惊恐,十分确定。

“是男的还是女的?”欧皮皮又问。

“好像是女的,头发长长的,就在那个篱笆后面……”

欧皮皮顺着麻娟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条幽深的小路,两旁是高高的篱笆,篱笆外围是密密匝匝的竹林,一阵风吹来,竹叶沙沙飘落,还真有点阴森的感觉!

此时此刻,欧皮皮身上一阵阵发冷,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放下这张脸,说自己很害怕。再说了,这大白天的,还是在公园里,怎么会有鬼呢?想到这里,欧皮皮一跺脚,说了声:“走!进去看看,谁敢跟我一起来?”

欧皮皮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喂!干吗啊!庞君!孙强!尚进!你们是不是男人啊?”欧皮皮吼道。

“不是!”三个人同时回答,“我们是小男孩!”

“走啊!一起进去看看嘛!”欧皮皮边说边朝他们几个眨眼睛,暗示他们不要在女生面前露怯丢脸。

如果不是旁边站着三个女生,庞君、孙强和尚进是绝对不会答应欧皮皮的。可是,事已至此,如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的话,那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庞君第一个拍了拍胸脯说:“走,我去!”说完,还拿眼睛瞄了一眼麻娟,可惜麻娟还处在惊恐之中,并没有对庞君的“英雄气概”做出反应。

孙强和尚进紧接着也表了态,愿意一起进去看看。

“你们留下!”欧皮皮微微扬起下巴,无比豪迈地向三个女生暂时告别。欧皮皮的这个动作起到了效果,连马琪琪都对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四个男生小心翼翼地朝竹林深处走去,留下三个女生在外面焦急地张望。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欧皮皮走在最前头,其他三个人紧跟其后。往竹林里走了一小段路,光线就明显暗下来了,茂密的竹叶遮住了下泄的阳光,在幽暗的小路上投射出各种细碎、斑驳的影子。微风一吹,竹叶刷刷作响,地面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起来,几个人心里越发紧张,脚步也越来越缓慢。

欧皮皮东瞧瞧,西望望,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看见小路的尽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转身对后面的人说:“看吧!什么都没有,肯定是麻娟看花眼了!”

“对对对!肯定是她看花眼了!”

“走吧,出去吧!”欧皮皮招呼大家开始原路返回。

刚刚走了几步,几个人同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们一转身,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路中间闪了一下,就“飘”进了竹林中!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住了,四个人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睛,张着河马一般大的嘴吧,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知愣了多久,欧皮皮使出吃奶的劲儿吼了一声:“快跑!”已经彻底吓蒙了的其他三人,才麻木地迈开腿,跟着欧皮皮往外跑!

在竹林外等候的三个女生,原本以为能看见他们几个像无畏的大侠般从里面走出来,说“啥也没看见”。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张牙舞爪、面无人色、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狂奔出来的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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