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傅昭就径直去了松鹤院。
“四姑娘!”书房外,父亲身边的长伯守在门外,见到傅昭等人就叫了一句。
“长伯我爹爹可是在里面?”
长伯点了点头,道:“将军和大公子正在里面议事。”
“那好,我在外面等着就可以了!”傅昭闻言,就站在了一旁的檐下,忽的一下,书房门由内打开,看到那人长伯拱手叫了一句,“大公子。”
“哥哥!”傅昭眼眸亮了亮,抬脚上前,俏生生的叫道。
傅易揉了揉傅昭脑袋,牵着她往书房里去,“今日去参加老太君的寿诞,可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
“我正要同爹爹说这事呢!”
“昭昭要同我说什么?”书房内,傅战正襟危坐,手里还拿着几张信纸。
傅昭上前,就将今日在丞相府发生的事细细说了,至于裴陵和谢景行那儿,则被她遮掩了过去。
傅战听完,面色变幻莫测,随即道:“为父知道如何做了!易儿,将你妹妹带出去吧!”
出了书房,看着傅昭,傅易目光如炬,他向来心思细腻,隐隐察觉到妹妹的变化!
就只论今日丞相府发生的一切,换作以前,昭昭少不得与那宋明玉打上一架,哪能不动如山的反怼回去,反而让宋明玉哑口无言,并且转换了事态的发展。
“哥哥!”见傅易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傅昭心中惴惴不安,她忘了前世的自己刁蛮任性,脾性火爆直爽和傅皎的如出一辙,是个三天两头就惹祸的主儿,最让傅易不放心的,随后傅昭又释怀了,自己就是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不同的就是自己成长了!
傅易居高临下,将面前之人脸上的变化清晰的看在眼底,确实变了!昭昭以前从不会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
两人并肩而行,傅昭看着哥哥逐渐幽深的瞳膜,心底微微一顿,有的只是无可奈何。
她知道哥哥怀疑自己了,但是自己又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性情大变。
“哥哥,经历过生死,人总会长大的!”
是啊!人都会变的!
何况昭昭已经是大姑娘了,心思也不如幼时纯粹了!傅易凝眸,薄唇紧抿,心里却是又给傅景记了一笔账。
都怪他带昭昭去游劳什子湖,自从落了水后就性情大变了,以前昭昭有事总会说出来,但是现在她却不说了,全都给藏进了心里面。
“哥哥,晏世子一事可查清了?”傅昭不想走了,停下脚步坐在了回廊的长凳上。
“基本已经知道凶手是何人了,只不过近日多位朝中重臣皆被刺杀身亡,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所以圣上的意思是,引蛇出洞,一网打尽!”傅易又道:“这几日上京有些不太平,昭昭出去时记得多带些下人,以防不测!”
“嗯!”傅昭垂眸应道。
这上京的水不知何时浑了起来,异变迭生,让人不得不防。
看来有些事自己也得抓紧了!
————
收到了千羽的飞鸽传书,裴隐看完书信内容,绝美的容颜上爬上一抹寒霜。
裴隐沉声,“千弋!”
“属下参见王爷!”一道人影隐于黑夜中。
“宋明玉多嘴长舌,德行有失,让其一月不能言语,瑞王本王瞧他不顺心,加把火,让他多闭门思过几个月!”
好好的不在自己王府里闭门思过,跑出去参加什么寿诞?
“诺!”千弋闻言,在心里默默无闻替两人点了一只蜡。
自己才出来两日,昭昭身边就多了一个谢景行,那厮惯会能说会道,花言巧语!昭昭本来就不太待见自己,若是再耽搁几日,怕自己叫什么昭昭都不一定记得了。
如此想着,裴隐去寻了萧荀彧,让他继续盯着,而自己连衣服都不换的就施展轻功朝着山下而去,下了山,躲在一旁的听风踢踢踏踏的从草丛里走了出来,裴隐翻身上马,一人一马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
夜深人静,傅昭因为白天睡了一觉,现在根本就睡不着,整个人躺在床上想事情,忽然间就听到窗户被人敲响了。
“何人?”傅昭披了件外衣,起身,警惕的问了一句。
“昭昭是我!”外面传来裴隐的声音。
傅昭这两日都没有见到裴隐的人影了,也不知道他是去哪里鬼混去了。
傅昭轻轻的将轩窗推开一条缝,裴隐就飞快的从缝隙里钻了进来,身上还带着阵阵凉意。
吸了吸鼻子,傅昭隐隐闻到一股花香,花香清冽扑鼻,甚是好闻。
傅昭转身,瞧着身后含笑的少年郎,身上还穿着一袭黑色的夜行衣,明显是刚从外面过来,看这样子可能连凌王府都没去的就先来了自己这里。
“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被裴隐炽热的目光盯着,傅昭忍不住撇过头脸红耳赤起来。
“不做什么,就是想这样看着你。”裴隐眼眸含笑,薄唇微启,谪仙般的容颜更是惊艳了几分。
“前日有事出去了,没能告诉你一声,昭昭可怪我?”裴隐上前了几分,傅昭见他逼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最后退无可退,被硬生生的逼到了墙角。
“没有!”裴隐靠的太近了,傅昭有些不适应,抬手推了推他,裴隐却没脸没皮的顺势将柔荑给握住了。
“姑娘!”崧蓝今日睡得晚,听到了傅昭屋里的动静,崧蓝叫了一句,随后只听到她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
傅昭心中咯噔一下,正欲开口撵裴隐走人,没想到他却先开了口,“本王同你家姑娘说几句话便走,崧蓝姑娘莫要惊慌。”
外间,崧蓝闻言,正在迈进屋的脚猛地收了回去,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声回了床上。
崧蓝跟在傅昭身边不少日子了,裴隐对傅昭的心思别人看不清,可她却看的一清二楚。崧蓝一直都觉得瑞王不适合姑娘,之前也劝慰过了,可是姑娘不听!
明明凌王殿下比瑞王好太多了,可是姑娘为何总是看不见?
既然姑娘没有出声让自己进去,那这种时候,还是装聋作哑的比较好吧!
傅昭快速抬手拧了一把裴隐腰间的软肉,他咧了咧嘴角,好看的眼眸中如同布满了星河,目不转睛的看着傅昭笑了。
“喏,送给昭昭的礼物!”裴隐如同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几枝桃花递向傅昭。
难怪呢,刚才自己明明闻到了花香,当时就有些好奇,自己的风华院里没有种花,哪儿来的花香呢。
“早春的第一枝桃花,赶路时路过云罗寺,见里面的桃花开了,便翻墙进去折了几枝,若不是我跑的快,差点就被云罗寺的僧人给抓起来打一顿了。”裴隐半眯着眼道。
傅昭接过桃花,低头嗅了嗅清甜的花香,听到裴隐说的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该!堂堂的凌王殿下,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去爬墙,就是被打了也怪不着谁。”
裴隐却直接耍起了无赖来,“这可不行!若是我真被打了,那昭昭你就得对我负责。”
傅昭闻言顿时一愣,“这也赖得着我?要负责你去找云罗寺的僧人就是了,又不是我打的你。”
裴隐闻言,脸色不由得一黑,他要那云罗寺的僧人干嘛?
自家的昭昭软糯可爱的,不香吗?
傅昭绕过裴隐,将桃花插入了梳妆台旁的青色瓷瓶里,准备每日浇上些水,这桃花便能活的更久些。
傅昭身后,裴隐从怀里掏出了一支青玉簪,上前簪入了傅昭的青丝间,其实这才是自己为昭昭准备的礼物,那桃花确实是自己翻墙入云罗寺去折的,只不过是为了博昭昭一笑罢了。
只要昭昭欢喜,那自己也会欢喜,她开心自己也会开心!
察觉裴隐将不知道什么东西待在了自己头上,傅昭下意识的抬手去摘,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裴隐………!”
“这才是我真正为你准备的礼物。”
手掌一带,裴隐将傅昭扯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单薄的肩上,贴着她的脸庞道:“昭昭,外出这几日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你,你呢?心里可曾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