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伴随时间缓缓流淌,落叶被秋风吹去大地一片荒凉。
去黄楼阁的路实在太长,幸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指引着浩俞走完着悠久而漫长的路。
黄楼阁,是这十年中最让她思念的。
然而在这深深的思念之中却是北方的桃园之中给了她爱的陪伴与相随。
王安祥独自在风雪中走着,地上的雪没过膝盖,他冒着严寒在雪地的路上走着路上遇见一个二十来岁女孩,她全身洋溢着一个女孩的纯情和风采。
她清秀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那双大而亮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她的宁静和聪颖。
虽然世界很大但他们还是在黄楼相遇了,王安祥记得她托腮凝眸时的若有所思。
和她相识的一瞬间,王安祥就感到她的身上散发中一种妙不可言的气息。
接下来的几天中他们从相识到逐渐相熟,彼此在欢乐中于黄楼求道。
阁中走出一翩翩少年郎,他看着天边一朵盛开的云,划过山顶,随风飘到山边,王安祥已经明白,有些告别,就是最后一面。
看着暗恋了许久的女孩的样子,盘起长发,在拥挤的人群中回首,微笑,开口与她说话……
王安祥心里砰砰直跳,终究没有说出想说的话各自相视离开,而这还是千年之前。
在西凉域北一处极寒之地,一日杨菲算出蜀中怪事频出,李冀奉师命前去巴蜀查看。
并且他还想去找他的师兄李佑切磋一番,李翼数年前他与赵宇李佑一同拜入域外老人杨菲门下。
大师兄李佑精通奇门遁甲,小师弟赵宇专攻医术,而自己以拳脚见长。
在与大师兄的比试中被大师兄困住无奈认输,此番再要是遇见必要好好较量。
他一番塞外装束,独自在雪中走着,
“呼……呼……”
狂风呼啸,肆虐的雪花飘落下来。
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
不远处数千骁锐士驮着货物向萧关方向走去,这是西凉的贡品。
经萧关入关中,再经风陵渡直达洛阳。
不过,远处一群铁骑兵奔袭而来声势浩大。
那些铁骑兵竟皆披散着头发,以粗布裹扎头部。
领着铁骑兵的便是西都主帅拓跋薇薇,但见她身着一袭玄衣,在雪中铁马飞雪。
“驾”忽然听一声长和传来,马蹄声渐近。
西都铁骑军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那女子冷眼注视着前方并不在意大雪落满了铠甲。
她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执弯月战刀往空中一指,铁骑军立刻沸腾起来尽显凌厉之气。
马儿在雪中踱了几步她挥刀大喊,
“杀!”
喊完铁骑军尽皆冲了过去,那些西凉军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
护送贡品的大军和中陶城中的军队随之出动,旌旗蔽空如同遍野松林,看阵势仿佛与西凉军大体相同
这是两支实力堪堪抗衡却是风格迥异的大军:
且不说西凉军持阔身长矛,铁骑军则弯月战刀,两翼骑兵更是不同铁骑军侧翼冲杀,前军盾牌掩进,军威严整。
骤然之间,鼓声号角大作,战旗在风中招展。
铁骑军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如同山岳城墙般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
“杀”,
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随着大雪落下。
只见不断地有兵士中箭倒地。
那些西凉兵刚驾好盾牌即刻被数千铁骑军兵蜂拥持刃迎上,实在寡难敌众。
西凉军此刻乱作一团,丢盔弃甲逃往中陶城中去了。
看着远远逃去的西凉军马,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
随后仰天大笑着挥起袖来轻蔑一笑。
“看来汉家兵马不过如此”
她一手拽住缰绳纵马向前走了几步,扔掉酒壶用手抚了抚马儿。
她冷若坚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不过这是转瞬即逝,随即眼神充满坚毅,正欲一鼓作气破了中陶城。
“踢踏踢踏”
不料后方一女子纵马而来,那女子转头一看来人身着浅蓝色纱衣,腰挎弯刀。
三军将士看清了来人样貌后纷纷让出一条道路,齐呼
“长公主”
那女子身形一掠,翻身下马,一手握住那蓝衣女子的手说道
“怡姐姐,你怎么来了”
“妹妹,先不要说了,西都有危,速回。”
言毕,姐妹二人纵身上马,命令西都军队带上马匹,兵器,粮草,珍宝撤军西归。
西都城内,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处军营里火烧的正旺。
榻上,一个中年男子斜靠在那里,双目微闭,火光映出他英俊的脸庞不过却带有几分残忍。
“报”
一兵士进入营帐中说到
“启禀副帅,长公主已近引着主帅往西都来了,今晚到达破羌”。
“好”
西都副帅邓志兴一拍大腿说着随后披挂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只听得喊杀声传入宫墙,四下火光聚起。
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
转眼黑夜以至,那女子率领的西都铁骑兵到达破羌后,整个部队疲惫不堪,像喝醉了酒般歪歪斜斜,当下扎营。
将士们踉踉跄跄走进营帐,眼睛早已睁不开,这一瞬间全部呼呼大睡。
半夜,长公主悄悄溜出军营纵马赶回西都,望着雪夜中弯弯的月亮挂在天幕上。
她心中百感交集,
“妹妹,你若掌兵我便要嫁入羌族,而他举兵反叛亦是必死,”
“可是他毕竟是为了我……”
纠结良久她还是选择回到西都。
接近天明,凄厉的牛角号声震军营。
军营四周骑兵呼啸迎击,重甲步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两军仍然是兵力相差无多,铁骑兵毫无防备被偷袭军营,立刻变成一片又一片的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
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
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在身盼响起。
他们不明白这是他们西都自己的军队,此刻为何要自相残杀。
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家中等待他们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老母亲。
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他们什么也不顾了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
那女子担心姐姐四下寻觅,却没有找到姐姐踪迹,此刻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姐姐……要杀我?”
眼看着将士被杀死,被烈火灼烧。
她纤瘦的身子在寒风中抖了抖,说到;
“这都是西都的将士,父亲的心血啊”
“你怎么忍心,你怎么会忍心啊”,
说完脸色越发苍白,眼看败局已定便纵马逃了出去,行不多远忽觉手脚冰凉麻木,胸口疼痛落下马来。
西都王宫,邓志兴以剑指王,雪夜中的王宫被火光照的亮如白昼如同绢帛被生生撕裂。
“大王,末将能有今日全拜大王所赐”,
四周的侍卫尽皆倒在地上,仓皇的脚步声如同铁蹄踏在他心间。
王颤抖着双手指着邓志兴
“为何反我?”
邓志兴跪伏在地
“王上为何向他族称臣,灭我西都威风,志兴不想长公主嫁入羌族”
王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到
“西都毕竟弱小,又偏处五族四战之地,若是不与羌族结盟必便无立足之地啊”
邓志兴猛地站起身来
“本帅愿意率领我西都将士死战”,
西都王长叹了一口气,随后闭目待死。
邓志兴眼神狂乱,在一瞬间,他看着王的鲜血溅上他的脸,
“若不杀你我便是谋逆”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怔怔站立。
尖叫逃窜的宫女,四周毫无方向的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将他挤压。
他面色苍白如纸,一夜之间西都的王宫只剩下一片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