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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列传第一 后妃传(四)世祖朝

世祖朝后妃凡三十六人

世祖废后静妃博尔济吉特氏,讳孟古青(或言其名曰额尔德尼本巴),科尔沁部亲王吴克善女,孝庄文皇后之侄也。初,睿贼多尔衮摄政,为世祖所聘,言其丽且慧。顺治八年八月,册为皇后,册文曰:“朕惟乘乾御极,首奠坤维,弘业凝庥,必资内辅,义取作嫔于京室,礼宜正位于中宫,咨尔博尔济锦氏,乃科尔沁国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之女也。毓秀懿门,钟灵王室,言容纯备,行符图史之规,矩度幽闲,动合安贞之德。兹仰承皇太后懿命,册尔为皇后。其益崇壸范,肃正母仪。奉色养于慈闱,懋本支于奕世。钦哉!”越日,上御太和殿群臣上表行庆贺礼。是日册后告天下,诏曰:“朕惟圣化始于二南,作配协凤鸣之盛;天庥垂于万世,于归广麟趾之祥。正位中宫,勤宣风教。朕缵承鸿绪,只荷丕基。慎择淑仪,覃延后嗣。迩者昭圣慈寿皇太后,特简内德,用式官闱。仰遵睿慈,谨昭告天地、太庙,于顺治八年八月十三日,册立科尔沁国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之女为皇后。贞顺永昭,奉尊养之令典;敬恭匪懈,应天地之同功。爰合德于阴阳,期锡类于仁孝。诏告天下,咸使闻知!”上好简朴,而后喜奢侈,二圣之意每不协。十年八月,上命大学士冯铨等言前代废后故事,铨知上意,疏谏。上不许,谕曰:“无能,故当废。”且责诸臣沽清名。是日,奏昭圣皇太后,降后为静妃,改居侧宫。旨下礼部,诏曰:“朕惟自古帝王必立后,以资内助。然皆慎重遴选,始可母仪天下。今后乃睿王于朕幼冲时因亲定婚,未经选择。自册立之始,即与朕志意不协。宫阃参商,已历三载。事上御下,淑善难期,不足仰承宗庙之重。谨于八月二十五日奏闻皇太后,降为静妃,改居侧宫。”礼部尚书胡世安、侍郎吕崇烈、高珩疏请慎审,礼部员外郎孔允樾及御史宗敦一、潘朝选、陈棐、张璟、杜果、聂玠、张嘉、李敬、刘秉政、陈自德、祖永杰、高尔位、白尚登、祖建明具疏力争,允樾言尤切,言曰:“臣办事署中,偶闻废后一事,不觉悚然。及见冯铨等奉圣谕内,有故‘废无能之人’一语,更为惊骇。窃思天子一言一动,万世共仰。况我皇后正位三年,未闻显有失德。特以‘无能’二字定废嫡之案,何以服皇后之心?且何以服天下后世之心?臣考往古,如汉之马后、唐之长孙后,敦朴俭素,皆能养和平之福。至于吕后、武后,非不聪明颖利,然倾危社稷,均作乱阶。今皇后不以才能表著,自是天姿笃厚。亦何害乎为中宫,而乃议变易耶?设皇后必不谐圣意,亦可仿旧制,选立东西二宫,共襄内治。若夫废后一节,千古典礼所在。一时风化攸关,实有惊人耳目者。且皇上亲政以来,天下以为尧舜复生。今忽有非常之举,传之圣子神孙,岂开国之主所宜有耶?臣思皇上,天下之父;皇后,天下之母。父有出母之议,为人子者,即心知母过,尚不免涕泣以谏,况绝不知母过之何事。又安忍缄口严父之侧,而不为母一请命乎?臣忝承圣裔,兼任礼官。值此职掌所在,安敢存畏斧钺、顾身家之心?一念孤忠,伏祈圣鉴疏入,并下诸臣议。”上命诸王、贝勒、大臣集议,议以皇后位中宫,而别立东西两宫。上不许,令再议,责允樾覆奏,允樾疏引罪,诸王大臣复议从上意,乃废为静妃。朝鲜使臣曰后废而愤归宁,于蒙古诞一子,内廷索而不得。吾疑此未可信也。世祖崩时,后尚在。未几,薨。赞曰:人由勤立,家自俭兴。方天下大定,辄欲安逸富贵之极,岂可得乎。后以少年岁月,而为人所制,孤苦终生。遥追是年,是盖亦应有“不愿复入帝王家”之叹也。旧档言之不详,词不尽意,吾遂不极褒贬,唯长叹而已矣。

孝惠章皇后博尔济吉特氏,讳阿拉坦琪琪格,赠贝勒、科尔沁镇国公绰尔济女,世祖废后从侄女也,崇德六年十一月初五(《清皇室四谱》言十月初三)生。顺治十一年五月,选聘为妃。六月,册为皇后,时后年十四。谕礼部:“朕恭奉圣母皇太后慈谕,册立科尔沁国镇国公绰尔济之女为皇后。尔部即选择吉期,并查明仪注具奏。”是日,上御太和殿阅册宝宣制,正副使持节诣皇后邸,有司具仪驾卤簿迎后入宫,册文曰:“朕惟两仪作配,后德肇于坤承;百世延禧,王化基于内则。义偕资始,位正安贞。咨尔博尔济吉特氏,乃蒙古科尔沁贝勒阿拉塔之女。川岳钟祥,睢麟媲美。柔嘉成性,允符天伣之祯;淑慎为仪,式兆月恒之庆。兹仰承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助隆孝养,克叶雝和。茂衍昌炽于本支,共荐馨香于宗庙。钦哉。”次日,上御太和殿,受群臣贺,颁诏赐宴,诏曰:“帝王应天显命,洪敷化理,必肇自宫壸,乃达家国,以讫于万方。即躬备令德,恒资内助,弼成雍穆。故慎简厥始,用介有终。所以承宗庙敦孝养,崇化源茂,本支也。朕祗缵鸿绪,笃敬彝伦。圣母昭圣慈寿恭简皇太后深惟内治,期遴懿淑,以襄朕躬。必得贤媛,乃正中宫,俾仪天下。兹钦遵慈命,虔告天地宗庙,于顺治十一年六月十六日册立科尔沁镇国公绰尔济之女博尔济锦氏为皇后。惟朕躬暨后,克迪厥德,邦其永孚于休,用绍徽我圣善,迩睦宫庭,乃锡祉于尔。多方丕协熙治。布告天下,咸使闻知。”后淳朴安贞,而乏长才。时孝献皇后方幸,后亦不遂上意。十五年正月,昭圣太后不豫,上责后礼节疏阙,谕礼部命停应进中宫笺表,下诸王、贝勒、大臣议行。上欲行废黜,昭圣太后、孝献阻谏之,方罢,事在孝献皇后亦有。于三月又以皇太后意,旨如旧制封进,不必复朝慈宁。圣祖即位,尊为母后皇太后,居慈仁宫(亦称仁寿宫,即今之慈宁宫也),册文曰:“德弘祚胤,启万年显世之符;礼重徽称、合四海尊亲之戴。喜谐禁德,庆溢寰区。钦惟母后皇后,柔顺承天,安贞配地。赞襄皇考,敷内治而化洽宫庭;抚育眇躬,绍丕基而恩深训迪。仰慈仁之备至,宜尊养之兼隆。载考彝章,晋崇鸿号。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恭奉册宝,上徽号曰‘仁宪皇太后’。伏愿嘉祥骈集,茂祉愈增。昭令闻而卜世卜年,迓休徵而弥昌弥炽。钦哉!”四年,帝大婚,徽号加“恪顺”二字,册文曰:“恭惟母后皇太后。本支昌盛,溯厚德于坤仪;海宇雍和,发休声于内则。宫闱胥庆,朝野翔欢。钦惟母后仁宪皇太后,性笃温恭,化彰俭约。襄皇考以治内,儆戒不遑;训耳躬以宁民,恩勤备至。兹行嘉庆之礼,宜宏圣善之称。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恭奉册宝,加上徽号,曰‘仁宪恪顺皇太后’。伏愿长凝介祉,永锡寿祺。徽音似续于千秋,阴教钦崇于四海。”六年十一月,帝亲政。月十七,诣慈仁宫,恭上皇太后奏言:“恭惟圣母仁宪恪顺皇太后陛下,劬劳式谷,顾复宣仁。臣亲理万几,仰承懿训。宜修尊显之典礼,用答教育之隆恩。敬进徽称,以彰令德。伏祈垂慈俞鉴,俾展微诚。用抒孝养之忱,益大邦家之庆。”乃加“诚惠”二字,布告天下,册文曰:“恭惟圣母仁宪恪顺皇太后圣善垂谟,立政宜先孝治;徽音克嗣,尊亲应上鸿名。欣洽宫闱,颂盈寰宇。钦惟圣母仁宪恪顺皇太后仁慈天植,淑惠性成。雝肃扬徽,相皇考而表仪天下;燕诒作训,迪眇躬以宁辑四方。今当亲政之时,宜晋尊崇之典。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恭奉册宝,加上徽号曰‘仁宪恪顺诚惠皇太后’。伏愿永绥多福,垂裕后昆。长享寿祺,巩千秋之大业;永安敬养,合万国之欢心。”九年,上奉昭圣太皇太后并太后谒孝陵,幸盛京,谒福、昭陵,出古北口避暑,幸五台山。十五年,皇太子立,加“纯淑”二字,册文曰:“慈徽启后,衍景祚于洪图;懿范垂庥,晋隆名于钜典。欢盈朝野,庆洽宫闱。钦惟圣母仁宪恪顺诚惠皇太后德茂安贞,仁符厚载。勤宣内治,佐皇考以诒谋;懋著母仪,训眇躬而敷政。兹元储之懋建,宜显号之崇加。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恭奉册宝,加上徽号曰‘仁宪恪顺诚惠纯淑皇太后’。伏愿茂增福嘏,益介寿祺。彤管扬辉,令闻丕光于四海;璇宫迪吉,彝章永播于万年!”二十年十二月,三藩已平,加“端禧”二字,册文曰:“慈仪垂裕,符泰运于三阶;鸿号显扬,播徽音于万国。承颜有喜,介福无疆。钦惟圣母仁宪恪顺诚惠纯淑皇太后,德备安贞,道偕博厚。仁庥锡祉,衍家邦昌炽之祥;寿域凝和,洽海禹清宁之庆。乃者逆渠犯顺,边徼弗宁。仰赖弘慈,聿臻大定。获际昇平之诞奏,爰晋崇显之隆称。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恭奉册宝,加上徽号曰‘仁宪恪顺诚惠纯淑端禧皇太后’。伏愿纯嘏弥增,嘉徵洊至。珙球咸集,九州奉尊养之欢;文轨来同,亿载永升恒之颂。”二十二年,上奉昭圣太皇太后出塞,太后未侍行。中途得鹿,断尾渍以盐,并亲选榛实,进太后。二十六年,太皇太后不豫,后朝夕奉侍。及崩,太后悲痛,情难自抑。诸妃主入临,太后恸甚,几仆地。上命诸王大臣奏请后节哀回宫,再请乃允。岁除,诸王大臣请后谕上回宫,上不可。二十七年正月,行虞祭,上命诸大臣请太后勿往,太后称不可。二十八年,建宁寿新宫,奉居焉。三十五年十月,上北巡,太后万寿,不得反,上奉书称祝。驻丽苏,太后遣送衣裘,上奉书言:“时方燠,河未冰,帐房不须置火,俟严寒,即欢忭而服之。”三十六年二月,上亲征噶尔丹,驻他喇布拉克。太后晓帝万寿,使赐金银茶壶,上奉书拜受。噶尔丹既定,有臣请上加太后徽号“寿康显宁”,太后以帝不受其尊号,亦坚谕不受。三十七年七月,奉太后幸盛京谒陵,道喀喇沁。途中以太后父母葬发库山,距跸路二百里,谕内大臣索额图择洁地,利太后遥祭。十月,次奇尔赛毕喇,值太后万寿,上诣行宫行礼,敕封太后所驻山曰寿山。三十八年,上奉太后南巡。三十九年十月,太后六十万寿,上制《万寿无疆赋》并制屏,并令世宗奉之佛像三尊、珊瑚千百四十分、自鸣钟一、寿山石群仙拱寿一、御制万寿如意太平花一、御制龟鹤遐龄花对、千秋洋镜百花洋镜各一、东珠、金珀、御风石等念珠、皮裘、羽缎、哆罗呢、攒沉檀芸降诸香、犀玉、玛瑙、漆器、宋元明名画、金银、币帛连鞍马六于后,又令膳房数米万粒,号“万国玉粒饭”,并肴馔果品以献。四十九年正月十六,上起舞以贺。是岁太后七十万寿,亦如旧。五十六年十二月,不豫。是岁,上春秋六十有四,方有疾,头眩足肿。闻后疾,即诣视,跪而捧后手曰:“母后,臣在此!”后张目,畏明甚,以帕覆足,乘障视上,执上手,已不能语。上不避疾,于苍震门内支幄以居侍后。十二月初六,太后崩,年七十七。上号恸尽礼,欲行割辫,不亚孝庄后之丧。五十七年三月,葬孝陵之东,曰孝东陵,祔太庙。大学士等初议误不系世祖谥,上令至太庙、奉先殿瞻礼高皇后、文皇后神位,大学士等引罪;又以所拟谥未多留徽号,非尽美意,谕复议,册文曰:“礼隆衬配,将申假庙之诚;义极显扬,特重崇亲之典。奉明禋而有恪,熙鸿号以无穷。钦惟皇妣大行皇太后,俨天体顺,应地含章。钟渭诶之殊灵,继蜀山之盛轨。归我世祖章皇帝,克襄内治,每持敬慎之小心;允协坤成,实禀肃離之令则。训掖庭以节俭,躬曳练衣;率嫔御以勤劳,心亲织室。迨乎奉事太皇太后,重闱节縫,日问长信之安;内殿羹汤,时视太官之膳。阅岁年而罔懈,紧仁孝之夙成。六宫被慈惠之恩,感深圣善;四海享和恒之福,庆衍升平。展祀瑶斋,事虔修夫苹藻;流光玉牒,化遍洽于睢麟。自惟幼冲,备蒙顾复。追忆昭隆之德,茂著两朝;载怀尊养之忱,聿周五纪。谓遐龄之永锡,讵仙驭之遽升。逮及无期,哀摧至极。缅思懿行,欲宣述以何由;式奉遗规,竭形容而莫罄。用咨群议,敬告三灵。谨奉册宝,上奠谥曰‘孝惠仁宪端懿纯德顺天翊圣章皇后’。于戏!考閟宫之乐颂,长发其祥;嗣京室之徽音,克昌厥后。伏冀慈灵曲眷,神贶斯凭。典册常新,等球图而并重;隆名罔极,与日月以齐悬。炳糴琅函,辉华彤管。”乾隆元年,定谥曰“孝惠仁宪端懿慈淑恭安纯德顺天翼圣章皇后”。赞曰:后敦厚周慎,曾因是而为厌。初不敢为天下先,而得天下之养。似此五十年之福,非等闲可歆享之。人生一世,旦夕祸福,岂可料度?

孝康章皇后佟佳氏,赠忠烈一等公、赠勤襄太保兼少保、袭二等参将、固山额真佟图赖之女,崇德五年(1640)生,太祖元妃之侄孙女,圣祖之母也。原为汉军正蓝旗。顺治十年(1653)年入封小福金,即庶妃也,使居景仁宫。十一年(1654)三月十八,生圣祖仁皇帝于是处。初,后诣昭圣太后宫问安,将出,衣裾有光若龙绕。太后问之,知有孕,谓近侍曰:“朕孕皇帝实有斯祥,今妃亦有是,生子必膺大福。”果应验之。顺治十八年正月,世祖崩,圣祖践祚。康熙元年十月,尊圣母皇太后,徽号曰“慈和”,册文曰:“德弘祚胤,启万年显世之符;礼重徽称,合四海尊亲之戴。喜谐禁篥,庆溢寰区。钦惟母后,仁承乾始,道合坤贞。秉淑范而襄内治,化洽宫庭;诞眇躬而缵鸿图,恩深顾复。仰慈仁之备至,宜尊养之兼隆。载考彝章,晋崇鸿号。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恭奉册宝,上徽号曰‘慈和皇太后’。伏愿嘉祥骈集,茂祉愈增。昭令闻而卜世卜年,迓休徵而弥昌弥炽。”二年二月廿一,崩,年二十三,祔孝陵。五月上谥,册文曰:“慈恩罔极,报莫殚夫追崇;厚德难名,号宜尊乎显懿。用表无前之美,以彰不匮之思。中外咸孚,典仪惟备。钦惟皇妣大行慈和皇太后,淑慎柔嘉,温恭慈惠。饬躬静好,流蔼吉之徽音;逮下雍和,著肃雝之雅化。内承皇考,匡赞惟勤。上奉重闱,虔恭匪懈。眇躬缵绪,方期申尊养之忱;鸾驭升遐,遽永结终天之慕。仰惟盛德,宜荐鸿名。载考旧章,博咨公议。谨奉册宝,上尊谥曰‘孝康慈和庄懿恭惠崇天育圣皇后’。伏惟慈灵昭格,彝典懋膺。益弘佑启之仁,永衍邦家之庆。”八年,上益思母,遂抬旗于汉军镶黄旗,后族抬旗自是而始。九年五月,系帝谥,升祔太庙。二十七年,抬满洲镶黄旗,赐满洲姓。雍正元年八月,加“温穆”二字。乾隆元年三月,加“端靖”二字,定谥曰“孝康慈和庄懿恭惠温穆端靖崇文育圣章皇后”。

孝献皇后董鄂氏(亦作栋鄂氏),袭三等轻车都尉、三等伯、一等男爵、内大臣鄂硕女,费扬古之姊也,崇德四年生,分属满洲正白旗。后之出身,尚有数论。或言如正史之为宫女而晋,或言其原为懿靖大贵妃之子襄亲王福金,民间或言为江南名妓董小宛,世祖义父汤若望言为满洲军官之妻。顺治十三年,后年十八入侍。幼聪颖过人,好读书,精书法,深得上心,圣眷优隆。十三年八月廿五,立为贤妃。上赞之曰:“敏慧端良,无有出董鄂氏之上者。”是年十二月初六遂晋皇贵妃,大赦天下,加昭圣太后尊号“安懿”。其父鄂硕亦以军功授一等精奇尼哈番加号,进三等伯。册文曰:“朕惟乾行翼赞,必资内职之良;坤教弼成,式重淑媛之选。爰彰彝典,特沛隆恩。咨尔董鄂氏,敏慧夙成,谦恭有度。椒涂敷秀,弘昭四德之修;兰殿承芬,允佐二南之化。兹仰承懿命,立尔为皇贵妃,锡之册宝。其尚只勤夙夜,衍庆家邦。雍和钟麟趾之祥,贞肃助鸡鸣之理。钦哉!”其诏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王临御天下,庆赏刑威,虽当并用。然吉祥茂集之时,尤宜推恩肆赦,敬迓天庥。朕遵圣母皇太后谕,思佐宫闱之化,爰慎贤淑之求。于初六日册封内大臣鄂硕之女董鄂氏为皇贵妃,赞理得人,群情悦豫。逢兹庆典,恩赦特颁。’”十四年冬,上幸南苑。时皇太后偶恙,后朝夕未离,而孝惠章皇后未尝问侍。世祖以之憎孝惠,尝思废之。后无思权位,行大礼而数谏于上,力陈孝惠之美,上乃罢。后侍孝惠如母,不敢以宠废礼,辅定坤宁,殚精竭思,四年有日,未少懈怠。十四年十月初七丑时,生皇四子和硕荣亲王,祭告天地、太庙,大赦天下。十五年正月廿四,皇四子薨,后哀甚,自是再无所出,乃以安亲王女和硕柔嘉公主为女。二月,孝惠有恙,后亲奉侍之,诵之史书以慰其心。十七年八月,疾甚,后言于上曰:“吾殆将不起,此中澄定,亦无所苦,独不及酬皇太后暨陛下恩万一。妾殁,陛下宜自爱!惟皇太后必伤悼,奈何?”既又令以诸王赙施贫乏,复属左右毋以珍丽物敛。八月十九,薨,年二十二。上辍朝五日,谕知礼部,亲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亲撰哀册曰:“朕惟治隆内则,史称淑德之祥;化始深宫,诗诵徽音之嗣。历稽往牒,咸有嘉谟。若夫睿质夙昭,允协符于坤极;荣名未备,宜追锡于瑶编。爰展哀懔,以彰惠问。尔皇贵妃董鄂氏,肃雍德茂,淑慎性成。克令克柔,安贞叶吉。惟勤惟俭,静正垂仪。孝养孔虔,愉婉顺慈闱之志;恪共弥劭,赞襄端椒寝之风。方期永式于璇房,讵意俄升夫仙驭。凡兹九宇,同深月掩之惊;矧余一人,益重鉴亡之痛。嗟掖庭之失助,伤令范之云遐。露泫风回,感凄清于素节;帏虚殿迥,怅宥邈于云程。不褒琬琰之章,曷著珩璜之度。是以慈怀殷眷,懿命重申。朕仰奉德音,特隆殊典,追封为皇后,锡之玉册玉宝。载加显号,用表遗徽,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呜呼!彤史徒馨,恫音容之遂隔;丹纶用贲,顾榆翟而增悲。荣哀之礼斯崇,轸悼之思逾切。弘兹宠制,贻厥芳型!”上亲撰《御制行状》,使大学士金之俊作传以纪。廿七至观德殿奉安,使满洲二、三品文武大臣抬棺,有清一代皇后葬祭是稀也。八月至十二月,上绝硃批而用蓝批。是年止秋谳,从后志也。逾半载,世祖崩。或言为后之丧而意薄,落发为僧,此未可信也。康熙二年,葬孝陵。主不祔庙,不系帝谥,岁时配食享殿。赞曰:帝后之情,古今罕也。后之贤明如是,内廷遂平数年,使上下相和,不至乱事。亦未以宠宰割朝政,亲眷作乱,夫复何求!鉴及往事,于斯为美。

恭靖妃浩齐特博尔济吉特氏,讳阿格,多罗额尔德尼郡王博尔特之女。《星源集庆》载其初为妃,实为福金,于福金中列第三。康熙十二年十二月初四,尊为皇考恭靖妃,居咸安宫北院,典仪与顺治十八年尊太祖寿康太妃同。二十八年四月初二,薨,丧仪与恪妃同。五十七年二月十九,由八里屯殡宫移葬孝东陵。

端顺妃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一等台吉布达希布之女。载其初为妃,实为福金。康熙十二年十二月初四,尊为皇考端顺妃,亦居咸安北院,典同恭靖妃。四十八年六月二十六,薨。五十七年二月十九,由八里屯殡宫移葬孝东陵。

贞妃董鄂氏,一等阿达哈哈番、轻车都尉巴度之女,孝献皇后族妹也,分属满洲正白旗。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殉世祖。圣祖诏曰:“谕礼部:皇考大行皇帝御宇时,妃董鄂氏赋性温良,恪共内职。当皇考上宾之日,感恩遇之素深,克尽哀痛,遂尔薨逝。芳烈难泯,典礼宜崇。特进名封,以昭淑德。追封为贞妃,所有应行礼仪,尔部察例具奏。”葬悼妃园寝,后移孝东陵。或有疑其死者。有言曰孝庄文皇后因世祖之逝而罪董鄂之族,贞妃自殉以平其怒。亦有言曰博尔济吉特部恚孝献之宠,憾无所发,因之迫其妹殉。

淑惠妃博尔济吉特氏,孝惠章皇后之妹。上遣镇国公巴布泰、内大臣巴图鲁公鳌拜和理藩院侍郎沙济达喇等人前往参与行聘礼,有驮甲胄玲珑鞍马五疋、缎五十疋、青布百疋及金茶筒、银盆各一,设宴宰九牛、七十二羊。顺治十一年五月初三入宫,载其初为妃位,实为福金。康熙十二年十二月初四,尊为皇考淑惠妃,居咸安北院,典同端顺妃,后抚皇十七子和硕果毅亲王允礼。五十二年十月卅,薨,年七十余,辍朝三日,太后与圣祖亲往奠,移葬孝东陵。

宁悫妃董鄂氏,又作“宁谧妃”“安诚妃”“安悫妃”,长史喀济海之女,副都统多济理之孙。尚努尔哈赤长女固伦端庄公主嫩哲的三等勇勤公兼议政五大臣之一何和礼之曾孙,孝献皇后之族妹也,分属满洲正红旗。入宫为庶妃,即小福金也。顺治十年七月十七丑时,生皇次子裕宪亲王福全。康熙十二年十二月初四,尊为皇考宁谧妃,典同淑惠妃。三十一年十一月廿七辰时,妃至裕王府长居。三十三年六月廿一,薨,命公侯伯下之大臣齐集行礼。皇太后及圣祖亲临奠,帝冠摘缨纬示哀,余仪与恭靖妃同。初葬悼妃园寝,后移孝东陵。

悼妃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和硕达尔罕亲王满珠习礼之女,世祖废后堂妹,孝惠章皇后之姑也。年幼入宫侍孝庄文皇后,待年未行册封,于顺治十五年三月初五殇。上谕礼部:“科尔沁和硕达尔汗亲王之女,选进宫中,因待年未行册封。今遽尔长逝,朕心深切轸悼,宜追封为妃其封号及应行典礼,尔部即察例议奏。寻追封悼妃。”丧仪与妃例同。九月初八,葬蓟县黄花山下,号“悼妃园寝”。康熙五十七年,移葬孝东陵。

恪妃石氏,吏部侍郎石申之女,明万历三十八年进士石惟岳之孙,母赵淑人,世祖后宫汉女者唯妃一人而已(未抬旗赐姓)。及笄,入宫为妃,实为福金,赐居永寿宫,冠服用汉式,敕其母可乘肩舆入宫。康熙六年十一月卅,薨,辍朝三日,大内宗室素服三日,追皇考恪妃。原葬悼妃园寝,后迁孝东陵。丧仪与康熙四年寿康太妃礼同。

庶妃巴尔氏,亦作巴尔福金、巴氏、巴福金、笔什赫氏、笔什赫额涅福金、王氏。顺治八年十二月初一,生皇长子牛钮,于九年正月卅辰时殇。十年十二月十三辰时,生皇三女,五岁殇。十一年十二月卅生皇五女,七岁殇。

庶妃穆克图氏,亦作穆克图福金、塞母肯氏、塞母肯额涅福金,顺治十七年十二月廿三,生皇八子永干。

庶妃陈氏,亦作陈图塞尔福金。顺治九年三月十五子时生皇长女,十年十月殇。十一年十月初四申时生皇五子恭亲王常宁。

庶妃唐氏,亦作唐璟福金。顺治十六年十一月廿一申时,生皇六子奇授,康熙四年十一月初六,殇。

庶妃钮祜禄氏,亦作钮氏、牛氏、牛福金。顺治十七年,生皇七子纯靖亲王隆禧。

庶妃杨氏,亦作杨喇亥娘福金。顺治十年十二月初二子时,生皇次女和硕恭悫长公主。

庶妃乌苏氏。顺治十一年十二月初二子时,生皇四女。十八年三月,殇。

庶妃克里纳喇氏,亦作克里纳喇福金、纳喇氏、纳喇福金。顺治十四年十月初六子时,生皇六女。十八年二月,殇。

格格十七,曰京及格格,曰捏及尼格格,曰赛宝格格,曰迈及昵格格,曰厄音珠格格,曰额伦珠格格,曰梅格格,曰兰格格,曰明珠格格,曰芦耶格格,曰布三珠格格,曰阿母巴偏五格格,曰阿几偏五格格,曰丹姐格格,曰秋格格,曰瑞格格,曰朱乃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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