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哥别喝了,你忘记刚才胃疼了吗?”谢泽昊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林意手中的酒。
但林意现在听不进去,一把拍开他的手,端起酒杯又猛地灌了一口。
谢泽昊在一边皱着眉,看着林意一杯又一杯的灌自己。
终于,他有一点生气了,一把抢下林意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吼道:“林意,你想死了吗?”
林意双手搭在脚上,头微微下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颓废的向后面的沙发倒去。
房间里的暗色灯光闪过他的脸,清俊的眉眼此刻带着颓丧之气,面色是不健康的苍白色,连嘴唇都微微泛白。
包厢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谢泽昊看着这样的林意,心里十分的不忍,他叹了一口气,慢慢坐到林意身旁说道:
“你如果喜欢她,你就去追,何必要像孙子一样在这里畏手畏脚?”
林意掀起眼皮看了谢泽昊一眼,声音里毫无温度的说了一句“我配不上她。”
谢泽浩心里一沉,立即反驳道:“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配不配得上之说?何况这也不是意哥你的为人行事呀!”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林意闭着眼睛,声音里毫无波澜:“我以前是怎样的?”
谢泽昊立即回答:“少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林意听了,从嗓子眼里哧笑一声:“鲜衣怒马么?”
林意低喃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怀念和追寻。
“是啊,是啊,可不是嘛?那时候的你是多么的骄傲自信!”
“回不去了……”林意又是一声低喃。
“怎么回不去了?你以前可以,那就代表你现在仍然可以!”谢泽昊有些急。
“你不知道吗?我有病。”林意忽然抬眸,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着谢泽昊,眼底透出的是无尽的凄凉与悲哀。
谢泽昊被噎了一下,他一直知道自从那件事以后,林意就颓废了起来,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意气风发。
这是林意永远也抹不掉的伤疤,大家虽然都知道他有病,但平时没有谁敢提及。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认真,也是这么颓废的和他说自己有病。
不可名状的,谢泽昊的心痛了一下。
他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林意。
当然,林意也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他就像一头野兽,受伤了,自己一个人慢慢舔舐着伤口。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与怜悯。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丝傲气吧!
谢泽昊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劝动林意,直到快要到凌晨两点钟,他才打了一个车,将林意送回了家。
……
林意站在家门口,看着那一堵木色的门,太阳穴的青筋又开始突突的直跳。
家对他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没有了家的味道,那还叫做家吗?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思考这些费脑子的东西。他其实没有醉,只是头有点疼。
林意在家门口站了片刻,才慢慢去敲门。
开门的是家里的孟嫂,孟嫂闻到林意满身酒气,皱起眉头就要去扶他,还说关心的说道:
“小意,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我没事。”林意朝孟嫂笑了一笑。
孟嫂是一个中年妇女,比他妈妈还要大上几岁,林意还很小的时候就来他家里做事了,一直到如今。
“对了,我妈呢?”林意抬头问。
“夫人……在卧室。”孟嫂有些欲言又止。
林意瞬间就明白了,多半又是和他的那个爹吵架了,这种事情在近年来都变成家常便饭了。
自从林海的官越当越大,家里越来越富足之后,林海和他妈的关系就越来越恶劣,三天两头必有一大吵。
他无数次的劝王女士离婚,可王女士就是不听!
他母亲的性子终究太软了,任人搓扁揉圆,近来又生病,身体一直不见好。
林意自己心里再怎么烦躁,也还是打开王女士的卧室门去安慰了半个小时。
然后他就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全是暗黑色的冷色调,虽然简约大气,但一到心情不好时,看到这样的房间色调他就忍不住的脾气暴涨。
这就是郁抑症,莫名其妙的看什么都不顺眼,暴躁,苦闷,自卑,痛苦。
林意现在酒意上涌,直冲脑门,他有些迷糊,但胃在痉挛,和头一起比拼似的,一个比一个更痛。
精神和肉体相撞,无情撕裂着他的意识。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慢慢吞吞的爬起来,从书桌里翻出镇定剂和安眠药,拿起旁边早已经凉了的水,咕噜咕噜的一口气灌下去。
然后他跌坐在椅子上,又在椅子上冷静了一会儿,才伸手在裤兜里摸索着什么。
但显然他没摸到,林意的痛意和睡意瞬间驱散了一大半,他站起来走向衣柜,打开衣柜,伸手在衣柜最上格摸了摸,拿下来一个盒子。
林意打开翻了翻,没有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用手按住头狠狠的摇了摇,恍然记起上次他将东西带走了。
带到哪里去了呢?
他把盒子盖好放到原位,从床上拿起手机,拨号给了谢泽昊。
电话嘟嘟了两声,谢泽昊接了。
“喂?……”谢泽昊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林意焦急的声音。
“昊子,你有没有见到我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