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老鬼的举动出乎伽罗的意料,谁能想到他竟然如此无耻!
眼看他那双手向自己身体袭来,伽罗不禁惊慌起来,大喊到:“住手!”
可那陈老鬼此时已经被**之念占据了头脑,哪里肯住手,魔爪依然向伽罗抓去!
眼看他的手即将碰到伽罗,忽然,陈老鬼凄厉地惨叫一声,缩回了手,上串下跳着,不住地喊到:“哎哟喂!痛死我了!”
见他这般模样,伽罗知道是符咒的作用。
伽罗厉声呵斥到:“你这无耻小人,我真心从你,你却如此地不尊重我!也罢,你将那婴儿杀了,我也咬舌自尽!我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梅姨狠狠地将那陈老鬼踹翻,骂到:“不要脸的东西!死了活该!”转身对伽罗嬉皮笑脸地说:“别生气,他也只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呵呵……”
陈老鬼狼狈爬起,生气地问:“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伽罗正色说:“我身上被人下了法术,任何一个男人都别想碰我,除非是我自愿的!”
梅姨问:“那玲姑娘,你想让我们怎么?”
伽罗说:“我可是一个正经女子,如果想得到我,就得按照正常习俗,风风光光地将我迎娶过门。否则的话,我誓死不从!”
陈老鬼似乎拿不定主意,支支吾吾的。
梅姨急了,说:“哎呀,还在考虑什么,赶紧答应人家啊!明媒正娶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听梅姨这么一说,陈老鬼便不再犹豫了,激动地说:“好好,就按你说的办!那我现在就去做准备,明天一早就来娶你!”
梅姨哈哈大笑,对陈老鬼说:“恭喜陈老!贺喜陈老!能够娶到堪称天下一绝的佳人!”
陈老鬼脸上笑开了花似的,说:“这一切都仰仗您梅姨!您放心,我定会好好答谢你的!”说罢便欲离去。
伽罗赶紧叫住他,说:“喂!你们总不能把我这样锁着一整夜吧!”
梅姨使了个眼色,陈老鬼立马笑嘻嘻地跑回来,说:“哎哟,哪能啊!我这一激动就给忘了!”
他轻手轻脚地将伽罗的手链脚链打开,不停地哈腰点头。
伽罗对梅姨说:“那孩子给我吧,我想好好看一看。”
梅姨边将孩子递给伽罗边问:“却不知玲姑娘为何要找这样一个娃娃?”
伽罗说:“我听闻,这样一双眼睛是无价之宝,并且拥有者就在这一带。可我却想不到,这拥有者,居然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那孩子的眼睛一直睁着,却不知它们是在看着伽罗,或者是别的地方,总之它们就那样睁着,看着有点慎人!
梅姨凑过来,一脸阴险地问:“那么,你想怎么取得这双眼睛呢?”
伽罗取下头上的发簪,诡笑着说:“我想……刺瞎它们!”
梅姨大惑不解,忙问:“什么?把它们刺瞎了还有什么价值?”
伽罗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不好意思,我指的是你的眼睛!”
未等梅姨反应过来,伽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刺瞎了她的双眼,然后一脚狠狠地踢向她的小腹,接着奔到墙边取下火把,夺门而出!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陈老鬼来不及作出反应,只是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直到被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梅姨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刺激到,这才反应过来。
他无暇顾及梅姨,边追赶出去边喊:“陈三!人跑了!快抓住她!”
伽罗举着火把一路狂奔。倘若刚才她手里有剑,早就将那两人杀了,可惜她的剑已不知所踪,所以只能先逃离这里。
接下来的一幕,让伽罗不觉放慢脚步,忘了自己正在逃跑!
只见昏暗狭窄的过道两旁,是十几间牢房。里面似乎关押着许多女人及小孩,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畸形人!
这些人看见伽罗,都纷纷站起来,或者爬到牢房门前,看着她。有的向伽罗伸出手,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有的则是不停地拍着手,看着伽罗傻笑着。而更多的人,则是拼命地向伽罗呼救!
这些呼救声刺激着伽罗,使她脑子一片混乱,举步维艰!
她的脑海里的那两个声音不停地响着,争吵不休!
“看看!这就是你的杰作!你听到她们的声音了吗?她们在向你求救!”
“这不是她的错!她只是出于一片好意!”
“噢,对,不是她的错,是她那昏庸的父王的错!作为一个成年人,居然用一个小孩子的想法去治国,真是昏庸至极!”
两个声音在伽罗脑中喋喋不休,使得她开始神智不清,走路跌跌撞撞起来!
她只觉得眼前光线变得暗红,耳边响起各种凄厉的怪叫声,似是各种冤魂鬼怪前来索命一般!
两旁是成百上千只干瘪的手臂,僵硬地挥舞着!
伽罗能感觉得到,这些凭空出现的手臂在推搡着她,或者是拉扯着她,使她寸步难行。
而她脚下的路,尽是血红色的粘稠液体!那上面还散落着难以计数的残肢、眼球、耳鼻等!
伽罗开始崩溃起来,她竭斯底里地对那些手臂喊到:“不!走开……离我远点!”
她边艰难地走,边抽泣着说:“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善待每一个人而已!”
忽然间,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前方!
伽罗觉得这身影好熟悉,似乎是她心中日思夜想的人!
伽罗感觉看到了希望,她喜极而泣地呼唤到:“枫!是你么?”
那人不答,只是不停地向伽罗招手,示意她过去。
伽罗强振起精神,踩过那些残肢,穿过那些张牙舞爪的僵手,奔向那人。
眼见就要靠近那人,他却一个转身,拐向一条小道。
伽罗追到那人原先站立的位置,目光投向那人离去的方向,看见那人又在离她不远却不近的地方向她招手。
伽罗着急地呼喊着:“枫!等等我……”随即拔步追上去。
就这样,那人带着伽罗左拐右拐,在穿过了数条小道后,伽罗冲出了一个洞口。
此刻,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伽罗赫然发现自己处在一座小山岗上。山下是一座小镇,灯火通明,不时传来噪杂的敲锣声。
伽罗知道那里就是自己刚逃出来的地方,一条较为宽敞的道路蜿蜒着,凭着记忆,自己就是跟着梅姨由这条路进的小镇。
带她出来的那个人却早已不知所踪。
伽罗倍感失落,强大的孤寂感压迫着她,使得她跌坐地上哭泣起来。
过了一阵之后,伽罗停止了哭泣。
她看着怀中那个始终安静无比,一直睁着血色双眼的婴儿,深呼吸一下,狠狠地咬着牙,向山下那条道路走下去。
伽罗就这样抱着婴儿,在月色下疾行,靠着白天的记忆,找到了送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石碑。
她像上次那样注视着石碑上的眼睛,在一阵眩晕之后,睁开眼睛的她发现,自己却还是原地不动。
她大惑不解,再次一试,情况却还是没变!
就在她开始烦躁的时候,石碑上响起了那位老者的声音。
“这个孩子,生于这里,也只能消亡于这里,你是无法带着他离开的!”
“只有亲力而为的人才能得到净化血眼!”
伽罗明白了,老者的言下之意,便是说,如果想得到那双眼睛,就得在这里自己了结。
这让伽罗心慌不已,她原本打算将婴儿带回老者那里,让他帮忙的,现如今看来,非得要她亲自动手了。
于是,伽罗将婴儿轻轻放在地上。
她看着婴儿,哽咽着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我说的话!但我希望你能听得懂!我真的是别无选择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双手缓缓箍住婴儿那细嫩的脖子,闭上眼睛,狠狠地咬着嘴唇,轻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