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顾十七恰好从浴室走出，凌乱短发湿漉漉的打在额际，擦拭发丝时无意间扬起天鹅般雪白的脖颈暴露在他面前。
高挺的鼻骨、优美流畅的下颚线，与少年般温柔俊朗的脸部线条结合，竟莫名的令他心生异样感觉。
看他出神怔愣，顾十七唇边牵起丝丝笑意，狭长的凤眸带上了揶揄神色，不疾不徐的走过去，嗓音低哑慵懒：“苏管家，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苏霂心下猛然一惊，赶紧挪开了视线，“抱歉，大小姐，顾总吩咐您今天该去学校了。”
面前的人温润如玉、优雅奢贵的如上世纪的贵公爵，一颦一笑都有撩拨心弦的耐人寻味。
与前任管家乃至所有人言语中说的都完全不一样，他将她每一个字都细细琢磨了都没能听出一丝暴戾与阴郁狂躁。
他甚至都怀疑，这真的是传闻中那个暴虐阴郁的顾家疯子大小姐顾十七么。
“苏管家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大小姐。”
顾十七挑了挑眉，“慢着，苏管家那么急着走做什么，我是洪水猛兽？既然没有别的事那便帮我吹头发吧。”
“好的，大小姐。”
苏霂接过毛巾，且看顾十七已然坐在转椅上了，没有反驳的余地，便就擦上去了。
大小姐的头发很软，很香……
他低头便能看到大小姐浓密如羽扇般的睫毛，随着每一次眨眼而扇动，几乎让他想要伸出手试试那睫毛在手心蹭动的痒痒的感觉。
如刀工镌刻的浓丽眉眼，优良的鼻骨，抿薄的唇瓣，翘着二郎腿，端的是一派浑然天成的优雅从容。
“苏霂？”
“是。”
苏霂觉得自己今晨可能是忘记吃感冒药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全身发热，连反应都迟了一些。
下一刻便被顾十七骨骼分明的白皙手猛然拉着领带拽到了面前，凑到他耳畔轻声道：“你，可真有趣。”
苏霂怔愣一瞬，耳尖迅速红了起来。
擦完后，只见大小姐勾起唇角，眉眼弯弯，笑意如画：“苏管家，以后帮我擦头发吧。”
苏霂抿起唇角，点点头：“大小姐，随叫随到。”
“你擦头发的手法像我去世的祖父，表情也一样的慈祥……”
苏霂：“……”
等他出去关上门后，顾十七唇角的弧度便淡了下来，薄凉眸间染上利益算计的神色，分外让人心冷。
苏霂是这顾家大宅里难得可以信任的人，纵使上一世她那般疯癫落魄，他也给予过些许暖意，即便是出于良心，可在这顾家又有几个人有良心呢。
包括她，也是个利己主义的生意人。
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这个人，未来或许能用得上。
顾十七打开衣橱，清一色白与黑，她的视线所能及的地方，都没有儿时那五彩纷呈的颜色。
那些美丽的颜色，都深深埋在了她的心里，直到腐烂破败。
“多少还能够凭借款式分辨出那个是校服。”
她常用这句话安慰自己，纵使对她已然病态的心里没有丝毫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