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无边的孤独。
来到这里已经多少天了,韩阳早已不清楚。当他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参天的树木遮蔽了太阳,浓郁的灵力气息让他如沐春风,远处传来的兽吼惊起了不知名的飞鸟。一个人在森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韩阳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咕噜~肚子传来的声响提醒他不能再这样四处游荡。
“好饿,好想吃妈妈做的饭。”
想到这,他的泪水又一次盈满了眼眶。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他握紧双拳。今后的路只能靠自己走了,必须学会坚强,我要变得强大,替妈妈报仇,让那些人受到严厉的惩罚。
一条小溪缓缓流过森林,溪水清澈见底,水中的鱼儿自由地游动。韩阳来到溪边,双手捧起冰凉的溪水,洗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和污渍。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是多么像妈妈啊,泪水几乎又一次涌出,但这次却被韩阳止住。现在不是哭鼻子的时候,活下去才是对妈妈最好的报答。
平复心情,韩阳不经意的一瞥,注意到了自己乌黑的头发。在这个大陆上,各族之间的隔阂还是比较严重的,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本族之人作为配偶,所以各族之间的外貌差异也是很明显的。蓝发蓝眸是雪族的特征,在韩家村里,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几天前,来到他家的那群人虽然多数都带着头盔,但为首两人的形象韩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金发金眸——圣族么。而黑发的话,就是位于玄灵大陆西部的夜族了,因为夜族领地与雪族领地接壤,韩阳见过不少夜族人,他们永远是黑色的斗篷,显得十分神秘。那么,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位夜族人了。
韩阳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母亲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母亲每次都选择回避,渐渐地,韩阳也明白了母亲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询问了。但对他身份的猜测从未停止过,自己的妈妈这么漂亮,还是一位斗灵师,那父亲的地位绝对不低吧?去投靠他吗?应该不行,如果他真得值得托付,为何妈妈这么多年来都选择隐姓埋名,闭口不提任何有关他的事。他应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妈妈的事吧?
韩阳脱掉鞋子,卷起裤腿,跳入水中。鱼儿迅速奔逃,但强大的精神力让韩阳准确地锁定了每一条鱼的位置,飞速出手,水花四溅,转眼间两条肥大的鲤鱼就被他抓在手中。韩阳上岸,随意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没刀、没火,韩阳连鱼鳞也不去,就这样直接下嘴咬。鲤鱼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咸咸的液体涌入韩阳的嘴巴,此刻,求生的火焰充满了他的眼眸。强忍着腥味,不多时两条鱼便成为了残骸。
“接下来,要到哪去?”
韩阳抬头,温暖的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在他的脸上形成了数处光斑,温暖的气息浸润了他的每一处肌肤,清风徐来,仿佛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慢慢地,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梦乡……
感受到身上的束缚,韩阳艰难地睁开了双眼。黑暗几乎笼罩了一切,没有一丝光线,好在韩阳拥有黑暗感知力,环顾四周,发现此刻他正在一个洞穴里。身上,灵力幻化的黑色锁链将他紧紧缠绕。
“小子!”
苍老且威严的声音响起,仓促之间吓了韩阳一跳,他惊慌着转身,看到了身后有数不清的台阶,台阶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王座,一个黑影正斜躺在上面。
“你……你是谁?”
黑影虽然并未做多余的动作,但韩阳分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气势,这份感觉,即使是布莱特也远远释放不出来。
“哈哈哈,有趣的小子,这世上还很少有人不知道本座的名头。”
正说着,黑影便像灵魂体一般飘起,顺着台阶缓缓向韩阳飞来。此时,韩阳清楚地看到,这个黑影竟然没有双腿,腰部以下是烟雾一般的灵体,随着他的移动而飘散。
“你不是人?!”
韩阳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人?本座怎么可能是那种低贱的种族。”
黑影几息之间便来到了韩阳的跟前,环绕着他打转。虽然看不清面孔,但韩阳知道他正在打量着自己。
“嗯,不错……”
韩阳看着黑影,心中的恐惧感也消散了大半,黑影身上的气息虽然阴冷,却没有邪恶的感觉。
“真是天不亡我,竟然让我在大限将至的时候找到这么好的肉身。”
“肉身,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哈哈。我是谁?在这灵源山脉敢自称“本座”的又有几个!”
“灵源山脉?你是灵兽?!”
整个玄灵大陆的灵力来自三个灵脉,一个位于玄灵大陆最北边的极寒冰海深处,一个位于最南边的南洲岛,还有一个位于中部的灵源山脉。这三处地方,灵力充沛,皆是灵兽的聚居地,更有传说中的九星灵兽存在。数百年年来人类无数次对他们的大型开发均以失败告终,一是因为各族势力的勾心斗角相互制衡,再者就是这里的灵兽十分强大,不是任何一个势力所能抗衡的。所以,久而久之人们就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任何一个势力都不得私自开发这三处地方,这也使得灵源山脉所在的中部山地成为了中立之地,不属于任何种族统辖。
“没错,本座乃灵源山脉的传说,九星灵尊,阴影法王——夜无言。”
灵源山脉,自己什么时候来灵源山脉了,这个村中老人嘴里的地狱是绝对不可能有人类存在的。这里既然是灵兽聚居地,那么灵兽应该遍地走才对,但自己明明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天了,为何没有碰到一只灵兽,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灵力而被忽视了吗?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您说的肉身又是怎么一回事?”
韩阳忘记了自己还被束缚处于危险中的事实,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对灵力世界的求知欲望让他完全忽视了对方可是九星灵兽,竟然主动攀谈了起来。
“喂,小子,你的话很多耶!”
夜无言瞪了韩阳一眼,强大的气浪瞬间迸发,直接将他掀飞。
“不过,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灵兽和人类斗灵师一样,按照灵力的纯度和利用率从低到高分为一星到九星,每次升星都是一次艰难地突破,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而星级的提升不仅会带来更加强大的力量,还会增加寿元和精神力。所以,生灵可以通过突破来延长寿命,但延长终究是有限的,到九星之后,靠突破增加寿元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那些拼尽全力炼至九星的生灵又怎甘心就此老死。所以夺舍就成了大部分老怪物们的首选。”
“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