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劲在喝着酒,只有酒和刀,才是他的钟爱。
他放弃了运功自己醒酒,今日只是求一醉方休。
人生不得意,我得八九。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啊……”
他眯着眼,酒气熏天,一个人呢喃着。
......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和遭遇,苏不羡不能了解王劲的内心,同样的,王劲也不知道苏不羡对于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心有多坚定。
刀还在挥着,苏不羡感觉他的手已经麻木了,再次劈出一刀,他终于脱力。
“没关系,还有另外一个手呢。”他将刀换到另外一只手,上衣已经被他脱去,汗水滴答滴在地上。
“这大叔怎么还没回来?”苏不羡疑惑地想着,往日里就算王劲出去打猎,这个时候也总该回来了啊。
百思不得其解,苏不羡把疑惑丢到一边继续专心挥舞着刀。
“努力,努力,这是最简单的事情,别人能做到,我凭什么不可以?”
少年不知疲累二字,把自己往死里练。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鸟鸣虫叫,格外清晰。
苏不羡吃过了饭,再次拿起了刀,却不是练习怎么劈出去,而是拿着刀,对着面前的空气,大喊:“呔!贼人好胆!”
“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为非作歹,看我苏某不除了你们替天行道!”
说完他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十三岁的少年憧憬着未来的人生。
“看我绝世刀法!哈哈哈哈!”
嘴角不由自主地扬到最开,汗水湿了头发,幻想中的众多敌匪被他杀得丢兵弃甲屁滚尿流。
少年总爱幻想,哪怕自己做的只是一般,也总会小骄傲地想着自己是很有天赋的。
.....
第二天,王劲才满身酒气回来,看见苏不羡自己勤奋地挥着刀,也没有说一个字一句话,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房间里走,身形摇摇晃晃,好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般。
苏不羡看出王劲心情不好,也没有自讨无趣的念头,更加别说去安慰他人了,王劲不需要,他苏不羡也不会。
有些事再苦再难也得靠自己挺过去。
他能做的仅仅只是挥刀,收刀,枯燥而乏味。
纵然无趣,苏不羡却没有想过偷懒,有些东西是靠自己的,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有立身之本,不是靠幻想。
他爱幻想,因为他还是个少年。
他也会勤奋用功,因为他经历过很多磨难。
日子一天又一天,就这么匆匆走过。
一眨眼,距离苏不羡搬进王劲的家里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这大半年来金阳郡风平浪静,可是一些人一些事却有了极大的改变。
王劲变得更加消极,身体状况似乎也日益糟糕。
周不平府上被人袭击了四次,死了很多人,府里护卫却越来越多。
孙可真也长高了一点,脸上肉嘟嘟却没有变化。
至于苏不羡,已经十四岁了,由于每天的训练,身上的肉变得多了也变得结实了,而他的个子已经和王劲差不多了。就连衣服,苏不羡都换了几件,因为不合身了。
王劲家的院子里,苏不羡翻身一脚将一柄刀踢起,随手接过,刀出如猛虎下山,朝王劲砍去。
王劲同样拿着一柄刀,却不是当日在周不平府边用的那把,而是和苏不羡一样的普通单刀。
王劲一个侧身,手里的刀灵活地挑开苏不羡砍来的刀,再反手一劈,苏不羡的攻势便被化解。
苏不羡后退两步,再一个踏步冲出,还是一刀砍去。王劲看着苏不羡砍来的刀,轻蔑一笑,“就这样子了吗?”
两把刀碰撞发出响声,苏不羡松手放开刀,并且一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逼得王劲只能后退,苏不羡脚尖轻点跌落的单刀,再一踢,接过刀,又一次发起攻势。
短兵相接乒乒乓乓,二人打得难舍难分。
王劲收敛笑容,看着苏不羡翻身一脚踢开,用刀背抵住苏不羡,双手用力一震,苏不羡被击退。
“你耍赖!”
苏不羡看着王劲老不乐意地说,“说好只比刀的,居然还震我!”
“不打了不打了!”他摆摆手,“要不是你震我你就输了。”苏不羡嘟囔道。
“开玩笑呢?我砍你也就是一刀的事。”王劲没好气地说,“如果是厮杀,你现在早就人头分离了。”
王劲看着不服气的苏不羡,继续说道,“行吧,你还算不错。”
“啊哈哈!一般般啦!”苏不羡挠挠头,略带得意却谦虚地说。
“明天开始我教你怎么狩猎,人和动物。”
王劲撂下这么一句话,又转身出去了,“也是时候见见血了。”
至于苏不羡,对于王劲的离去早已经见惯不怪习以为常了,自从那一天王劲喝醉回来以后,每隔几天他便要出去喝酒,而且一定是大醉那一种。
只不过想起夜里偶尔听到的咳嗽声,苏不羡内心深处闪过一丝担忧。
最近王劲气色好像越来越差了。
苏不羡带着担忧走出门口,想要去找孙大娘一家聊聊天,就当是日常紧张修炼的偷闲。
就在苏不羡在路上的时候,王雄迎面走来,身边依旧是几个人拥簇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才是郡令呢。”苏不羡略带酸意地想着,他其实也想有一群伙伴玩,不过这一群就算了,不知道怎么的,苏不羡总是会觉得他们很幼稚,更加不可能融入他们。
可能是少年心比天高。
王雄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苏不羡,脸色低沉了下来,他可是还记得之前的耻辱,“只不过这小子怎么长得这么高了,看起来还挺结实,难搞啊!”他摸着下巴,想找回场子,又怕打起来打不过,最要命的是万一被人说到老爹那里去,被打骂一顿不要紧,被禁足才是最恐怖的啊……
想起这半年的禁足,王雄还是没有下决心让小弟们上去群殴苏不羡。
他只是像公鸡一样高昂着头,继续向前走着。
苏不羡看着他们,让了一个身位,他们不找茬,苏不羡也不想理会这一群欺软怕硬的幼稚鬼。
怎料王雄走到苏不羡身边时,忽然用肩膀一撞苏不羡,因为身高差距,只能撞到苏不羡胸口处。
苏不羡怎么愿意吃亏,当即伸手抓住王雄胳膊,一个反身将王雄放下,苏不羡双手环着王雄的脖子,冷峻地说:“再来一次我就掰掉你的脖子,信不信?”
周围的王雄小弟们还没反应过来,王雄便已经被放倒。等他们回过神来,慌忙将苏不羡围住,“苏不羡你想干什么!”又是上次那个开口斥责苏不羡的人,“袭击郡令儿子,你想被砍头是吗?先把他放开!”
苏不羡转头一个一个地看着他们,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他自恃练过大半年,不惧这一群欺弱怕强的软脚虾。
正待苏不羡想要说话时,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聚集打架斗殴是不是?”
所有人都循声看去,只见两个侍女与一个小女孩在不远处站立,出声的正是其中一个侍女。而那个小女孩身着碧绿翠烟衫,皓肤如玉,几个护卫紧跟其后。
苏不羡认出这是和前任丞相同船的少女,眼神飘忽了一下。
王雄见到女孩,脸色却变了,这位爷他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