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火红的小鸟跌跌撞撞的飞到许暮然怀里，许暮然被吓了一跳，差点将它丢出去。
“这是什么？”
“凤凰。”
“好丑。”许暮然看着手中的小鸟，嫌弃的将它丢给未归。
小凤凰：“啾啾。”愚蠢的人类，你懂什么，我可是凤凰一族最好看的。
看着它一直在叫唤，许暮然更嫌弃了，吵死了。
“你再多说一句，你信不信我让你永远开不了口。”未归将它直接丢给凤离歌，“管好这小家伙。”
小凤凰在凤离歌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叫唤的更欢了，“啾啾。”她欺负我。
凤离歌给它顺毛，安慰它。
“未归大人，我还有一个请求。”凤离歌带着小凤凰来到她面前，“我希望您能将它带在身边。”
“啾啾。”我不要。
“我们的交易可不涉及到这个。”未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只有你能护着它。”
凤离歌想要跪下求她，被未归用灵力制止了。
“我可护不住，你应该知道，我面对的是谁，将它带在身边，你确定它不会死得更快。”
“可是我……”凤离歌低下头，“我现在只是灵体，无法将它抚养长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可以将你们送到主世界的凤凰族中，至于你在那能不能护住它，就看你的本事了。”未归看着他那么大的块头，做出委屈的样子，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就帮他想了个折中的方法。
她觉得自己挺双标的，自家师兄，无论怎么样都好看，别人，呵，那是什么，她连样子都没记住。
“谢谢，未归大人。”凤离歌跪在地上朝她行了个大礼。
“行了，你先等等，我待会再帮你打开主世界的通道。”
凤离歌恭敬的退到旁边。
“为什么要帮他？”许暮然不觉得她是心软的人。
“我欠他们一族一个人情。”当初她逃亡的时候，借了他们的涅槃之火，所以欠下了人情，但不管是哪个族群，聚在一起，那么就会有勾心斗角，能不能存活，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你怎么欠了那么多人情，那那都是认识的。”许暮然把玩着她的手指，闷闷不乐。要是没有那些人就好了，这样，柒柒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就那么两三个，都还清了，现在我只欠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许暮然抬头看她，眼里泛起了水汽。
未归踮起脚尖，将额头与他的额头相贴，“那个人叫暮暮，是我放在心尖上，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我以身相许。”
“愿意的。”许暮然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将她拥入怀中，心中的郁气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满心的甜。他从来不知道谈恋爱会是这样的，情绪都被那个人牵动着。
“那就这么说好了。”未归牵起他的手，拉钩盖章，这些都是她之前准备表明心意时，看话本学的，这代表着两个人的约定。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余下的时光，她会尽可能多的分给他。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但她舍不得推开，只想无时无刻的陪在他身边。
看着她的动作，两个人笑得傻里傻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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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月带着一个绿衣少年从岩浆里上来，见到两人笑得如此傻气，转头对少年抱怨道：“我就说，不用上来那么快的，你看她都没时间理你。”
“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少年摸着他的头，打趣道。
“哼。”幻月傲娇的扭头。
未归发现了他俩，带着许暮然走了过来，“灵木道人，好久不见。”
“未归姑娘，好久不见。”绿衣少年也回了一声。
“我们去那边等你们，你们说快点。”幻月想将许暮然拉走，被拂开了。
“他们之间有事商量。”
“我不。”许暮然委屈的看着未归，“我不想跟他走。”
“暮暮，乖，很快的。”未归摸摸他的头，微笑着。
许暮然低着头不说话。
未归无奈，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乖一点，好不好。”
许暮然脸红的点头，跟着幻月走，走了没几步，就又回过头来，在未归脸颊上也亲了一口，“那你快点。”
“嗯。”
幻月：“幼稚。”
“呵，总比你没人亲的好。”许暮然傲娇的从他面前走过去，幻月被气着了。
看着这两人走远了，未归设了一个结界。
“想不到，你会喜欢上一个人，我还以为你要孤独终老了。”灵木对着她打趣道。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未归，有多么高不可攀，有无数的爱慕者，那些人为了她，将所有的表明心意的方法都试过了，甚至以死表明心意，她都无动于衷，甚至都没记住谁是谁，想不到，如今竟喜欢上了一介凡人。
“你不也有喜欢的人吗，不然你当初就该魂飞魄散，为何撑着一口气，保留下了那一丝残魂。”未归回怼了一句。她的事轮不到任何人来指责，评说。
“是我多嘴了。”灵木赔笑着。
“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未归盯着他，“别想用其他的敷衍我。”
“我知道的不是特别多。”
“盘古开天亦辟地，鸿蒙分化清浊辩。先有鸿钧后有天，神魔更在仙佛前。因为大道的算计，三千混沌魔神对抗盘古，阻止盘古开天，混沌之战避无可避。”
“对于盘古，你应该知道的比我多。”灵木苦笑着，他当时就是从盘古手中逃掉的其中一位混沌魔神，亦是，其中一个世间法则。
未归点头，她诞生较早，这些她都经历过。
盘古是最早向混沌宣告自己存在的魔神，应该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但是三千大道魔神也不弱，否则不会与盘古交战。事实是，混沌孕育而出，哪有弱者呢，只是有比较而已。开天第一杀劫，是盘古的杀劫，也是三千大道魔神的杀劫;也是机遇，大道将至，可证混元。可惜谁也没有渡劫成功，三千大道魔神陨落，盘古也身亡。自此，洪荒初成，天道衍化。
“这些和我们今天所说的没什么关系吧。”未归眼里没什么情绪，心里平静无波，她不是法则，这些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
“但你要知道，混沌元灵利用了他们，盘古也死了，说明他不会心慈手软。你身为整个天地间的唯一变数，对他有巨大的威胁。”灵木点出其中的关联。
“我知道，正是因为我是唯一的变数，承载者所有生灵的情绪，不管好坏，都在我身上。”未归仰头望向天空，她是山河社稷图的另一魂，亦是世间所有情感的容器。
她获得的情感越多，她的力量越大，就会成为混沌元灵最大的威胁，所以他才会剥夺所有神明的情感。
“所以要想除掉你，就必须将所有生灵的情感清除。我之前消亡的时候，他已经将神明的情感清除了，如今到什么了？”
“到仙族了，很快应该就会到人族了。”
所以她要抓紧时间，万物有灵，既然存在那么就是说明它是合理的，失去了情感的神明，也就失去了判断世间善恶的能力，一切都按照规则办事，正义的天平很快就会失去平衡，向其中一边倒去。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未归摇头，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打算。
她自诞生起就知道自己要背负怎么样的责任，她是除世间法则之外，唯一一个凌驾于众神之上的灵。对，她身负神格却不会成神，永远只能是万物之灵，承受着世间的所有情绪。
但凡和她相处过的神或人都说她冷血残暴，没有心，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这些都没有说错，她的确是这样的人，她是情绪的容器，同时她也不会拥有自己的情感，所以她真的很感激混沌元灵将许暮然送到自己身边，还对她下了情咒。
灵木叹息一声，“如今，你动了情，他更加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就算他放过了自己，世间法则也不会放过自己，一个作为世间平衡的物品诞生的东西，有了自己的情绪，那就代表她将不受控。
两人沉默了许久。
“这些都不重要，我想知道，你当初是如何活下来的。”未归的声音有些暗哑，她的命运是注定了的，但为了许暮然她想博一下。
“我吗？”灵木轻笑。
“嗯。”
“我无意中窥得天机，又有幸见到了朱雀一族死而复生的秘术，才获得一线生机。”灵木回忆起他当初的经历，他原本没打算活着的，但那时幻月还那么小，那么依赖自己，若自己死了，他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你知道的，朱雀是南方的火神，镇守南方，掌控夏季。他在烈火中诞生，延续春天无限的生机。你要真想知道，可以去南方看一下。”
“好。”她知道朱雀，每一代朱雀只有一只，当他死了下一只会在他的烈火中诞生，以此延续后代。
“你会动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灵木见她将目光停留在远处的那个凡人身上，随口问了一句，“他真的有这么好。”
“呵。”未归斜睨了一眼，“总比不了你，对自己收养的崽动了情，还诈死，让他顶替你成为新的一方天道，剔除情感。”
“咳咳咳。”灵木被她呛了一句，顿时不敢说话了。
“既然你也回来了，那你自己的崽自己照顾，我就不掺和了。”未归撤掉结界，朝许暮然走去。
许暮然见她走向自己，也大步走向她，抱住她，“怎么这么久？”
“这不是回来了吗？”未归见到他心中的烦闷消了下去。
既然都想自己死，那么她会努力活下去，迟早会摆脱这个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