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心坐在茶室，分批次把钱给顾如聿转了过去之后才起身离开。
不转钱不知道，一转钱陆可心才发觉自己对顾如聿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
原来他的真正名字是这个聿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玉。
名字起得比自己想象中高雅，人也愈发让人琢磨不透，陆可心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选他时的操之过急和粗心大意起来。
每个人都忙碌着上班去了。下楼，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人行色匆匆走了一阵，突然闲下来的陆可心觉得好不适应。
想了想，天生劳碌命的她决定趁自己离职手续还没彻底办完之前再去陆氏看看。
毕竟那是老爷子一辈子心血打下来的基业，老爷子对自己恩重如山，她不可能说不管就真的撒手不管。
很快开车去了公司。陆可心熟门熟路去了销售副总办公室，助理看到她进去，很是惊讶，急忙拿着文件在后面跟进去。
陆可心去自己位置上坐下，看一眼他手里的文件问道：“昨天我没来上班公司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助理站在她面前，踌躇了一下才说：“人事下发了一份新文件。”
陆可心不用听文件内容，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有关自己的。
面色淡淡，她问：“说什么了。”
助理说：“听说您辞职了……”
陆可心掀开眼皮看一眼他的神色，两人打交道快两年了，助理是真的舍不得她。
浅浅笑了一下，她安慰助理：“是的。其实我早就有辞职的打算。新的销售副总确定了吗？”
助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再次踌躇，沉吟了一下才心事重重的说：“还没确定。但是听公司内部说马上要召开董事大会。他们想推举陆少出来担任销售副总的位置。”
倒也无可厚非。
毕竟陆氏是陆家的产业。陆家人持的股份占比最多。哪怕陆宗睿对公司再无贡献，想推举一个区区副总出来还是有话语权的。
“行。以后副总上任跟着他好好干。你工作时间长，一切都顺手了，只要好好表现，他不会亏待你的。”
助理表情有些惴惴：“之前没听说您要辞职啊，怎么这么突然？陆总您这是要去……”
陆可心抬手打断他，“哪儿也不去。我只是工作时间久了从来都没休息，觉得有些累，想出去走走而已。等我休息好了，说不定还会继续回来工作。不要瞎想。”
助理总算松一口气：“那就好。那您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回来。我等着您。”
陆可心觉得他这么大个男人了，说这些话怪傻的。勾唇笑笑：“说说吧，除了那个，工作上有没有什么事情。”
助理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给她：“华南地区销售经理冯经理一直在跟的一个老客户，恒泰电力，昨天突然发文件过来说产品质量有问题，要求退货。而且他对我们的价格有异议，说如果我们不给他们重新调整价格，以后就中断跟我们的业务往来。”
陆可心抬头，挑眉：“这个恒泰电力不是我们的老客户了吗，合作向来都很好，双方预付款，尾款从来协商得都很愉快，怎么会突然提这种要求？”
助理说：“冯经理说了，他已经及时跟那边沟通过了，那边只说现在市场行情不稳定，他们公司回款比较慢，资金周转不开，希望我们能帮帮他们，调整价格。”
陆可心说：“给他们的价格在整个华南地区大客户里都是最低价，能不能调整他们自己心里没数？自己资金周转不开威胁别人帮忙？借口找得未免太牵强。”
助理说：“冯经理猜测，他们那边的采购八成接触到了新客源，别人有意挖我们的墙角，故意压低价格，所以他们才会这样。”
陆可心点点头。
非常有可能。
这种压低价格抢客户的事情在商场上实在是再常见不过。只不过陆氏的电气近十几年，发展一直都很稳定。能跟他们匹敌的对手根本不多。恒泰选择跟他们突然中断往来，那他又会重新选择谁呢？
“给冯经理打个电话让他探一下恒泰的口风，打听打听他们最近新联系到的客户是谁。我倒是好奇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抢陆氏客户。”
助理说，“好，马上就去打。”然而，说完人还站着不动。
杜可心看着他：“还有别的事情？”
助理把文件夹给她递过去：“家里这两天事多，怕您着急上火，这些东西我都压着没敢第一时间告诉您。内蒙那边，您刚出完差回来。不是把那边的售后都处理好了吗？今天早上他们也突然发邮件过来说我们的产品质量不稳定，以后销售不要再打电话骚扰他们了，他们不会再继续订购我们的产品。还有华西区的光电控股，本来谈好昨天打预付款订购96488的产品五千套的，现在也突然说不要了……”
一家公司闹终止合作，沟通不顺利或者价格没谈拢，还算正常。
接连三家，尤其是自己刚刚亲自售后服务过的，跟着一起闹，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陆可心让助理出去，她亲自给内蒙客户的采购经理打电话，两人你来我往，客气了好一阵子，内蒙的采购经理才跟她大致透了个底。
“南城质量好，品牌有保证的公司不止你们陆氏一家。别人给的价格比你们低，销售合同里承诺的售后服务比你们全，换做你，肯定也会选择别人的。”
听完别人的解释，陆可心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他们新接洽的客户是南城的。
南城，能跟陆氏相匹敌的电气公司，第一个能让人想起来的也就只有顾氏。
只是顾氏之前一直把产品定位在高端产品上。不屑于跟他们争一些穷乡僻壤之地。怎么最近突然转变风格了呢。
当然，这些疑问，变了心的客户是无法解答她的。要想知道怎么回事，还要陆可心自己亲自去调查。
才离开公司两天客户就接连流失三个，陆可心不敢想象，老爷子彻底走了之后，名气彻底凉了之后，陆氏还要面临多大的挑战。
在办公室思索一阵，她决定，最后再召集各部门领导开个会，给他们打一打预防针，提醒他们要及时改变销售战略手段，以及时应对顾氏的突然袭击。
助理去通知了各部门领导，很快，最后一次会议在大会议室召开。
陆可心坐在首位，请大家各抒己见。
几个消息比较灵通的销售代表说：“听说顾氏最近从国外新回来了个人物，此人是顾老爷子养在外室的第三个孙子。因为之前身份来历不明，名不正言不顺的，长媳和娘家压着不允许进门，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寄养在外面，不曾回过顾家。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把他叫了回来。而且他一回来就搞这么大动静，怕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跟我们陆氏杠上一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