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回到家坐定不久,龚梅就带着他丈夫寻来了,他丈夫四十多岁的样子,西装革履,戴了一副金丝眼镜,面容端正隐隐的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气,一看就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知书达理高门大户的人。夫妻两一进门他就微微躬身,伸出手跟杨天弈边握手边自我介绍道:“杨大师!您好!我叫刘强是龚梅的丈夫,与涛仔是多年的好友,这次的事情就多仰仗您帮忙了。”
杨天弈将他们引进客厅,待众人坐定茶水斟好后才对夫妇二人说道:“你们这个情况如果想快点解决,必须要分头行事,之所以会发生此事,一是你母亲在世间留恋未曾入轮回,二是阴宅出了点问题。”
龚梅急忙说道:“杨大师您尽管吩咐,我夫妻二人一定照办。”
杨天弈点点头接着说道:“龚女士明日先去寻一庙宇,请高僧替你母亲念诵一天往生经,让你母亲了却因果早入轮回,刘先生与我去趟阴宅之地给你母亲稍做布置,此事就能解决。”
龚梅犹豫的对他说:“大师!能不能我跟你去亡母阴宅,让我先生去找高僧颂经,不去看一下母亲我心中难安啊!”
师叔拒绝道:“不行!你是她最亲之人,你必须要送她最后一程,这样她才能放下执念转入轮回。”龚梅听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刘强见妻子答应了就对杨天弈说:“大师就按您说的办,明日一早我来这接您,劳烦大师了。”说后便告辞离开。
李涛留了下来问他道:“老杨你这么做有什么玄机啊?”
杨天弈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啊!在给她一个心理暗示,告诉她亡者已入轮回,就能断了她的念想。至于去墓地也就是给她一个心理安慰,让她知道安葬她父母之地一切安好而已,其实如果不是她对母亲的愧疚之心太胜乱了方寸,一般人稍微懂一点这东西的人,都会这样解决的,根本就不需要来找我。”
李涛怒道:“那你是说我连一般人都不如咯?”
杨天弈笑骂着说:“如果是你告诉她这解决办法,她就算照着做了,也不能达到效果,你不是这行当的人,你说的东西她不一定全信,以后一定还会反复,那时候解决起来就麻烦了。而我是专业的,我说的话她就算不全信也会有太多的怀疑,你不信你让一群专家学者跳出来说开水能治百病,你就算当时有所怀疑,可你一但生病后还是会照做。”李涛琢磨了一会还是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就没再跟他较真。
第二天一大早刘强骑着一辆德国造的偏三轮来到了杨天弈家门口,他一看楞了一下,狐疑的道:“你该不会要用这玩意带我去东升吧?”
刘强摸了摸头尴尬的笑着说:“额~大师您误会了,我们坐这个去车站然后坐客车去。”
杨天弈一听是自己误会了,也笑了笑说:“先不急着走,去找个安静点茶楼,我们边喝早茶边说。”
刘强连忙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我这一着急,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失礼了!失礼了!”说完就邀请他坐进了车兜绝尘而去。
茶楼一个安静的包厢里,杨天弈一脸惬意的喝着铁观音,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刘强则在一边坐立不安,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待自己吃饱喝足后看着一脸焦急的刘强笑了笑说道:“刘先生!是不是心里很着急啊?客车快误点了吧?”
刘强勉强的笑着回道:“没~没~没关系!大师我不着急。”
听着刘强言不由衷的话,杨天弈也不在逗他缓缓的说:“好了你也别着急,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夫人亡母的阴宅根本没什么问题,我这个人对阴宅风水这一说也不甚相信。”
说到这看了看刘强不可置信的脸色,顿了顿接着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一个风水师怎么会不信风水呢?”
见刘强点头,又接着说:“你和李涛是朋友,他是我的莫逆之交,我们之间也算是朋友。我跟你说实话,其实你夫人是得了心病。”
于是杨天青便把他的推测和他对阴宅风水的理解,一股脑的对刘强讲述了起来,听完他的讲述刘强的脸色从疑惑慢慢的变的明朗,站起来朝师傅抱拳拱了拱手说道:“李涛经常跟我说杨大师与一般的风水师不同,说句不客气的话,当时我觉得那有不一样的风水师,都是一丘之貉,今日听了杨大师的话,我才知道什么叫做闻名不如见面,您是有大智慧之人。”
在杨天弈的示意下,他放下抱拳行礼的手接着说道:“我现在是市政府的办公室主任,日后大师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尽所能。”
杨天弈呵呵一笑说:“我说了你和李涛是朋友,我也当你是朋友。你就别恭维我了,也别在叫我大师了,你比我大如若不弃以后叫我名字或者是老弟吧,我姓杨名天弈。”
刘强也不矫情爽快的说:“那行!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了,天弈老弟那我岳母的墓地就不用管了吗?”
杨天弈沉吟了一会说:“这个事还是得办,这也是你夫人的一块心病,我看了前段时间的报纸,东升镇一直在下雨,你夫人估计也是知道了这情况,所以心里一直担心亡母的墓穴会被水淹没,才会有此噩梦,本来我想让你自己去把墓地打理一番就罢了,既然我两已有了交情,便随你去一趟吧!有我在尊夫人估计也更能安心点。”
刘强听后喜道:“那便麻烦天弈老弟了,我们这就走,现在去还能赶上去东升的客车。”说完两人离开茶楼向车站赶去。
太阳快落山时两人才在东升镇安定了下来,他们来后约好了几个当地的石匠,让他们明日一起去修葺墓地。第二天依然是阴雨绵绵,几人来到墓地不出所料,墓地四周积了一汪浅浅的水坑。如果换做别的风水师,看到这一幕就能大做文章了,比如什么料事如神啊,此地风水已坏呀等等坑人的言语,连着下这么久的雨,只要墓地四周稍微有点低洼就能积起水来。杨天弈吩咐那些石匠将墓地垫高,用水泥将墓地四周给填平,然后弄出一个斜坡避免再次积水。一切弄完后已是下午,几人赶在天黑前下了山,刘强请大家在镇上的一个小饭馆里饱餐了一顿,酒足饭饱后两人回到招待所安稳的睡了一觉。回到广州后龚梅的法事也已经做完,其实在她来找到杨天弈那天,他承诺可以解决这事后,当晚她就没在做那个梦了。
杨天弈说完对木崎说:“小崎!故事听完了,你从中听出什么没?知道我给你讲这故事的目的么?”
木崎思考了一下对师叔说:“您是想告诉我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道理吧?也是告诉我阴宅风水师的作用,就是给事主做心理疏通,只是他们的办法有些特别而已。”
木崎正在得意自己精辟的总结,忽然发现杨天弈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木崎正想再跟他在嘚瑟几句,他动了动因震惊一直张的嘴巴,一脸认真严肃的对木崎说:“小崎!你告诉师叔,你是不是投胎时没喝孟婆汤,带着前世记忆投胎的?”
木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蒙圈了,心中一紧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翻起惊涛骇浪,缓了缓神后看了看杨天弈,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看见他从没出现过的正经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木崎心中百转千回,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正想着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时,邹天青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来。
他对杨天弈道:“什么孟婆汤?你自己不是不信鬼神吗?你难道没听过生而知之为圣人这句话吗?小崎就是那生而知之的人。”
杨天弈一脸冷笑不屑的说:“屁的生而知之,知的前提是要学,没学怎么知?你给我解释解释庸人自扰之的道理,谁教给他的?你么?他应该没上学吧?也不是老师交的吧?他父母也不会在他这年龄阶段就教他这个吧?”
一连串的问题把邹天青问的一愣,木崎正想替师父解围说是自己在书上看到的,还没等他说杨天弈看了木崎一眼就抢先说:“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你是自己书上看到的?”
木崎一愣心想你不会是有读心术吧!杨天弈呵呵了一声接着说:“你要是会写这几个字,懂得这句话的意思我信。毕竟天才是有的,但是。。。你却用这句话来诠释一个道理,你知道道理是什么吗?道理是人生的经历与总结,你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那来的人生经历?这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么?”杨天弈这么一说木崎瞬间就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