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尤领三人在一厢房坐下,安排了茶水。欧子明和阳昝不懂品茶,喝了一口,微微有些苦,感到不适便不再喝了,倒是唐柔很是喜欢。
无尤微笑道:“两位小兄弟是喝不惯这茶的滋味吧。”欧子明道:“道长叫我子明就行。说实话,这茶味苦,我真喝不惯。”无尤笑道:“欧小兄真是性情中人,不会因老道脸面而逶迤。”欧子明挠头道:“道长过誉了,我是真喝不惯。”
阳昝道:“道长,我在红尘中就听说您活神仙的称号。现今遇一事,上山叨扰,望道长解惑。”话语恭敬文雅之极。
无尤道:“不用客气。你的问题是由身上的超能力引出的吧。”阳昝点头道:“正是关于这个。我想知道这是上天所赐吗?若是上天所赐,那这上天是否真有神明存在?若有神明,他们是否真的不老不死?”
欧子明诧异的看着阳昝,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些个问题。
无尤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隐没,温和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们三人是来找我的吗?因为我也如你一般,有超能力,我的超能力是读取人们的思想记忆,也因此过来找我解惑的人将我夸高夸大了。不过放心,你们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我是不会读取的,起码的尊重老道还是知道的。”
欧子明三人本脸色微微变了,但听他后来的话又放心了,似乎这道士有着让人信服的本领。
无尤接着说道:“在老道看来,这能力是上天所赐,但这上天并非神话中的诸神,而是难得的机遇、巧合。既然这上天既非神话中的上天,那这上天自然就没有神明存在。再者,如今科学发达,早已证实超能力的出现同基因有着莫大的关系。”
阳昝沉吟片刻道:“道长既说没有神明,那如道长这般方外之士供奉跪拜的又是什么?”
无尤淡淡一笑,说道:“我们所拜之神,说到底只是信仰。这信仰因人而异,往大的说是济世为怀,往小说是清心自修自悟,如此而已,信拜他们,实则是信拜自己。至于不老不死,这更是不可能,我们道家信奉阴阳,阴尽阳生,阳极阴长,万物轮回,有生就有灭。我这回答,你可满意?”
阳昝神色漠然,没有说话,看不出在想什么。
“哈哈,道长错了七分。”一阵洪亮的声音由门外传来,接着门被推开,走进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身材高大,浓眉长脸,眼中精光闪烁。
男人走近向无尤道长行了一礼,道:“道长,你说世上无神明,那这留仙二字何来?有生就有灭这没错,若生的是自己灭的是他人,那是否能做到不老不死?就像大殿上的神像,你们代代的供奉可以让它百年千年的长存。”欧子明几人见这人行为说话看似有礼,实则盛气凌人。
无尤只看了男人一眼,又看向阳昝淡淡的道:“观名留仙指的是此地曾经停留过大能,此大能对这方土地有贡献,后人感激铭记才以仙称之。后人能记传,也可说是一种长生。”又转头对男人道:“所以神仙就是人,是有大贡献的人。施主是人,还是位大能,这道理更明白才是。”
男人道:“哼哼,后人传名不如自己传名,后人称其仙不如自己做成仙。就如你所说的信拜自己,那自己就是神。您既然知道我是大能,想来也知道我来的目的吧。咱们开门见山。道长,把东西交出来吧。”
欧子明三人听两人对话本就感觉不对劲,这时更是知道这男人是来明抢东西的。
无尤淡淡的道:“交出什么?老道不明白。”
“君迁果。”男人毫不避讳道:“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这存有这种东西。交出来吧,否则,留仙就要变成留尸了。”
阳昝忍不住道:“太嚣张了吧。”男人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继续对无尤说道:“神主说了,念在往日情分,只要您交出来,我们不动观里分毫,以后还会照顾有佳。等到长生之法找到,神主还会与您共享。”
欧子明听见神主二字忽然想起汪一水也说过,他说王时的能力是神主赐予的妖化异能。这家伙说的和汪一水说的神主应该是同一人。那这神主到底是什么人物,竟以神以主为称,也太自大了。不仅在寻找长生而且还能搞出了让人变异的药剂,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这家伙以神主为尊,那他一定属某个组织,这个组织里说不定有很多超能力者。而这个所谓的神主应该就是这个组织的老大。不知在昆仑遇到的三虎是不是也属于这个组织,他三个和这个作风倒也一样,都是抢夺,话语都有些相似。可惜都是遇到我。嗯,那他口中的君迁又是什么?难道和雪莲是类似的东西?看来这世上果然隐藏着鲜为人知的另一面。他这一走神就没注意他们说什么。
无尤道:“这里没有你说的东西,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他。”
男人脸色一沉,恶念陡生,见欧子明有些失神,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想:杀鸡儆猴,就从你开始。抬脚一垛,欧子明连人带凳被身体下方突然窜出的土柱给抬起撞破窗户掉了出去。
阳昝大吃一惊,叫道:“老欧!”跑到窗前一看,外边竟是悬崖,只道欧子明已经遇难,心下难过。想到和他的情谊,“蓬”的一声,一团蓝色的火焰从他的身体冒出来缠绕着他,而他的头发衣服瞬间消失了,强烈的温度顷刻间将周围的桌椅给烤软了。
唐柔被这一幕惊呆了,她虽见过阳昝的能力,但那只见过他的手生出火苗,而且温度不高。无尤知道很多异能,但亲眼见过的没几种,而且没一种异能像这般炫目恐怖,他是高人,虽惊讶但面不改色。只是突然爆出来的温度瞬间使的他和唐柔汗流浃背,两人在这威势之下竟不敢乱动。
男人微一惊,接着脸露笑容道:“原来是个异能者,还是个火异能者。”
阳昝压根没听进他说的话,怒吼一声,向他冲了过去。可惜阳昝从没练过拳脚不懂攻防之术,再加上他怒火中烧冲撞过去时用力过猛,被男人看准时机一避让,他就冲到了门外,脚下又被突然冒出的小土堆给绊了一跤,摔在地上,随即快速爬起再次盯着男人准备进击。
男人没想到对方散发的火焰温度这么高,虽然避开了,依然被高温影响,浑身火辣辣的。见阳昝再次盯着自己,显示要找自己拼命,嘿嘿一声冷笑,一跺脚。阳昝身后的地面迅速凸出一堆土石拍打在他后背上。“啊。”他发出一声惨叫,被土石压在地上。
“阳昝!”唐柔冲过去,哭着想要搬开阳昝身上的土石,可无论她如何使力莫想搬动一块。
男人转身看着无尤,狠狠道:“臭老道,把东西拿出来,否则我就移平这道观,让你再无安身之所!”受到高温影响,他潜在的暴戾之气涌了出来,言语变的不再有礼。
“唉。”无尤叹了口气,看着男人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之法,你们就算得到东西,最多也是增寿几年。回去告诉凤秋,叫他及时悬崖勒马,再做恶,自会有人找他的。”
男人道:“神主之名岂是你等凡人叫的?若不是看在你是神主师傅的面子上,你早死了。再问你一次,给不给。”
无尤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男人道:“好,好,那我就杀光这道观里的人,然后掘地三尺,总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