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藤山下,一座乡村的一间民房内。
“秦宵,你这是为难我啊,你随便找户人家不行吗?”坐在凳子上的老人说到。
“无人可找,也信不过,只有你了!”一个面容刚毅的男子站着。
“那你就放心交给我?随便让我做什么都行,可这带孩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老人抬头问。
“苏大哥,我们走投无路了,求你帮帮我们,你现在是秦宵唯一能相信的人。”旁边站着一个妙龄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婴儿。
“老怪物,这是我第一次找你帮忙,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男子叹着气。
老人看着眼前的夫妻两,长长的叹了口气:“想我怪老道半生潇洒,临老给我弄个孩子玩。也就你秦宵,罢了!答应你们了!”
夫妻两不由得会心一笑,将手中的婴儿递给老人。
“谢了!下辈子偿还你!”男人说到,妙龄妇人也跟着点头。
“别,还是这辈子的好,我等你们!”老人摇摇头表示不认可。看着手中抱着的婴儿,男孩儿,尽然不怕生,还对着他笑。
“孩子将来叫什么名字?”老人问到。
“秦洛!”男子不假思索的说到。
“你们这对患难夫妻还真是恩爱!秦宵,欧阳洛,你的姓,她的名。”老人笑着说到。
夫妻两人对视,眼里的爱意柔情似水。
“好啦!不要在老头子面前秀恩爱!还有什么嘱咐的吗?一会儿我给你们带点东西。”老人打断两人。
男子却毫不在意,妙龄妇人却含羞。
“将来不要教他修行,做个凡人吧!也不要提及我们。”男子说到。
“你们这夫妻啊,真是磨难不断!”老人叹着气说到。
“我们要走了,万一被他们发现,这里就不安全了!”男子说完,拿起老人给的东西,抱着双目含泪的妻子便消失了。
“呵呵,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秦宵,希望那两卷阵法能对你有所帮助。”老人开心的看着婴儿,又惆怅的望向夫妻离开的方向。
“嗯?一群喽啰,也敢来这里放肆!”老人话语刚落,便抱着婴儿消失了。民房内传出一阵惨叫,地上躺着几个人,七窍流血而亡。
七年后,凡人界。
“爷爷,灵韵说长大了要嫁给我,你说好不好?”一个小男孩跑到老人身边,拉住老人的手开心的说着!
“好啊,爷爷准了!”老人笑着摸了摸男孩儿的头。
“好耶!我现在就去告诉灵韵。”男孩儿松开老人的手,转身向院子外跑去。
院外,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模样精致,和小男孩拉着手,两个小人儿欢快的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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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一无名山下,一山野小村,一花甲老人,一小小少年。
朝阳初升,清晨的鸡鸣狗吠,孩童的跑闹玩耍,使整个村子充满了朝气,带着点点祥和。袅袅炊烟夹着丝丝饭香。对于奔走一夜的人来说,看到此景,身心不由的一松,肚子也开始闹腾,饥饿的感觉瞬间布满全身。
“洛儿,饿了吧,咱们先去找户人家落脚,借住一天再走。”花甲老人说道。
“饿,肚子都叫了一宿,我的两条小腿都软了。”少年皱着眉头小声说道。
“呵呵,少年不知愁,身体力行才能体验生活,更利于修身修心。算了,你还小,还在长身体,说的多了你也不懂。
俗语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谁又知深山村野多朴素,朴实无华啊!这就带你解决脏腑问题。”老人哈哈大笑的说道,飞快的带着少年往山村奔去。
村子迎头有一户人家,崭新的房屋,齐齐整整的院墙,一眼就能瞧出是新建的,估摸在村子里是富裕人家。
老人道:“洛儿,我们就借住此家,看此处房屋修建,人家还算殷实,一会就由你去敲门问宿。”
少年答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啊?上次借宿就是我去敲门,结果我们被主人家的三条大狗追着撵了半个时辰,这次万一有狗咬我怎么办,我们还像上次那样吗?”
老人眯着眼睛,呵呵的笑着说道:“此处不会的,你跟我走了这么多路,山野庙宇住了这么多,吃了百家饭,难道就没学会点什么吗?”
少年心里幽怨的想到,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你跑的却是最快,不过狗肉倒是吃了不少,咬人的畜生都祭奠了他们爷孙的脏腑庙。
想到这里,少年不经心里一乐。算了,大不了再吃一顿狗肉,再一次大地为床天为被,便乐呵呵的去敲门借宿。
老人站在少年背后依旧是眯着眼睛,露出笑呵呵的表情。盯着少年的背影,眼里充满了慈祥的关爱,可转瞬多了些许无奈,嘴角带着哀叹却又噎着,深怕少年知晓。
邦邦邦,敲门声响起,片刻,泛着木香的大门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后面紧随着大人呼喊声出来一个农家壮汉,手里牵着小孩。
少年对此习以为常,带着微笑说道:“大哥,我和爷爷逃荒到此,已经走了一夜的路了,口渴的厉害,想和您借碗开水喝,顺带让我们爷俩简单的洗把脸,可以吗?”
这是一般的套路,也是少年总结的经验,你不能开口就借宿讨饭吃,如今年景不好,有许多人家还是吃不饱的,一开口讨饭吃最容易被人赶走。
农家壮汉瞅了瞅眼前的少年。笑意盎然的小脸,两脚却沾满泥土。身后站着一位老人,俩人都是满脸风尘,让人一眼就能判别好坏。尤其是眼前的少年,虽然衣服有些破旧,鞋子也有两个破洞,可挡不住满眼的灵气,阳光的脸蛋让人看着就讨喜。
再看老人,直挺的腰杆,满脸风霜却精神奕奕,脸带慈祥,两眼仿佛充满着智慧。
老人笑着抱了抱拳道:“打扰了,我们爷孙自南边过来,遭了灾害,无家可归,北上寻亲,经过此处,多有叨扰,望您家乞怜,给我们爷孙行个方便。”
农家壮汉听得似懂非懂,但却能明白话是好话。随即脸上笑开,言道可以行方便,随即打开大门请爷孙俩进了院子。
这举动,让旁边的少年直翻白眼。心里想着,爷爷每次都这样,一句话说了不下千遍,最管用的多是农家人。
只是少年不懂,自古以来,无学者不懂,不懂不敬。似懂非懂者尤喜装懂,似是而非,却不胜自喜。让人觉得像是遇到了知音,最起码也感觉到了层次上的提升,庸人自扰却不忧。
进了院子,爷孙俩跟在壮汉身后,小孩围着打转,蹦蹦跳跳的,脸上充满好奇,也许是家里从未见过此类人。
少年对着小孩咧嘴一笑,小孩立马害羞的跳着躲到了壮汉身边,壮汉扭头看到,粗糙的脸上又笑了起来。
五间房子,坐北朝南,主人家住东边三间,西边两间似是杂物间,从外看不清内里。进了堂屋,壮汉招呼小孩给爷孙俩找凳子坐,自己进了里屋,片刻便提着水壶和水杯出来给爷孙俩倒了水喝。
咕噜咕噜,一阵闷响,少年害羞的低下了头,双手捂住肚子,老人却若没听到一般,旁边的小孩听得哈哈大笑,转身跑到了另一边里屋,不一会拿出一个金黄色的窝头,跑着塞到少年手里又转身跳开,扭头看向壮汉。
壮汉见此,问道:“老汉,赶了一夜路都饿了吧,我看你们爷孙俩不像坏人,你们喝水,我再给你们找点吃的,婆娘外出务农了,你们先简单吃点垫垫肚子,等晚间做饭吃。”
随即又去屋里拿了个窝头,端了碟咸菜让爷孙俩吃。老人见状也不客气,和少年就着咸菜将窝头吃了。
壮汉又道:“院子里有脸盆,水翁里有水,一会洗把脸,现在正是农忙的时节,我一会儿得带着孩子到地里忙,就是暂时不能留你们在家里了,我走时得锁门,你们要是不着急赶路,就在院门外找个地歇一歇,我看你们也挺可怜,等我们农忙完了,晚间回来再让你们留宿。”
老人看了看少年,见少年点头,向壮汉道好,顺带了一番感谢,壮汉忙说客气。
老人又问了壮汉姓名,壮汉告知他家姓李,全名叫李康成,儿子大名叫李健,小名叫健健,今年六岁,老人又告知了壮汉自己姓苏,称他苏老汉即可,未告诉其名字,少年是他孙子,名叫苏洛,今年十五岁。壮汉安顿好爷孙俩,锁了大门匆匆的走了。
老人望着壮汉的背影,轻轻的点了点头,言道:“朴实憨厚,心直口直,心善不自欺。”
少年看着爷爷,心想爷爷又要暗施善手,这是爷爷多年来的习惯,看破不道破,遇见真正的善人便会出手相助,这汉子,不对,这户人家将来无忧。
爷孙俩在门口的石墩上坐下,老人懒散的晒着太阳,少年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着,迎着太阳。约莫中午时分,老汉起身,叫起了少年。
“洛儿,爷爷带你在村子里转转,可好?”爷爷道。
苏洛答道:“好啊,要不是爷爷你叫我,我都快睡着了。”
“修身要修心,你已经初窥门径,凡事讲究水到渠成,阴阳相济,你要记得爷爷和你讲的,我们这一族传自上古,功法名目已是记载不清,历经波折丢失了许多,好在核心传承还在,你是爷爷见过天赋最好的,最适合修行我们这一派的功法,所以爷爷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你要时刻记住爷爷和你说的,十八岁前,少阳修阴,不可行男女房事,十八岁后方可随心修炼,你不要问爷爷为什么,爷爷也不会告诉你,到时你自会知道。”爷爷看着苏洛严肃的说道。
“爷爷,你每次都这样说,我知道啦,从我记事开始您就告诉我啦,我也一直这么做的,您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您就放心吧,我会记住您和我说的,永远记在心里,爷爷你就安心啦!”苏洛调皮的回答。
爷爷叹了口气,说道:“洛儿,爷爷天赋不够,在传承上不能有所成就,所以只能另通旁门,所学太多,造就了杂而不精,所以爷爷才会成现在这样,不能系统的对你进行教导,但爷爷知道,只有专修核心传承功法,才是正路,等你年满十八入得门径后爷爷再教你其他,你不是一直想学爷爷这一身本事吗?等你达到爷爷的要求就教你,但是在此之前你不可再问、再偷学。”
苏洛吐了吐舌头,羞愧的说道:“知道了爷爷,我再也不了,我以为偷偷的学你没发觉呢。”
“爷爷是为你好,学形不学神,你也学不会,也没用,没有爷爷言传身教你是学不会的,爷爷是怕你分心,影响你以后的修行。好了,我们先走走。”爷爷站起身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