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在学校附近的公交车站下了车,快到夏天了,路边隐隐有蝉的叫声,阿夏忍不住微笑,她喜欢夏天。
路边的小流氓看到阿夏,有几个吹起了口哨,阿夏连看都懒得看,直接走过。阿夏漂亮,她一直都知道,并且用作生活的一种资本。
晚上有晚课,阿夏在认真听课的同时也在寻找副班长的身影,课本费她终于凑够了,打算赶紧交给副班长,毕竟她已经拖到最后一天了。因为是选修课,来的同学不是很多,也没有多少同学认真听讲。
“夏愿同学。”
老师突然点到阿夏的名字,阿夏吓了一跳,连忙看向老师。
“我上次课布置下去的题你完成得还不错。”老师翻开阿夏的作业,将里面的字念出来,“我认为人不需要惧怕死亡,因为死去的人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活着的人在没有意识之前也以不同的形式存在,我们由物质构成,又最终变为其它物质,生既是死,死亦是生。”
班里隐隐有惊叹声,许多人看向阿夏,只见她一脸淡漠,面不改色。
“写的不错,大家可以多向夏愿学习,她的思想很深刻。”
老师说完这句后,又开始讲其他的事,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家很快又低下头做起自己的事了。
下课后,阿夏赶紧找到副班长,把课本费给了她,副班长是个开朗的姑娘,爱笑,阿夏因为太晚交而向她道歉时,她连忙摆摆手,很不在乎的样子,旁边有女生叫她一块走,她应了几声,就背上书包走了,阿夏看着她脑后随着她走路不停晃着的马尾辫,愣了愣。
如果能像她这样就好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阿夏回到宿舍时,宿舍里正闹得鸡飞狗跳,平日里对她比较和善的杨月看到她,赶紧将她拉到一旁,“钟欣欣的项链找不着了,现在正翻着呢,你那块她也翻了,我想拦没拦住,你小点心,别跟她吵起来了。”
阿夏皱了皱眉,提到钟欣欣她就烦,这典型的富家小姐脾气,平日里就很没礼貌,还喜欢八卦挑刺,开学才一个多月就不知道弄出多少事了,阿夏平时都会尽量离她远远的。
“夏愿,你回来了,我的项链找不着了,你衣柜有锁我打不开,你打开让我看看吧。”钟欣欣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不得体,甚至是颐指气使。
阿夏不是个忍让的脾气,直接就问她,“你项链不见了是你自己没收好,看我衣柜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放到我衣柜里藏起来了?”
钟欣欣也来气了,“看一下怎么了?你干嘛不给我看,再说了,如果我的项链在你衣柜里,那一定不是我藏的,说明你偷了啊。”
“欣欣你别这样说,大家都是住一块的。”杨月赶紧过来当和事佬,“夏愿今天一天都没在宿舍呢,怎么可能拿你的?”
“她是一天都没在,但是她早上起床时大家都没起,我的项链就放在桌上,可能就是她看到了拿走了,我还听副班长说她没钱交课本费,可能她就想到要去拿别人的吧。”
“是啊夏愿,你就给欣欣看看吧。”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林洁也开口了。
钟欣欣不依不饶,硬要看阿夏的衣柜,阿夏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争,就直接打开给她看了,衣柜里只有两三套换洗衣物和几个袋子,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夏愿,你可真穷呀,就这么点东西。”钟欣欣也不愿意再纠缠下去,寒碜几句就不再理她了。
夏愿看了看其他人的柜子都是锁得好好的,就问,“怎么只看我的?林洁和杨月的你就不看了?”
杨月可不愿跟钟欣欣纠缠,直接打开柜子给大家看了,只剩下了林洁。按理说林洁也该打开来给大家看看以证清白,但她显得略有一些紧张,不过强装镇定,“我……我就不用打开了吧,我和欣欣那么好,怎么可能拿她的东西?”
阿夏不愿跟她啰嗦,直接拿了她的钥匙就开,林洁来不及阻止,柜门就被打开了。
钟欣欣上前去看,项链倒是没有,不过倒有一张照片,钟欣欣伸手就拿,林洁想抢过来,但又不敢伸手,担心惹恼了钟欣欣。
钟欣欣认真看了看,立刻认出了照片里的人,“阿清,怎么是阿清?”
阿夏还没搞懂这个阿清是谁,就听到钟欣欣质问林洁的话。
“你怎么会有阿清的照片?”
钟欣欣咄咄逼人的样子让林洁更为紧张,过了很久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就是……在地上捡到的,对,就是地上捡到的。”
钟欣欣狐疑地看着她,不太相信,“你捡到怎么会放到衣柜里?”
“那是因为我猜到是你的嘛,所以收起来打算给你的。”林洁倒是反应很快,马上想出了理由。
“是吗?”
钟欣欣还是有点怀疑,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因为副班长突然进到宿舍里来,给了阿夏一张收据,“夏愿我忘了给你收据了哦,呐。”
阿夏看着那张收据,像是看着半个月的薪水一样,小心地收好,“谢谢。”
钟欣欣见不得她那副样子,又说了几句含沙射影的话,就去睡觉了。不久,宿舍里的灯也熄了。
阿夏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这件事,阿清是谁?还有那个叫于远的人,恐怕是不怀好意,但她还有什么选择?虽是贷款读书,但光是课本费就花了她那么长的时间才挣下,以后该怎么办?她想过可以跟姐姐要钱,但她也刚工作不久,日子肯定也过得很紧巴。阿夏又想到钟欣欣那副高傲的样子,她并不讨厌钟欣欣,只不过看清了一个事实,没有钱,在哪都难过。
钟欣欣那个样子,家里一定很宠她吧。
这样想着,阿夏就睡着了,她太困了,即使在梦里,她也处于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