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回了回神,目光又落到了眼前的樱花树上,粉色的樱花开的极盛极美,“樱花七日,而我们却只有那短短一瞬”云锦心中不觉一痛,看着繁花飘落,不自禁的轻轻哼唱着,轻舞起了那日的漫天花雨凤栖梧。
庭院高处凉亭下,浩星越正在饮茶赏月,忽见一女子行至樱花树下,片刻后竟自唱自舞起来,而她舞的正是漫天花雨凤栖梧,那身形,舞姿与元宵节盛景殿内女子别无二致。“难道那日大殿之上跳舞之人并非舞姬?”浩星越想至此,急急向樱花树奔去,待他行至树下,已无跳舞女子的身影。
翌日,凝秀苑各厢房均已得到知会,终选之日会增加舞蹈竞艺,舞蹈的曲目“漫天花雨凤栖梧”。得到消息后,各候选的女子们都匆匆的准备了起来。
“明天就是终选了,今日让我们准备这么难的舞蹈,想来这太子也是极难侍奉之人。”唐珍儿撅着樱桃小嘴,微露恼怒之色,“既是让我们准备,我们便尽力即可,虽然候选之人皆通音律舞蹈,但这仅有一日的准备时间,想是大家也都差不得太多”蓝静似乎对此并无太多在意,她本也是那种不争不抢的性子,大气淡然。
“差不多也必是有优劣之分,漫天花雨凤栖梧,咦,云锦,听闻这舞好似是出自你们尚书府呀,你可知晓?”唐珍儿颇为关注宫中之事,当年此舞名动京城,她也曾让丫鬟细细打听过。
“此舞确是出自尚书府,是为当时宫中的元宵佳宴而创。”云锦坦然应答
“那你可会此舞?可否教教我们?”唐珍儿急切的继续追问着。
云锦望着唐珍儿,眼前仿似又浮现出当时元宵佳宴上献舞的场景,“舞姬排练的时候有看过,只是我资质太差,跳不出其精华所在,但我可以将所学的尽数教与你们,以姐姐们的资质,练习一日怎的也是比旁人要强的。”
唐珍儿听云锦这样说,心中极是高兴,走到云锦身旁,给了云锦一个大大的拥抱,“云锦妹妹,还是你待姐姐好,姐姐如若成为王妃,定是要重重谢你。”
“是,谢准王妃”云锦向唐珍儿俏皮的施了一个大大的谢仪。
“免礼”唐珍儿也调皮的做了一个还礼,说罢三个人笑做一团。
云凤阁,一男子端坐正中,发束素色羊脂玉簪,身着紫色浅金滚边缎袍,上绣蛟龙图案,腰系玉带,脚穿浅金滚边素色黑缎靴。这一身装扮衬着他棱角分明,如雕刻般的立体五官,更显出一种王者之气。
10名候选女子已在阁中等待开始。她们虽生而即为贵女,但若能够嫁与太子为妃,成为全族之荣光,日后自有享不尽之荣华富贵,这不是现在贵女身份可与之相比的。
“终选开始,请各位贵女自报家门”一礼官打扮之人,行至阁前,以示开始。
“骠骑将军之女,陆清平”一女子盈盈上前施万福之礼,声音温婉,甚是动听。
“抬起头来”礼官见女子已报完家门,下面自是需要展露容貌,以便让太子判断是否符合心意。
此女容貌清秀,五官皆是标准,多一分则媚,少一分则淡,身材娇小玲珑,让男子一见便会不禁生出怜爱之意。
而浩星越对此女子似乎并无兴趣,只用手示意了下,女子便被引了出去,阁中人只闻得其轻轻的啜泣之声。
依次报下来,殿中仅余5人,唐珍儿与蓝静已自报过家门,虽然浩星越的表情依然冷淡并无多变化,两人还是幸运的留了下来。
云锦是10人中的最后一人,她缓缓走到阁前,作一万福道“尚书之女,云锦”
“抬起头来”
云锦抬起头来,正与浩星越投来的目光相接,她并无躲闪,明眸清澈,一片淡然之色。
浩星越见此女子眼神与众女子略有不同,心中一动,但面上并无任何表示,冷冷开口道“今日选妃,你为何以纱遮面,难道不知道规矩吗?”
今日云锦确实与旁人不同,一身月白色纱裙略显素雅,头上身上也并无十分添彩的首饰佩戴,白纱覆面,将那绝色之容貌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一对明眸,但那眸中之彩亦会让见过之人难忘。
“云锦自幼时便有花粉过敏之症,时值暮春初夏交接之际,花草繁盛,想是这病症又复发,因此脸上起了许多红色斑疹,怕污了殿下眼睛,不得不以面纱遮蔽,请太子殿下恕罪。”云锦答道,面中似乎还露出了悲戚之色。
“无妨,本太子历经战事,血腥场面也是见了不少,岂会被小小斑疹所吓,你揭下面纱便可。”浩星越回道
“遵命”云锦慢慢的揭开面纱,肌肤似雪,明眸皓齿,七分清冷中又带有三分艳美,只是在那如雪肌肤的脸颊上长有如鱼鳞状的片片红疹,红疹上还有点点黄色液体渗出,细看之下实是让人不觉有恶心之感。
“此症可有药物可医?”浩星越见眼前这冰雪美人,却被顽疾所苦,不禁心生遗憾。
“父亲为小女遍寻名医,都无可奈何。此病乃小女胎中所带,无法痊愈,每逢春夏,花草繁盛之时,必要反复发作。”云锦真诚的望向浩星越,眼里似有泪光,心里却在暗想,“太子殿下,放过我吧。”
浩星越思量了片刻,终是做了一个手势,云锦暗暗松了一口气。
终选结束,蓝静,唐珍儿等四人入选,然而奇怪的是,此四人皆被册封为侧妃或庶妃,并无正妃。据传是之后的“漫天花雨凤栖梧”出了问题,太子对入选之人并不十分满意,说是正妃之位待定。显王与皇后更加关注的是子嗣之事,既是已有侧妃,绵延子嗣之事便有着落,太子妃正位之事也就由得浩星越暂时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