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他说出这句话后被暂停了几秒,他的掌心滚烫,沈渝然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手心的灼热感。
她刚想回话贺澜霄就被警员们叫走了,他站起来把她轻轻抱进车里。
他叹了口气说:“老实在车里待着,别出来。”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她看见他撸起衬衫袖子走进了现场。
她用手摸了摸后脖颈的伤口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糊涂突然理解不明白刚才贺澜霄说的话。
“担心我……”,她嘴里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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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点,所有人从现场走了出来,警车全部发动返回警局。
沈渝然坐在车上睡着了,她感觉到车开动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看见开车的是何功勋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坐错车了。
她问:“贺澜霄呢?”
何功勋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说:“副队你醒了,贺队跟着押犯人的车,嘱咐让我开这辆还告诉我让我开稳点别吵到你睡觉。”
他又从副驾驶上拿了东西转手递给她说:“贺队给你买的吃的,你先吃吧。”
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打开纸袋里面装着几个新出炉的鲜花饼,她感到很惊喜,她尝了一口鲜花饼很甜,很香。
她美滋滋地笑了又舍不得的把纸袋合上,没再吃一口。
警局,审讯室
贺澜霄和朱廷坐在老人对面,旁边还有一个警员记着笔录。
老人一脸疲惫和不耐烦。
朱廷:“刘梅芝说说你的作案手段吧。”
贺澜霄一直盯着她,她害怕地闭起眼睛又装作从容地说:“我没杀人,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杀他。”
朱廷又说:“我们并没有说你杀人了啊。”
凶手与警察的交谈中总会不经意地暴露出自己的弱点,这是一个定律。
刘梅芝紧张地扣着手,两只手都要被扣烂了。
此时,沈渝然走进了监控室,警员们看见是她都给她让了位置,她坐在椅子上听着审讯室里的对话。
贺澜霄看刘梅芝一直不说实话,他的心里有些烦躁,他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椅背上。
“你不说实话也没关系,你不承认是你杀了你儿子也没关系,但你蓄意谋害警员妨碍公安工作这就是一项大罪,这至少要判个五六年。”
他说话虽然漫不经心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对刘梅芝造成了恐吓。
他又说:“您岁数都这么大了,再蹲几年监狱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就算能活着出来你又能有几年活头?现在最好是你说实话我们还能放宽处置。”
刘梅芝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她紧张的气都喘不匀。
监控室里的沈渝然看着她心里早已断定凶手就是她。
贺澜霄把几张证据图片扔到桌上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策划的,刘利已经全部都说了,就是为了刘胜的保险金故意谋杀,本想把他单独扔到山上可却想不到会引来警方。”
“你和我的见面也是蓄谋吧,我修你手机时发现它是因为磕碰才会坏掉,而那通电话也是你播放的录音,刘胜发疯时的录音,因为刘利的声音和他不一样,他的求救声也说明了你们多次对他施虐。”
刘梅芝的心咯噔一下,她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烈哭了起来。
贺澜霄一听到他哭更是耐不住性子甩着脸,一声不吭。
刘梅芝哭着说道:“是,我是想要那笔保险金,可是我穷啊我没那笔钱我怎么活啊,我伺候他大半辈子用他这一条命换些钱也不过分吧?”
“他喜欢跟杨乐乐玩我就让刘利把她绑上山去,等他什么时候死我们什么时候再把杨乐乐接回来,反正她爸妈天天鬼混也不管孩子,也不会发现。”
“他就是一个傻子,一个疯子,早死了对他还有好处!”
朱廷生气地拍了下桌子:“你这是什么话!他怎么说也是你儿子!你亲生的!”
刘梅芝哭的更伤心了:“我也是使错手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有想杀了他的冲动,呜……啊……”
贺澜霄深呼吸一口气,他把本子合上看着她说:“为了钱,为了你自己,你把你的两个儿子都搭进去了。”
他起身在桌前站了一会,指尖轻敲桌面两下走了出去,审讯室门口站着沈渝然和祁洲。
两人一起等着他,祁洲被关着一夜没睡看着很憔悴,沈渝然笑嘻嘻地冲他打了个招呼:“辛苦了贺队长!”
贺澜霄在看见她的笑容时身上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他伸出一只手把她揽到怀里,比起其他的他更关心她的伤口。
他摸了摸又看了看她脖子后的伤口说:“嗯,还好没在出血,等会回家让祁洲在给你换次药吧。”
沈渝然在他怀里全身都木了,虽然只是靠在他肩膀的位置但是距离很近,这一动作让她对他的好感倍增。
祁洲也委委屈屈地靠在他旁边说:“贺队长我也累,我也没休息好,我心里也被弄伤了。”
贺澜霄突然感觉自己怀里抱了俩大儿子。
他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叫个车,送你俩回家。”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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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晚十点半
街上的车还是很多,桥上的车堵的水泄不通,车的后车灯在黑天时更加刺人眼睛。
贺澜霄和沈渝然坐在后面,沈渝然靠在另一边睡着了,贺澜霄坐在左边伸手挡住她的眼睛以免被灯光闪到。
车只是缓缓往前开了一点,沈渝然身子一偏倒在他肩膀上。
贺澜霄慌张的把手举了起来不敢碰她,车又开动一点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胸口处。
他最喜欢她睡觉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像小猫一样却又一下一下地轻轻抓挠着他的心。
他放下手把她往怀里抱了抱,她抱住了他的手臂当作床上的那只熊,睡的很香。
这时候的她最让贺澜霄抓狂,她都已经主动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他又怎能忍住不动她呢。
但他不敢动作太大,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车开的很慢,在桥上堵了大概有五十多分钟才下桥开回小区里。
车停了下来,祁洲下车想接过沈渝然却被贺澜霄截了胡把她抱起来直接进了单元楼。
他愣了几秒随后又匆匆地跟了上去。
电梯到八楼后贺澜霄直接把她送回了家,接着又给她放回了卧室还盖好了被。
她站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在她眼皮上轻轻吻了一口,看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门口的祁洲都看呆了,他在想:“我不就是被关了一晚上吗?他俩怎么都亲上了?”
贺澜霄走到门口两人面面相觑,他手指着卧室里的沈渝然嘴里“呜呜”地不知道说什么。
贺澜霄对他笑了一下:“出去说,别吵她。”
两人走到了楼顶的天台上嘴里都叼着根烟。
“你要是喜欢小然的话我没意见,但你得搞定她的家里人。”,祁洲说道。
贺澜霄吐了个烟圈说:“我也没问你意见啊,自作多情啊兄弟,而且我俩在一起跟她家人也没关系。”
祁洲看着他瘪嘴说道:“她家特别复杂,从老到小的关系都能出个《新大宅门》了,而且她也没心情谈恋爱。”
他吸了口烟说:“这算什么,我也没说要逼她现在跟我谈恋爱。”
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把烟吸完才找到话题。
贺澜霄看着祁洲的侧脸,记忆又浮现出来,在他梦里的祁洲可比现在英姿飒爽多了。
他吃了块薄荷糖说:“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可能会不相信,就是我梦见过你,梦里你是个队长,带着手下打敌人特厉害,比现在帅多了。”
一提到祁洲帅他的兴趣就被点燃起来,他迫不及待地说:“那接下来呢?我是不是还干了更帅的事?”
“没有,你为了保护我,死了。”,贺澜霄摇摇头语气略微沉重。
祁洲的脸色瞬间变黑,冷笑一声:“什么破笑话啊,我就为了保护你而死了,我亏不亏啊我。”
他也一脸不羁地说:“爱信不信啊,我还不想你因为我死呢,还得欠个人情。”
他扔给祁洲一块薄荷糖,祁洲吃了进去糖在口腔里来回打转。
他吹了口凉气说:“你就是小巷子里那个杀手吧?”
贺澜霄拿东西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他猛地抬头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