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下午未时,楚飞方才回到家,一个清丽妇人正守在家门口等候,这妇人正是楚飞的母亲王氏。
母亲王氏对楚飞夜间外出,次日很晚归家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见到楚飞安然无恙,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等到楚飞洗漱完毕,王氏已生火热好了给楚飞留下的饭菜,楚飞坐在饭桌旁狼吞虎咽,王氏则如往常一般坐在旁边看自己的儿子用餐。
“娘,昨晚的乱葬岭之行大有收获,孩儿终于不负期望,这次却是开灵成功了。”楚飞吃罢饭,取出摹天笔递给王氏道。
“哦,当真?不过这和我们楚家祖传的毛锥似乎不太一样,怎么锥体都变成了黑色,还有这‘摹天’二字是怎么来的?”
“娘,是这样子的,孩儿昨晚去了那乱葬岭之后,……。”
楚飞把之前的经历详细讲述了一遍。
听了楚飞讲了昨晚在乱葬岭及神鬼渊下惊心动魄的经历之后,王氏手抚胸部,良久才平复了心情。
之后王氏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走了出去,张望了一阵子,见院子里及户外均没有其他人,这才关好大门,回来又把房门及窗户关好。
王氏带了楚飞一起给楚家历代祖宗的牌位上了一柱香,拜了几拜,口中不住地说“祖宗保佑”。
这才拉了楚飞坐定继续说话。
“飞儿啊,你记住了,关于这摹天笔的真实来历,你以后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别人问起时,你只需说这摹天笔就是我们楚家祖上传下了的那支毛锥即可。
我估摸着这摹天笔恐怕是牵扯到了什么重大秘密,你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在你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之前,这摹天笔的来历泄露出去只会给你和我们楚家带来灾祸。
你现在年龄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的道理,其实你今天回来之后,关于这摹天笔的真实来历,本来都不应该告诉为娘我,听说啊,有些法力高深的修士,即便咱们不说,他们也有办法知道咱们凡人心里隐藏的秘密。
对了,我们楚氏老祖宗的手札中似乎提到过这摹天笔,还讲到了一个办法。”王氏在供奉楚家祖宗牌位的案桌旁找到一个箱子,从中取出一本有些残破的羊皮封面册子,翻到最前面楚家初祖楚江安所做的记录部分。
其中有一段文字记录了楚江安意外救下一名重伤的姜姓道人到家中休养,那人由于伤势过重,最终还是不治身亡。
那人临死前取出一支骨质毛锥交给楚江安,说是里面藏有飞仙之秘,关于其中的飞仙之秘,却语焉不甚详细。
那道人的遗言之中还有这么一句话:“飞仙开灵,毛锥易形,摹天之笔,骨血之祭,浣砂之泥,天地灵秀,气息乃藏。”
“飞儿,按照这句话的意思,这摹天笔你应该已经完成了开灵、易形和骨血祭的步骤,后面虽然没有提及摹天笔的用法,但这浣砂之泥和气息乃藏,似乎说的是掩藏摹天笔气息的一种方法,不过,这浣砂之泥该去什么地方去寻找呢?”王氏说道。
“娘,咱们镇子后面的那条河不是叫做‘浣纱河’吗,或许这‘浣纱河’实际上应该就是‘浣砂河’,那么这河底的淤泥可能就是那‘浣砂之泥’了。”楚飞揣测道。
“嗯,有道理,不管有没有用,都要去试一下,等会你就去河里面看下,采集一些淤泥回来——不,你还是带上摹天笔直接在河底下直接用淤泥浆洗一下吧。”
“好的,孩儿这就过去。”
楚飞收起摹天笔,又径直回到浣纱河旁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潜入河底,寻找了一处河泥堆积较多之处,召出摹天笔,把摹天笔插入河泥之中翻来覆去地搅动。
搅动了一阵子之后,楚飞携笔浮出水面,却发现手中的摹天笔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难道是这浣纱河有误,并非楚氏手札中所说的浣砂之地,但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而言,也只这浣纱河底的河泥可以尝试了。
作为世代居住在天锥山南麓的楚家第十二代,楚飞没有任何其它和浣砂有关的线索。
如果仍以浣纱河作为目标,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河泥不对,并非手札中所言的浣砂之泥。
也是了,如果浣纱河就是手札中所指的浣砂之地,浣纱河又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代,河底表层的河泥当是近年来所形成,所谓的浣砂之泥应该在河底的更深层才对。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楚飞又潜入水底,寻找了河床中一处地势较低,却因为水流冲击的原因没有什么河泥淤积,石质表层的地方。
楚飞拿起摹天笔,往下面开始凿挖,凿挖十来息之后,楚飞又浮出水面换气,然后再潜下去继续凿挖,就这样持续了约半个时辰,楚飞已经在河床中挖出了一个深约三尺的大坑。
看到还要继续往下凿挖,楚飞这次浮出水面后游上河岸休息了一刻钟,补足了体力之后,又跳入水中潜了下去。
楚飞继续往下凿挖,又进行了快半个时辰时,楚飞往下凿挖时突然感觉到下方一松,摹天笔接触到的不再是岩层,而似乎是泥浆一类的东西。
看来有戏,楚飞用摹天笔把往下洞口凿挖的大了一圈,然后探手下去,果真如预期的一般,触摸到了一层冰寒透骨,滑软如豆腐一样的泥浆,这种冰寒泥浆类物质是由黑白两层构成,黑色泥浆和白色泥浆俱皆泛出一种常人不易觉察的流光。
楚飞此时在水下无法清晰查看下方,也不管下方是不是自己寻找的浣砂之泥,持起摹天笔往下就是一投,摹天笔随即深深地没入那黑白分明的两层冰寒泥浆之中。
摹天笔没入黑白泥浆之后约三息的时间,楚飞感觉到下方的泥浆之中开始产生轻微的颤动,然后发出“咕嘟嘟”的声音,渐渐的有一种似乎要沸腾起来的感觉。
发觉到下方的变化,楚飞迅速浮出水面,游上河岸等候,只见方才投入摹天笔之处上方的河水不断冒出气泡,“咕嘟嘟”的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河面上方也被一层白色雾气所笼罩。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浣纱河以及河岸两边并无其他人等出现,因而这种异象也就只有楚飞一人可以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