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九流拎着小鬼狐的尾巴,莫约找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找到所谓的“矮陀房”。
矮陀房,房如其名,矮。
一间小破屋,门前插着一面旗,旗上“矮陀房”这三个字写的歪七扭八。
一看写字的人就没什么文化。
小鬼狐被荡的头晕脑胀,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戏九流拎着她的尾巴,头朝地一路晃晃荡荡的来到这,胃里翻江倒海,眼冒金花。
感受到那人停了下来,扑腾着身子想逃脱这只魔爪,做了一番无用功后,翻了个白眼问他:“到了吗?”到了的话就把她放下来啊!
戏九流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抓着一只尾巴,松了手。
“咚”
脑袋先着的地。
“哎呦!我的头,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小鬼狐蹲着,举起前爪揉着摔疼的脑袋,敢怒不敢言。
戏九流走到矮陀房门前,门上着锁,上面倒挂着两个“福”字,白纸黑字。
两边摆着两座面目狰狞的石狮子,旁边的一面墙开了扇小窗,窗沿边挂着一串倒风铃,左右挂着两只白灯笼。
戏九流站在窗口前朝里望,四四方方的窗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正当准备转身质问那只狐狸是不是诓他了,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球慢慢睁开,目光略显呆滞的盯着他。
那是一双三角眼,眼白居多,也白的渗人。
摆在窗口的两截蜡烛自燃起烛光,漆黑的窗口逐渐明亮。
坐在里面的人面青唇白,颧骨高突,眼下乌青一片,长脸上满是褶子,花白的胡子编成辫子形状,胸前衣服上印着个福字。
此人应该就是矮陀了。
矮陀懒洋洋的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几眼来人后,抽了一口大烟,吐出一口烟雾,说话声尖细磨人,没什么好脸色,“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托您找个人。”
矮陀又抽了几口烟,斜了他一眼,一只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戏九流会心一笑,抬手去掏口袋,便没了下一步动作。
矮陀看出来跟前这个小子没带钱,不满的“哼”了声,眼神轻蔑,没钱还敢上这地,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哼哼,没钱来这儿作甚,不懂规矩。”
小鬼狐刚蹑手蹑脚走出一段距离,又被戏九流一个咒语抓了回来,走到一旁拎着她的狐狸尾巴摇晃了几下,焦急道:“小鬼,你身上有没有子儿,借几个使使。”
这还是他第一次向旁人借钱,这个旁人还是只狐狸。
小鬼狐被摇的头晕目眩,伸爪子想挠他,但腿太短够不到,呜呜咽咽控诉着:“哇啊啊啊啊~我就是一只狐狸我哪来的钱,哇啊啊啊啊~你快放我下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拔了她的毛还不够,现在又向她借钱,当她好欺负吗!真是好狐没好报!
戏九流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纠正道:“胡说些什么傻话,你又不是人。”所以欺负起来更没负罪感,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你真没钱啊?”
“真的没有啊!”有也不会告诉你,当我傻呀。
“那没办法了,你这狐皮应该值不少钱……不如……”鬼域没有动物保护法,剥了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所以……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何其残忍,何其残忍!!!
“咚咚——”
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掉了下来。
戏九流看着那颗圆圆的滚落的珠子,瞬间扔了小鬼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颗夜明珠,挥了上面的土,仔细瞧了一会儿,啧啧称赞了几声,没想到这小鬼还有这等好东西,“这夜明珠价值不菲呀。”
小鬼狐见自己的宝贝被戏九流握在手里,弓起身子,伸出利爪,龇牙咧嘴的盯着他,猛地扑上去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眼神无比凶狠,吼道:“臭男人!把东西还给我!”
戏九流忍着痛,倒也不恼,出奇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没脸没皮笑嘻嘻说了句:“小鬼,咬伤我可是要付医药费的,这颗夜明珠就当你赔给我的医药费了。”话说被狐狸咬伤要不要去医院打疫苗?
“!!!!!?”这是人说的话吗?
小鬼狐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差点喷血,不要脸!真不是东西。
松了口,吐了几口口水,呸呸呸,脏死了脏死了。
戏九流以为这只狐狸咬够了,起身就走,“咬够了这颗夜明珠我就拿走了。”
事不宜迟,他得尽快打听出衍媚如的下落,他可是在某人面前下了军令状,一根头发都不能少,不然这趟他一分工钱都拿不到。
“不行!你给我站住,你把夜明珠还给我!你还给我!”眼瞅着自己的宝贝就这么被别人抢走,小鬼狐跑上前死死咬着戏九流的袍子不放,两只腿使劲往后蹬,不肯让他走。
戏九流一脸无赖的看着她,毫不讲理,甚至觉得自己只拿她一颗夜明珠亏了,“还给你?别做梦了,老子的手给你白咬的。”这是他应得的。
“你无赖不讲理!这夜明珠是我的,你还给我!”
“不还不还就不还,你在咬我把你狐皮剥了织围巾。”小鬼狐一听瞬间炸了毛,直扑上去就要咬他的腿。
戏九流惊得想起了上次被几只母泰迪围吼的场面,这只狐狸简直和上次那些发疯的泰迪一模一样。
加快了脚步朝矮陀房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