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九流赶到东殿玄门,看守玄门的鬼卫将他拦在玄门外,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机械的重复着一句话,目光冰冷,“进出东殿需有玄门腰牌,没有腰牌不得入内。”
南殿凤门,西殿青门,北殿灵门,哪个不是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怎么偏偏玄门要有什么腰牌才肯放行。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定的规矩。
戏九流仰头看着不近人情的鬼卫,体型上的对比过于强烈,他在他们面前就像只瘦小的可任由践踏踩死的蚂蚁。
平时只有别人仰视他的份,现在轮到他仰视别人,还是高的能顶天的那种,无形中就有股压力。
戏九流沉着脸,叹了口气,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无奈道:“既然你们不肯放我进去,那我只好……”
硬闯了。
戏九流不喜动手解决问题,用他的话就是,能用嘴吵吵的事犯不着动手,浪费力气。
话落,三者纠缠厮打了起来,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两个鬼卫虽不比普通的鬼好对付,庞大的身躯也给人视觉上的压迫感,但戏九流也不是吃素的,依他的性子,能混上千年若没点真本事的话早就被鬼揍死了。
鬼卫动作迟缓笨拙,戏九流灵敏迅捷,利用削骨绳将他们两个的腿绑在一起,一拉,轰然倒下。
震起一片尘土,戏九流拍了拍嘴里的灰,转身跑进玄门,身体穿过那道气墙,躲到一处幻化成了另一番模样。
等鬼卫解开削骨绳定不会就此放过他,需得换个装扮。
此刻的他一身邪气,头上绑着黑丝带,额前飘着两条龙须,手持一把弯月刀,贴身玄衣红腰镶玉带,身材比例好的过分。
入门百步便是鬼街,此时的鬼街一片繁华,张灯结彩,东殿鬼王三日后娶亲,整个东殿都是一派喜庆之色。
戏九流找了条小巷子,趁眼下无人经过,吹响了脖子上的骨哨。
哨声毕,一道赤黑色烟雾从天而降,围着戏九流转了三圈,最后化成了人的模样。
此人正是白无常谢必安。
谢必安头戴白帽,上头绣有“一生见财”四个字,身穿白衣,脸色煞白,五官清秀俊郎,脸颊两侧一圈粉,还贴着几张长条。
戏九流撕下某张纸条,上面写着:乌龟王八蛋谢必安。
谢必安扶了扶戴歪的官帽,弯腰提了提靴子,扯开了脸上的长条,开口道:“这么急把我叫过来,什么事啊?”
他正打牌呢,输得那叫一个惨。
“我要进鬼王殿。”
“你去那儿作甚?”谢必安不解的看着他,继续道:“鬼王殿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说完发现戏九流竟换了素日里穿的长袍,觉得新鲜多瞧了几眼。
“废话,我要进的去还用找你。”
谢必安:“……”
谢必安扶着腰,目光在戏九流身上游离,看到他那张干净的小白脸,不怀好意的笑了声,“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这当事人愿不愿意就不知道了。
“说来听听。”戏九流抬头说道。
谢必安清了清嗓子,说的认真:“东殿鬼王酷爱美人妖姬,你若能装成美人的模样,说不定能放你进去。”
“依你的身段相貌,男扮女装不难。”说着一脸坏笑,拍了拍戏九流的胸脯,被他狠狠地打了一掌,手掌瞬间红了一块,谢必安收回手吹了吹,委屈道:“我给你出主意你还打我?”
这是人出的主意吗?
“滚。”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谢必安凑到他身边,将哭丧棒放在身后,歪头看着他:“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鬼王殿呢。”
“去救人。”他头疼,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怎么也不该轮到他身上。
“谁,谁的面子这么大,竟劳你亲自救人。”谢必安瞪着两个铜铃大的眼睛看着他,在外漂泊这些年性子都改了?
戏九流对他的刨根问底有点心烦,“废话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我不是已经给你说了吗,你扮成女的……”
戏九流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嘴里飘出来三个字,落入谢必安耳中,“不中用。”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谢必安立马追上去,“诶诶诶,别介呀,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吗。”举起双手拦在戏九流面前,他有的是办法把人带进去,不过在这之前他想让戏九流替他办件事,互帮互助嘛,“你帮我出口气,我亲自带你去鬼王殿,你看如何?”
“帮你出口气?”戏九流眉毛一挑,站在原地,他没听错吧?
谢必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怪难为情的,嬉皮笑脸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赌,这不是前几日在赌馆输了点钱,想让你替我赢点回来嘛。”
谢必安低着头,嘟着嘴,两根手指互相戳着,一副做错事求原谅的小孩家家模样。
戏九流看着他这幅扭捏的姿态,头皮发麻,眼里透着精明:“只是赢点钱,没别的?”据他所知,谢必安好赌但赌气极差,几乎没怎么赢过。
谢必安在赌馆碰到了王麻子,输的连面子都没了,心里堵着一口恶气,惦记哪一日能报复回来,杀杀他的威风。
王麻子生前是个赌鬼,逢赌必赢,赌术好的很,死后来到鬼域,打遍鬼域大大小小的赌鬼,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因此,王麻子在鬼域赌场也颇有名声,谁在赌桌上碰到王麻子谁惨。
“赢点钱,顺便教训一下王麻子,灭灭他的威风!”一想起王麻子的嘴脸他就来气,牙齿咬的咯咯响。
“好。”戏九流很爽快的答应了,说实话他很久没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