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虚弱的惠心刚刚出了月子,程明珠又故伎重演把惠心当丫鬟使唤,金宝忍不住说了她几句,程明珠借题发挥与金宝大吵一架,明里暗里更加肆无忌惮地虐待惠心,她已经丧心病狂了,还好有善良的灵儿暗中周旋,这一年刚刚过完年,金宝终于忍无可忍不顾一切地带着惠心去了上海。
大上海的一切对于从没有出过远门的惠心来说都是新奇的,何况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久违的幸福感又回来了,到了上海惠心也没有闲着,亲自在笔庄柜面忙碌,由于她从小把湖笔的传说,湖笔的制作过程记得滚瓜烂熟,对笔庄的生意帮助很大,很多来定货的商人也在惠心的指点下,对湖笔的品质也精通起来,他们都知道了善琏湖笔的特点,湖笔为什么叫‘湖’笔?是因为善琏湖笔最擅长做羊毫,这个羊毛是一定要用杭嘉湖地区所产的山羊毛才行。北方太冷,山羊毛太软,没有锋。浙江的上虞、江都和江苏的无锡、南通一带的山区,春天吃草,冬天吃桑叶,这样喂养出来的羊毛含蛋白质多,又嫩又细,只有这些地方的羊毛才会有一段半透明有韧性的锋颖,行话叫‘黑子’,有锋颖的毛笔才能写出锋韵,并不是所有的山羊毛都能用来制笔,只在山羊的颈、腋下的毛才能用,因为不容易摩擦到,一只羊大概也就4两笔料,这4两中带‘黑子’的顶多只有一两六钱,这些笔料按不同的质量和长短被分成10多个等级,分别用在不同的笔上,这个过程的繁复,可以用善琏人尽皆知的一句白居易诗来概括:千万毛中选一毫!另外善琏人的择笔手艺也是秘不外传的,如果把手艺传给外面的人,就必须在蒙恬像前开祖庙,罚做一台戏,只要是善琏人做的湖笔,一看就能看出来,别的地方做的笔肩架没这么齐的。。。。。。面对惠心的专业和坦诚,他们更加认准了章记笔庄,笔庄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家乡自己家的作坊一下子供不应求,精明的惠心开始让金宝到家乡收购上等的成品湖笔,在上海出售,章记笔庄出现了从来没有的兴旺。
“老板娘,求求你,救救我!”这一天生意出奇的好笔庄的伙计都去送货了,只有惠心一个人在笔庄里忙着,突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位妙龄女子,一下子跪在她面前央求救救她,心地善良的惠心来不及细想就把她藏到了店里的密室,刚刚藏好就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惠心定了定神来到了大堂,
“有没有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子跑过来?”带头的伪军手里拿着枪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没有看到啊,长官,我在内堂整理东西呢!听到你们进来我才出来的呀。”惠心镇定自若的回答,
“哼,给老子搜!明明看到那个美人往这里跑了,搜出来要你好看!”伪军头目用手里的枪抵在了惠心头上,吩咐手下开始搜,因为世道不太平,章记笔庄从祖上开业就准备了密室,以便不时之需,没有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既然老子进来了,总不能让弟兄们空手而归吧?”伪军头目看手下搜遍了也没有找到人,就开始敲诈。
“长官,辛苦了,小小意思!”惠心为了让他们尽快走人赶紧拿出来一些大洋递了上去,对这种人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何况还有个人要救,
“哈哈,好好,算你识相!”一帮人开心地拿着大洋走远了。
“老板娘,谢谢您救了我!”惠心来到密室,姑娘道谢后准备离开,
“你是哪里人?要去哪里?他们为什么抓你?”惠心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我是苏州人氏,名唤虞美凤,到上海寻亲,不曾想到了上海就碰到他们,那个头目要强抢我做他如夫人,我不从就拼了命地跑。。。。。。”在姑娘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惠心终于听明白,原来姑娘是从苏州到上海来寻找她当军官的未婚夫的,没有想到一到上海就碰到了这帮伪军,幸好遇见了惠心这样的好心人才得与脱身,惠心也在此时才发现这位姑娘的确是少见的美人,
“那你知道你未婚夫在哪里吗?我让我家男人去打听,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抛头露面了,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吧!”想到如今的世道这么美丽的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实在不安全,惠心决定好人做到底,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我。。。。。。”原来虞美凤因为慌不择路丢失了行李,而未婚夫不可能一下子找到,正不知何去何从,一听惠心这么说本来想说一些感谢的话,却激动的说不上来了,
“不用客气,人与人相遇也是缘分!”惠心真诚地说,
等金宝回来,惠心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金宝就急忙打听去了,而虞美凤就这样住了下来,经过几天的相处,惠心发现虞美凤不但人长得好,心地也十分善良,和惠心相处的很是融洽,
“虞小姐,你看谁来啦?”这一天惠心正和美凤闲聊着,金宝带着美凤的未婚夫陈文彬走了进来,原来经过这么多天的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金宝找到了,原来陈斌已经是国民党的团长了,
“文彬,终于找到你了!”美凤顾不得羞涩一下子扑到陈文彬怀里哭了起来,原来陈文彬出来已经三年有余了,家乡有人传闻他已经战死沙场,又有人说他在上海,而美凤忍不住对他的思念,一个人瞒着家里偷偷到上海来寻找,自己险遭不测,越想越委屈所以哭得停不下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久别重逢是喜事!”惠心在旁边劝着,美凤才回过神来把惠心救她的经过给陈文彬讲了一遍,
“非常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陈文彬很是佩服惠心的临危不乱,如果没有惠心相救后果不敢想象,赶忙连声道谢,
“惠心姐姐,您的恩情无以为报,我们何不义结金兰,成为异姓姐妹!”美凤觉得这个姐姐她认定了,
“好,好,这可以说也成了一段佳话啊!”金宝觉得和陈文彬很是投缘因此在旁很是赞同,
于是她们说做就做,马上吩咐摆上香案,双双拜倒发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生生世世永远交好!”结拜完成后惠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美味佳肴,也算是给美凤践行了,美凤依依不舍地跟着文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