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男声干笑了两声,“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往前一步是死往后一步也是死。所以说在这个时候,我是谁,会不会伤害你,都无关紧要。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要是能从这个暗道里出去,两个时辰之内到达秦安胡同内的老越棺材铺,我可以给你一个活第二次的机会。”
苏橙从地上窜了起来:“你到底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
她看着乱糟糟的柴房,然而四下寂静,再没有人给她一个回应。
“如今爹爹还没有回来,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先活下了,再去找朱千悦算账!”
苏橙转身,自身后的柴禾堆数第三堆,将柴禾扒开,果然看到有一个小木门。
只是看那墙上层次不齐的修葺印记,倒不像个专门打造出来逃生用的暗道,却像个被敷衍了事,随意堵起来的狗洞。
“我苏橙今天就钻了这个狗洞,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在你朱千悦的头上!”苏橙恨恨地撩起裙角,矮身去爬那个狗洞,随后一脸尘土地自墙外出来。
墙外是一条小巷,狗洞正对着的是太尉的府邸。
说起来,她随母亲离开秋河,来北都投奔她高中的爹爹,就同太尉家的三小姐赵云嫦相交甚好,可以算得上的手帕之交。
然而她在这上都的大街小巷之中做了三日的亡命之徒,也未曾见得赵云嫦伸出过援助之手。
恨么?苏橙在心底暗暗想了想,便只淡淡地叹了口气。
她自然是不恨的。
苏橙卷入的是宅里的纷争,是家事。赵云嫦不便掺和进来,便是想掺和,想来家里也是不允许的。
苏橙转身要从左侧的巷口出来,蓦地顿住了脚。
不行,这个地方离街口太近。朱千悦大概是算准了她急于想找别人求助,便会走近路,估计一早就找了人守在外边,一旦她从这个巷口出去了,那便是自投罗网。
苏橙转身,立刻向反方向快步走去。
待到快要转弯的时候,苏橙停下了脚步,将攥在手心里的一根小木棍丢了出去。
“哐当。”小木棍落地,左右方的巷子里并无声迹。
苏橙方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迈步前行。
在这悠长的巷道之中,苏橙左转右窜,险些迷路。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了又愈合,愈合了又裂开,苏橙顾不上疼痛或否。
北都是天咸的都城,巷坊院落一个接着一个,寻常人太难从中走出来了。
幸而苏橙刚来北都时没被大街的繁华迷住了双眼,反而喜欢在狭小的巷道之中乱窜,不说全部,至少有七八成巷道是苏橙钻过的。
这一切,莫说朱千悦不知,便是母亲和爹爹都是不知的。
接近一个半时辰,苏橙终于踉踉跄跄地跑到了秦安胡同的老越棺材铺。眼前的棺材铺门廊破旧,略显荒凉,大门紧闭,四下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