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乌云笼罩在破旧的城堡之上,夜里的黑影仿佛就是索人命的死神,幻化成种种幻象出现在这个城堡的人们面前。
贫穷,落魄,死亡,命运就像是磨坊里的农夫,反复的碾磨着人们,它把儿童磨出了衰老的面容,把青年磨成了一无是处的乞丐,把老人磨成了骨灰。所有人都躲在角落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所有人的脸上都被磨出了岁月的沟痕。
零落的马蹄声在惨白的月光下起伏,声音一直蔓延到城堡。
“哐啷!”
破旧的木门遭受到剧烈的撞击后被撞开,但原本也就没有锁上,老管家从门外激动地跑到门内。
“老爷!”风尘仆仆的管家眼中射出光芒一般,语气激动的大喊到。“他们同意了!”
靠在木椅上的男人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灰黄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不速来客。
“咳,知道了。”他似乎并没有多开心。
“老爷,这可是件大事!终于有个家族子弟能摆脱家族的诅咒了!”他几乎是手舞足蹈道“但为什么您?”
“巨大的利益诱惑而已,什么两家世交不过都是说说看。”男人手微微颤抖的拿起桌上的一堆纸,满是赤字的账单。
“……”管家也像知道了什么一样低下了头。“那么人选老爷可有定?”
“嗯。早就选好了。”
……
我是莫维里家族的一员,母亲给我取的名字叫珀鲁,这在雪都方言中意为一种生存力极强的野兽。家族意味着庇护,意味着港湾。而对于我们来说却不是这样。莫维里之名意味着耻辱与低贱,原因在于我们的先祖中有一位魔王。
周围的孩子们都喜欢在我们家破旧的城堡之间玩,偷窃与放火,各种的破坏,他们就像在法律边缘游走的狂徒,一点也不会遭到制裁。他们把欺负莫维里之子视作一种别样的乐趣,而家族中的长辈也对此无能为力。
幸亏上帝并没有把所有的窗子给我关上,总得留一扇看风景吧!
每当那些坏孩子对我拳脚相加之时,总会有一个人出来保护我。
那是我的哥哥安德烈。
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拥有超前的魔法天赋,以至于让那些豪强土绅的子弟们敬畏。只是可惜了他也与我一样生在莫维里家族,如果不是负有莫维里之名,他也许就是下一个联邦大祭司。
然而他却说不后悔,至少他遇到了我这样一个弟弟。
可我不却这么想,他是我敬仰的人,我希望他能走上更高的巅峰,哪怕没有我这个弟弟。
直到那一天,我的梦想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实现了。
父亲通过某种方式,将我的哥哥引渡至了另一个家族。
我的哥哥思考了很久,才终于答应了,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个破旧的家族有什么值得他留恋呢?
离别那天,他没有说什么话,眼中似乎有了另一种东西,我望着他,忽然开始留恋起这个哥哥,但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的身上有更重的使命。
可是我仍是忍不住。
“您要回来呀,无论怎么样,这里都是你的家。”
他似乎震惊了一下,便很快的点了点头。
他转头,将目光投向无穷的远方“会的,我一定会回来,把太阳的光也拿回来。”
后来的生活继续,不过就是少了个哥哥。
但总有几回,我会在意外的地方碰见他。
但是我发现。
哥哥开始变了,他突然变得那么追求胜利,他突然变得那么固执,他突然变得那么高不可攀,但正是那些那么,变成他唯一的力量驱动着他向前走,他正在被一种奇怪的自尊感驱动。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也许是父亲的话,也许是两个家族之间如同天地之间的差别。
我看见哥哥变成一个怪物,游荡在无穷无尽的荒野之上,寻找着他寻找不到的东西,阴沉沉的雾,挡住我的太阳,我看不见前进的方向,我的生活仍然是那样,所有人都希望能够改变一切的他回来,即便是以怪物的姿态。
哥哥开始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我知道这正是父亲所希望,是我所希望的,与我们彻底断绝关系,可是有一天他总会回来的,到时候他还能不能找到回来的路呢?因为他是离的那么的远,那么的远……
这次我回到传说中的故乡,再一次遇见了他,可是也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说要帮我,帮我找回以前的哥哥。
我该怎么办?是吧,我的选择会让一切又回归到原来?让以死的父亲蒙羞?还是事情会另有转机?
我不知道,命运就像躲在暗处的恶鬼,随时会要了我的命,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的哥哥。
忽然听见了一句话。
“要扼住命运的喉咙。”
在很多个夜晚,有一对兄弟曾以此互勉。
我忽然感到了一股力量,它促使我做出选择,挑战命运。
没错,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