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石田转头:“卧槽!这么快!他现在在何处?”
“河边!”
“快带我前去!”
……
而此时的韩信正躺在护城河边,呆呆地望着天空。浮云像匹匹战马,朝前奔去。
他睁大眼睛。在他想像中,似听到战马嘶鸣,刀枪作响。忽然,风吹散了云彩。韩信眯起了眼睛。还有什么在响?原来,是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他忽然感到天在飘移,地在旋转,眼前一阵阵迷糊。是要饿死了吗?他的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闭上眼,微弱地背着兵书:“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
就在这里,他的鼻子里忽然闻到一阵香味!饭的香味!韩信的眼睛立即睁大了。哪儿来的饭香呢?他撑起身子,朝香味飘来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的河边,有位在河边洗衣的大娘正接过她女儿送来的饭篮。她掀开篮子上的盖布,闻了闻:“还有肉呢!炒这么香?”
女儿笑了笑:“娘!您干活多辛苦,吃一点,家里还有呢!我先走了,篮子给您留下,记着带回来!”
漂母道:“这么多我哪吃的完呢!知那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姑娘走了,漂母在围裙上擦干手,也准备吃饭了。
韩信咽了口唾沫,一股力量支撑着他爬了起来。漂母盛了碗饭,正想要吃。一个人的影子忽然挡住了阳光。
她扭过头一看,身边站着又高又瘦,满面菜色的汉子,两只眼直勾勾地望着她面前的饭篮。
漂母吓一跳,本能地将饭篮移到身后,厉声质问:“你…你干嘛?”
韩信可怜巴巴地:“我……!”
漂母点点头望道:“想起来了,你是韩大娘的儿子的儿子吧?你娘去世的时候,我还上你们家去吊过丧,送了两丈白布呢!你还记得吗?你爹你娘生前也都是体面人,你却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我看你的样子,好几天没吃饭了吧?来大娘吃不了,分你一点!”
韩信顾不上言谢,一把将饭篮抓了过去,用手抓起饭就往嘴里送。
漂母又好气又好笑,递过筷子:“给!箸!慢点吃!大娘又不跟你抢!”
韩信含糊地应着,接过筷子,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韩信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多谢大娘!请问您贵姓?”
漂母收拾着篮子:“你问这干什么?”
“一饭之恩,岂可不报?”
漂母道:“算了吧!我只是可怜你,谁指望你报答?再说,你一贫如洗,拿什么报答我?”
韩信郑重说:“休看今日韩信贫穷,等我发迹,当以千金为报!”
“你就别说大话了!男子汉大丈夫,不想着怎么成家立业,却整天胡思乱想!我也该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漂母拾起棒槌,端起衣盆走远了。站在远处的石田他们却目睹了一切。
漂母向石田方向走近。
石田向漂母拱手:“大娘!”
“你是何人?!”
“在下只不过是个外乡人,刚才那位韩信吾之好友,还要感谢大娘赐食!”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本就是同乡,我看他可怜,才给他一口饭吃,不必谢来谢去!”
“大娘!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大娘成全!”
“你说!”
接着石田拿出一袋钱,递给漂母:“大娘!这是一千钱!我把他交给你!”
还没等石田说完,漂母赶忙推阻:“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与你非亲非故怎么能收的钱呢?”
“大娘!你且听我把话说完!我将这钱交与你,是为了每日给那韩信做些饭菜,给他送去!”
“那你倒不如将这钱直接交与他!”
“大娘有所不知!韩信此人胸怀大志,铁骨铮铮。我若将钱直接交给他,他是必然不会要的!这事还要劳烦大娘了!”
“那好吧!我且收下!”
“还有啊!大娘一定要帮我好好劝导他!胸怀大志是没错,不过也整天幻想不切实际。要告诉他一定要务实,不要动不动就去王者峡谷打野!”
“好的!我一定告知!”
“那就多谢大娘了!”
……
“我们走吧!”
桥本洁不解的望着石田:“你不去见见他!和他说说话?”
“不了!他的世界原本也不会有我的出现!我们去会会街上的几个泼皮无赖!”
之后,他们来到了街上,石田和官吏将那几名泼皮无赖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几名泼皮无赖是谁呢?他们又是如何得罪的石田?
石田一行人离开淮阴之后的第二天。韩信持剑从淮阴市走过,走得从容而庄严,嘴里依然喃喃在背诵着兵书。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小子!姓韩的小子!”
韩信停止背诵,回过头:“是在叫我吗?”
几个无赖大步追上来。其中一个无赖头头傲然地:“就是你!你叫韩信是吧?”
韩信点头。无赖说:“你成天拿着个剑,满街晃来晃去。怎么从来没见你杀个人哪?”
另一无赖笑了笑:“别说杀人了,他连只鸡也不敢杀!”
“那还不把这玩意儿扔了!”
“别扔啊!好歹是个铁器,拿来,给老子当烧火棍儿吧!”
无赖们哄笑起来。韩信默默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抽身就走。
无赖头头挡住他的路,双臂一抱:“小子!甭想走!“
韩信退后半步,看着他们。无赖头头:“我脖子痒痒了,想试试你的剑。你有胆,就在这儿把我给杀了。我保证,不仅不还手,动也不动一下。”
韩信冷冷的说道:“我凭什么杀你?杀了你,依秦法,我是要顶罪的!”
无赖道:“没事儿。只要你有这个胆,保证不让你顶罪。哥儿们都替他作证啊,是我自个儿想死的,与韩信无关!”
无赖们起哄:“行!我们作证!”
“他就是没胆!胆小如鼠!比耗子还不如!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人圈,围住了无赖和韩信。韩信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无赖头头大笑:“欺负你了,怎么着?他把腿大大叉开,“行!放你条路!从我裤裆底下爬过去吧!”
无赖们鼓掌大笑:“对对!爬过去!”
围观的人们一起望着韩信,或摇头叹息,或愤愤不平。韩信在众目睽睽之下,瞪着对面的无赖,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头脑中一片空白,只响着自己背书的声音:“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
他忽然冷静下来,莫名其妙地笑笑,拿着剑慢慢蹲下,最后,跪在了地上,在街市肮脏的尘土中。周围的人发出一声惊叹!人们睁大眼睛,望着这不可思议的场面:一个破落的士家子弟,卑微地跪倒在一个市井无赖的面前。无赖甲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一指胯下:“爬!”
韩信低下头,手仍握着剑,像条狗一样慢慢朝前爬去。人们屏住呼吸,望着他。
无赖头头得意地哈哈大笑:“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啊!都得为我作证啊!韩信这小子,今天是从我的胯下爬过去的!”
无赖们起哄:“没错儿!我们都看见了!”围观的人中,有人实在受不了,叫起来:“韩信!你要还是男人,就拔出你的剑,一刀把他宰了!”
有人附和:“对!宰了他!”
韩信听着无赖们的狂笑和人们的叫声,咬紧牙关,钻到了无赖甲的裤裆底下,一步步爬了过去。
这就是韩信胯下受辱的故事。其实此事皆因石田而起。自从那天十天教训过这帮无赖之后,他们正愁一肚子气没有地方撒,正巧遇到韩信就只好将满肚子气撒到了韩信的身上。
石田知道这帮无赖将来不久会欺负韩信,只是想提前教训他们几下,没想到却成了韩信胯下受辱的导火索。
这真是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