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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家孩子怎么虎

“夏知心,回来吃饭了!”

......

“夏知心!!!夏知心!!!”

......

刚下过雨的池塘,蛙声一片,河边的草木葱葱,空气也清新无比,为山村点缀了一抹绿色。

夏知心才没心思理会老妈的呼唤,她正在跟一条鱼“交战”。

这可是她今天钓上来的第一条鱼,虽然只有手掌大小,但是只要入了她的眼,就不能让它跑了。

可她显然低估了鱼的战斗力,一个不小心就踩进了旁边的洼地里,鞋湿了,裤子脏了,鱼跑了......心里暗骂一声,嘟嘟囔囔往家里走去:看来今天这顿打是免不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碰见了隔壁的顾易,正在被他爸追着打:“你个小兔子崽子,让你去学校学习,你倒好竟然欺负人家女同学。老子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那是逗她玩呢”顾易一边跑一边回头应着。

“你,……你要气死我!你把青蛙放课桌里,把女同学都吓进医院了,万一有个好歹……”。

“青蛙怎么了,她也太矫情了,知了还可以拿着玩呢”。

正盘算着该如何解释满身的狼狈的夏知心,猛然一个趔趄。

没错,顾易口中的“知了”就是她。“你挨打,扯我干什么?叔,他上周考试数学只有56分。”

报了仇的夏知心,一天的快乐又回来了,就是可惜了顾易的屁股。唉,谁让他偏偏长了张嘴呢。

顾易闻声,恨得牙痒痒,“夏知心,我要跟你绝交!你等着......”话还没说完,屁股已经挨了一凉拖。“唉,唉,爸,你轻点......”

顾易的叫喊声听不见了,刚跨进门,夏妈妈便劈头盖脸地过来了,手里还端着半碗面条。几根青菜,一坨苗条。得,一看这架势,又是母上大人掌勺。

“妈,我不饿,先回房了哈...。”

本想着快速挤过母上大人略显肥胖的身躯回屋,却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儿,拽都拽不动。

死心地回头,便撞上了母上大人审视的目光,里面正在往外冒着火。“鞋子湿了,裤子也脏了?干什么去了?”

“嗯,就是路边玩水,不注意踩坑里了。”说完心虚地安抚了下砰砰跳动的心。母上大人显然不相信,半碗面条也不吃了,往桌子上一扔,手就到了夏知心的耳朵上。

“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是个女孩子,要稳重,文静。天天像个假小子似的,也不知道像谁。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夏妈妈痛心疾首,看着女儿被揪红了的耳朵,默默松开了,改拉着胳膊,往卧室里走去。

夏知心慢慢悠悠地踱步到镜子跟前,望了望里面的自己。鞋子已经湿透了,裤子上还有溅到的泥水,就连脸上何时溅到了泥点都不自知。

“知心呐,你是个女孩子,不必如此,是妈妈没用。”夏知心慌了,她本意并非如此,却还是勾起了妈妈心里最脆弱的一面。

夏知心,性别女,年方九岁,就读于新云小学4年级。她和顾易从小怼到大,说是“青梅竹马”有些过于浪漫,“死对头”则最为贴切。

他们生长在古时的中原地区,这里比不上东部的繁华,但比之西部却是绰绰有余。

“粮食大省”、“高考大省”是世人对它的评价,也意味着,想要走出乡村,高考是最佳途径。夏知心看多了村里的哥哥姐姐,考上大学定居省外,娶妻生子,过上了幸福美满的小日子。

逢年过节,谁家孩子从省外回来,那必定又是大新闻,街坊四邻议论不休。夏知心对这些并不羡慕,她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否也重男轻女。

听奶奶说,家里长辈是闹饥荒的的那一年举家搬迁到这里来的。

家里人丁旺盛,爷爷多,叔叔伯伯也多,到了夏知心这一辈,堂哥堂弟也是不甘居下。她看过不少少女漫画和电视剧,梦想着自己也能有一个哥哥,宠她保护她。

她其实是不快乐,爷爷奶奶自打她出生起,就没抱过她。她知道被嫌弃的感觉,以及被当做谈资时的心情。她很是不理解,为啥男生就是比女生好?

她同龄里,也有女孩子,可她却选择和堂哥堂弟混在一起。一起去泥塘里捉泥鳅,一起爬树,一起去抓青蛙,一起去“偷”隔壁叔叔家果园里的桃子,一起玩弹珠……

她玩的很好,本以为会讨爷爷奶奶欢心,可换来的却是更大的嫌弃。“小女孩家家去爬树,像什么样子,一点儿女孩样儿都没有。”“知心呐,你过来看卡卡姐姐的头发编的好不好看。你这么大了,不能总让妈妈帮你扎头了,也不小了,还像个假小子。”“知心,你太愣了,你以后别跟着我们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街坊邻居也开始说她“虎”。

她虽然不太理解,但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词。就像这群爷爷奶奶经常说前门的阿姨“鸽子眼”一样。哥哥都去上学了,顾易成了她唯一的玩伴儿,虽然他嘴里说着夏知心是个“假小子”,总是调侃她,但夏知心知道,他就是嘴欠。

“轰……”一阵雷声过后,窗边下起了暴雨,此时的夏知心也悠然转醒,“原来是睡着了”。她最近总是会梦到小时候的“荒唐事”,想起一些人,包括他。“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夏知心又再次陷入了沉思……

闹铃突然响了,她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窗外,然后拿起手机点了几下,便一跌一撞地往洗手间走去。

这间出租屋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夏知心的装扮下,也成了一间应有尽有的小家。

阳台上一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小灯,下面放着一个工作桌,桌上是她吃饭的家伙儿——笔记本电脑。对面的地上摆着几盆绿萝,还有几支还未**就要死了的百合花。

客厅里摆放着冰箱、衣柜、踩踏机、还有一张床,门口的位置则是厨房。这是一个小单间,门一开,一通到底。所以她不经常做饭,一方面油烟味儿大,一方面儿厨艺不佳。拿到公司和同事分享,简直是公开处刑。后来,也就放弃了,天天吃外卖。踩踏机,也落了灰,看的出来,好久没锻炼过了。

放眼望去,墙壁上还贴了不少的海报,虽然就两个人——塞巴斯酱和朱一龙,但却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所有能贴的墙面。梳妆台上,零散放着几瓶水乳、精华液和防晒霜,看不到其他彩妆的存在。

“花も木も仆らも哀しい、空に向かって伸びるしかない……”铃声响了,已经洗漱好的夏知心走出来接起电话:“你好,你快到了?好的我马上下去。”用手胡乱拍了几下水乳,拽起床头的挎包,快速地穿上鞋,“砰”地一声,夏知心出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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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曾经评价过她:“别人化妆需要一个半小时,她不化妆,半个小时都不用。每次出门吃饭,总是害我迟到。”

旁边的人却不以为意:“不会呀,她见我,总是会精心打扮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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