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又会来一个,总归是养心殿调过来的人,就先留着吧,莫要打草惊蛇了”。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般慵懒,带着浓浓的困倦:“烟霜,让殿外的宫女太监都散了吧”。
“是”,
后头的那个宫女也着浅蓝色宫女制衫,看着更沉稳些,是她父王身边周副将的女儿,武功不低,自小跟在她身边,后来也随着她,以她丫鬟的身份一起入了宫。
烟霜出了寝殿门,外面弯弯延延的回廊,雕花的扶栏,穷工极丽。
园内遍种着奇花异草,外环着花树,株株挺拔俊秀。
此时初春,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甚是清丽。
绕过清澈的河水,前面便是昭阳殿的前殿,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砌墙。
素手撩起珠帘,发出清脆的响声,
“公主需要静养,你们都散了吧,这几日大家也都累了,赏赐送到嬷嬷那儿了,都自行去领吧”,
“诺,谢长公主赏赐”,
众人俯身一礼,恭敬地向殿外退去。
烟霜转身又向殿内的小宫女道:“婵年,公主醒了就要用膳的,随时备着吧”。
“诺”,
烟霜这才转身向寝殿内走去。
“这是,红榵参,你把它取出来干嘛,我又没有真的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傅旬月笑着看向烟巧。
“不是”,烟巧摆摆手赶忙道:“这是今日一早我出去时,在殿门口捡到的”。
“捡到的?”傅旬月挑了挑眉,
“嗯嗯”,烟巧使劲点这头,:“当时殿外一个人都没有,我验过了,无毒,也没有任何不妥”
傅旬月沉思,“荣叶,你去查一查”
“是”,一个黑影从屋顶消失。
傅旬月以养病为由,在昭阳殿中翻看着皇室大堆大堆的卷宗。
宫里众人都去了青山寺,也无人来扰,
又过了三日,这日午时,昭阳殿外,烟霜急急匆匆地赶来,
转过曲曲折折的长廊,
“咻”,
一只箭矢掠过,插在回廊的柱子上,
“谁”,烟霜回头,四处无人,
她走过去拔下,箭头插了一张信笺。
昭阳殿内正在摆饭,
荣叶一身黑衣,从屋顶上跳下,
“主子,青山寺祈福中断了”
傅旬月放下银箸,蹙了蹙眉:“发生了何事”,
傅宗烨最是在乎自己在民间的声评,当时宣旨要祈福七日,若要半路折回,必定是有要事发生,
“雁门郡的平西将军请旨调兵,奏折在送往宫内的路上了”
今日辰时,雁门郡急报送往金銮殿,再从宫内折往青山寺,
言:西齐改立储君,岁贡不足去年之数,今朝似有异动,平西将军请旨调人马增守雁门郡。
皇帝闻之,令众人即刻回宫商讨,雁门郡靠北方,与京都相隔甚远,若有异动,王城的军队救不了火。
“请旨调兵”,傅旬月凝眉,“王城的军队太远,倒是我北王府的二十万兵马最近,看来觊觎我父王那二十万兵权的人不少啊”。
雁门郡,地处燕京的北偏东处,此时二月,红梅枝头的残雪扑簌簌地落下来,淅淅沥沥的雨不停地下,
屋内,男子一身绯衣,本是件显女气的衣衫,却偏叫他穿出了一股风流韵味,他靠在案几旁,摇着折扇,:“薛淮之,老实交代,你昨日去哪儿了”
雁门郡的平西将军,姓薛,名景斐,字淮之,少年末微,十五岁夺得武状元,一举成名天下知,乃朝中新贵,因背后无势,深得皇帝器重,领兵镇守雁门关。
能这般直呼其名的就只有从小到西齐为质的萧世子,
今日一早他来府上没寻到人,寻问府上的人,也都摇头表示不知,结果出了府门就碰上了刚骑马赶回来的薛景斐,
风尘仆仆,一身黑衣被露水浸透,
这不,一脸八卦地来问了好久,
薛景斐头都不抬地翻着手上的兵书,轮廓深邃,侧颜绝艳。
萧逸然毫不气馁,继续在一旁叽叽喳喳,
说了半天,口都说干了,也不见旁边的人回他半句,萧逸然在一旁气鼓鼓地喝了一口茶,呯地一声将茶盏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