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森觉得自己应该是从幽灵口中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听起来邓布利多似乎跟海格有差不多的爱好,在学校里面养了一只大怪兽,还要逼幽灵们替他当苦力……
但是戴维森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参与到这里面去,在那只大怪兽爬出来把他吃掉之前,戴维森决定自己就当作什么也没听到过。
弱小,可怜,并且一问三不知。
……
图书馆的管理员平斯夫人是个和蔼可亲的女人,除非你在图书馆里大声喧哗或者对她的宝贝书们图谋不轨,不然她都会对你……
不冷不热。
在写完斯内普布置的魔药课论文之后,戴维森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六点了。这也就意味着,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卷好十三英寸长的羊皮纸,戴维森借口尿遁溜出了图书馆,在太阳落山之时,他要完成每天都要做的那件事。
戴维森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前,橙黄色的夕阳在群山之间消失的那一刻,他用魔杖指向自己的心脏,轻声念道:
“阿马头,阿尼莫,阿尼马头,阿尼马格斯。”
戴维森的世界里顿时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随着心脏的跳动,戴维森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今天施展魔咒后的特殊状态比以往持续的时间更长一点,当戴维森的听觉恢复正常时,从走廊的窗户里已经完全看不到阳光了。
“咕噜噜……”戴维森刚想走回图书馆,一阵马桶抽水的声音就从他的胸腹间传来。
巨大的饥饿感从戴维森的胃里升腾起来。
“怎么回事?”戴维森有点迷惑,今天咒语的效果比以往来得更加明显,之前的一个月里,戴维森从来没感受过这种程度的饥饿。
但霍格沃茨的晚宴要等到晚上八点才会开始,现在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戴维森只能忍着饥饿,走回图书馆。
“咕噜噜……”胃的惨叫回荡在戴维森身边,这让秋·张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
“你今天中午没吃东西吗?”
戴维森捂住肚皮,努力让肚子里的声音小一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吃得还不少……”
“咕噜噜!!!”戴维森的肚子又响亮地嚎叫了一声,这一声比之前更加响亮了,简直就像一架直升机在图书馆里发动了引擎。
不少人都抬头往戴维森这边看来,其中也包括皱着眉头的平斯夫人。
戴维森毫无心理负担地抬起头与这些人平静对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是肚子饿可比尴尬更让人难受,戴维森觉得自己的胃在朝自己拼命呼救,它似乎在自己的肚子里皱缩成了一团,扭曲翻腾不休。
在戴维森的肚子第三次发出异响的时候,平斯夫人看起来已经要发火了。戴维森决定先离开图书馆,找个地方弄点吃的。
就在他低头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女声忽然在他身边响起:
“你是饿了吗?也许我能带你弄到吃的。”
这声音虽然不太悦耳,但在此刻的戴维森听来,却不啻于最动听的仙乐。
他抬起头,身边站着的女孩是伊斯克拉科莫娃,那个在开学晚宴上用饭量一鸣惊人的女孩。
“如果是别人跟我说这句话我可能不会相信,”戴维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哝道,“但是你说这话却让人深信不疑……”
戴维森站起身来,把书包甩到肩膀上。秋张单手托着下巴,看着站起身来的戴维森说:
“我魔药课的论文还没写完,你先去吧。”
“好吧,晚上见……”与此同时,戴维森的肚子发出了第四声轰鸣。
在平斯夫人抄起扫把冲过来之前,戴维森跟伊斯克拉飞快地跑出了图书馆。
……
“如果你愿意,你随时都能从那里弄到吃的……”
戴维森和伊斯克拉下楼梯的时候,女孩哑着嗓子说道,她的声音有种粗糙的颗粒感,听起来沙沙的,倒不太像女孩的声音。
“你不是英国人吧?”戴维森忽然问道,他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科莫娃这个姓听起来像是东欧或者俄罗斯人。
“嗯,”伊斯克拉点头道,“我的父母都是乌克兰人,但我从来没去过那里。”
说着话的功夫,二人已经下到了城堡一楼,礼堂附近。
但伊斯克拉并没有带着戴维森去礼堂,而是往一楼尽头的一道石廊走去。
这道石廊很宽阔,如果戴维森没有记错的话,他经常能看到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在这道石廊里出入,大概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就在这附近。
伊斯克拉走到一幅巨大的油画前停住了脚步,这是一幅静物画,画的内容是一张摆着果盘的桌子,跟霍格沃茨其它的人物肖像画不同,这张画看上去跟麻瓜的作品没什么两样,画上的东西一动不动。
伊斯克拉踮起脚尖,伸手轻轻挠了挠果盘中央,那里画着一只碧绿色的大梨子。
画上的梨子马上蠕动了起来,还发出吃吃的笑声。
三秒钟后,颤抖的梨子变成了一个绿色的、臃肿的门把手,这张巨幅油画也变成了一扇巨大的木门。
伊斯克拉一把拧开门把手,推开木门,一把将戴维森拽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类似霍格沃茨礼堂的大厅,高高的穹顶下人声鼎沸。
不,是精灵声鼎沸。
大厅的四周是七八个硕大的灶台,上面摆放着能煮一整头牛的巨大铁锅,灶台上方各种锅碗瓢盆漫天飞舞,灶台旁边围着一群挥舞着修长手指的家养小精灵。他们长得都差不多,跟网球差不多大小的眼睛,一对长耳朵,以及长的有点过分的鼻子。
场面很混乱,但仔细看上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与韵律。
伊斯克拉关门的声音惊动了忙碌的小精灵们,不少小精灵回头往门这边看来,却忘了自己手里的活儿,不少金银厨具在半空撞到了一起,叮叮当当地落了下来,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混乱。
但没有人发出抱怨,小精灵们飞快地收拾好了残局,重新开始了他们有条不紊的工作。
一个年长的小精灵从大厅尽头走了过来,那边是一个燃着熊熊火焰的壁炉,他朝着伊斯克拉深鞠一躬:
“美丽的女士,老特里又跟您见面了,今天您需要点什么呢?土豆泥?炸鸡块?还是新鲜出炉的南瓜馅饼?”
“最好都来一点。”伊斯克拉甩了甩自己的淡金色头发,“但今天我要双份的。”
戴维森的肚皮适时发出了轰鸣声。
头发花白的小精灵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也许需要三份……先生您也可以在厨房里直接吃。”
他打了个响指,戴维森面前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圆形的餐桌,桌边还有两把圆形的扶手椅。
老特里又打了个响指,桌上马上堆满了丰盛的美食,足足够七八个人饱餐一顿的。
……
半个小时过去了,戴维森摸着肚子瘫在扶手椅上,满足地叹了口气。
桌上的食物所剩无几,伊斯克拉还在跟它们作斗争。
“先生,味道还满意吗?”老特里又出现在一旁,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杯南瓜汁。
“相当满意。”戴维森打着饱嗝接过了南瓜汁,“但我有个问题,任何时候我们都能来厨房弄到吃的吗?”
“当然!”老特里尖声尖气地回答道,“我们的宗旨就是为霍格沃茨的老师和同学们服务!”
戴维森觉得老特里的语气像极了弗立维教授。
这让戴维森松了口气,今天他饿成这样,显然是那句用来阿尼马格斯变身的咒语有这样的副作用,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戴维森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饥饿。
好在霍格沃茨的厨房能随时为饿死鬼提供食物……
戴维森看了看把桌面上最后一点食物扫进嘴里的伊斯克拉,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