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而民未归,天未明而民先行。这是百姓一天晚归早起的日子。
张鹏龙三兄弟下马步行。一则为了不破坏铁城的治安;二则为了不引人注目,毕竟张鹏龙在铁城逛妓院,去赌场的事可谓是满城皆惊。张佑明可是发过火的,百姓那几天日子都不好过。
城外荒草凄凄,城内却是一番风味。
接近城门的一家猪肉铺,老板肥胖大耳,肚子腆着,手持杀猪刀,熟练的剃着猪肉,还不时地回头对一位强壮的青年说着什么。
一身穿道服的老神棍缓慢的掐指。摇头晃脑闭目乱说一通与面前的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茶楼里,说书人一边摇扇一边喝几口小茶,愉快的说着一个个鲜为人知的故事。此刻,是他的舞台。
买东西的百姓正与卖东西的小贩拼命的讲价,手中的的铜板更是一个一个的数出。小贩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来往的游客和固定的商人构成了清贫而宁静的民间百态。
三人穿梭在人群中,张鹏龙极爱面子,将头不停地旋转,躲过人群的目光。另外两人就没那么心虚,抬头挺胸的去看周围的商品。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叫了一句:“这不是张少爷吗?”
一句话如雷电般击在张鹏龙脑里。他僵硬的回头看了看把他围起来的人群,笑了笑:“大家好啊,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人群中立马唏嘘一片,估计大家的心里只想说:最好不见!
当年张鹏龙逛妓院,去赌场。之前老爷子张佑明是下过死命令的不许张鹏龙进这些坏人心智的地方。
可上次偏偏让他进了两个,对此张佑明在铁城发火的场景令人终身难忘,不过最终还是没为难其他人。但谁心里都不踏实。
说起这事,其实张鹏龙在赌场没上桌赌过,在青楼没上床睡过,之所以能顺利进赌场,那是因为赌场的老板是他的一个猪朋狗友。当天这位老板邀请他去吃个饭,又用黑布遮面才大敢的进去,所有来客根本不知道他是“魔星”张鹏龙。
不过期间打了一名外地商人的宝贝儿子,而铁城法律,打人你就要在一定的条件内,去赔偿人家。铸器阁的人也要遵守。
张鹏龙原本打算让那人反打回来,然而却偷偷叫人去城门蹲着,在里面你随便打,出去后打死你。
没想到人家却不看重面子,儿子打就打,这钱必须到位。
大概也是知道了张鹏龙的心思,也没要多少,就一百银两。
张鹏龙也不想惹事,一百就一百。但这想法立刻破灭。
若说平日拿出个一百两百的还好说,可现在老爷子把资源给扣住了。就连平日里他藏的那些也全部消失在一夜之间。更大的问题是,张佑明还不准有人借钱给张鹏龙。
可以说,现在的他“两袖清风”。
就在他难堪,不知言语时,旁边那位圆胖圆胖的老板附在他耳边,悄悄的献计。
原来,这老板在城内有个干姐姐是一家青楼的总管,颇有些钱财,而她又欠这老板将近一千两。因为是干姐,所以一直没催还。倘若去她那借个一百两,应该不成问题。
张鹏龙也没啥好办法,这要是搁在以前,若是宽限他几天,别说一百两,一千两他都能借齐。眼下只能出此下策。
老板还是担心,生怕张鹏龙将他灭口,连忙补了一句:“我儿子受伤,不宜出行。所以请你去拿来。”
面对这般多疑的主,他也没办法。于是留下杨任,自己带着张啸天去了。
之所以要带张啸天,是为了他的安危。
张鹏龙是铸器阁唯一的继承人,这不代表张啸天不合格。相反,张啸天自小就比较懂事,温顺,不爱闯祸,还比较喜欢读书,
但也就因为这原因,导致他无法练就自家功夫,只能练练一些普通的拳法。
铸器阁的功夫主要体现在一个“霸”字上。必须天生拥有一股百兽之王的气质。
可张啸天却没有,族内十八位长老的功夫都试过,就没啥用,外表到学的快,可这“神”就没了。张佑明也不是没想过给他拜个师,但普天英雄,又有几人入的了他的眼。所以至今未习一武。
杨任呢说是放心那都是在骗自己,不是因为他心坏,而是他天性懒惰,又喜爱酒,说不定那天喝醉了被人害了都不知晓。
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杨任的武功略高他一筹,而名声恐怕也比他更响亮。
望着众人那抱怨的眼神,张鹏龙感觉身上长眼睛,要盯住他的言行举止,深怕他再闯祸。
张鹏龙见状,也不顾两位弟弟,翻身上马就赶忙跑路:“诸位,后会有期了!”
张啸天和杨任也是无赖的摇头,向众人问好后,慢悠悠的去找张鹏龙。
铁城内五户必有一铁铺,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整个城内消息。
是第一个以兵为民民为兵来治理门户的帮派,所以铁城的百姓并不惧怕铸器阁的人,反而像亲戚一样相处。
张啸天二人先来到一家铁铺,铺内有几位打铁汉子,其中最突出的还是最里面的一位留着胡子的中年汉子。
不是他体型或其他地方突出,而是他使得铁锤,据《千机兵器谱》记载:锤头约零点八米,有盆口这般大小,一头刻虎头,一头刻龙头;其柄长两米,大汉之人恰捏完。飞舞之时,虎卧龙躲,气势凌人。
张啸天站在门口,轻问道:“辽大哥可在?”
那汉子正全神贯注的打炼兵器,一听门口有人呼叫自己,有些抱怨的抬头,毕竟打铁跟读书一样,须得心静。
但一见是张啸天,脸上的气愤随之而去。从背后拿出一个匣子走出去:“少爷来了,你们的东西都在这,阁主让我交给你。”
张啸天双手接过,歉意的说:“打扰了。”
汉子连忙摆摆手:“害,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大哥说的是”,张啸天将长匣负于后背,拱手告辞:“既然这样,我等就不打扰辽大哥了,以后再相会。”
辞过大汉,两人走在街上,闲聊几句,转眼之间,便到了一家“寿春酒楼”之下。
楼中以坐满了各地的客人,一股呛鼻的烈酒气随风飘然而来。
有位精明瘦小的小二望见了楼外的张啸天二人,一阵小跑过来,微笑着,做出个请的样子:“三少,四少二少已经在里面排好一桌,正等二位。你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