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重叠,重复,试图掩盖一切,只留下一片阴影,宣告着消逝。
甫一吐露心声,不愿他人知晓,又不忍抹去这片刻的真实,于是,一笔一划的泄露后总伴有一道一道的线条。
这大概是我的书上一片一片由线条重叠而成的阴影的意义。
如果你有了心事,你该如何,是告诉信赖的人,还是默默隐藏于心?
于我,是将其书写下来后,要么字迹被涂成阴影,要么纸张被撕扯成片,这就是我的宣泄方式。
我不信任任何人,我不会依赖任何人,我生来孤傲,适合黑夜里一个人行走。
我讨厌与人有超过一定限度的接触,那会使我感到不安、厌烦,因为总会在不经意间伤害或被伤害。
“我有幸孤身独处,虽然我从来并不孤独,我只是独自一人而已,独自生活在稠密的思想之中。因为我有点儿狂妄,是无限和永恒中的狂妄分子,而无限和永恒也许就是喜欢我这样的人。”
第一次看到这段话便十分喜欢――观点相同,性格相似,我们都是享受孤独的狂妄者,追求着独立和自己存在的永恒意义。
大概年少轻狂,总向往着远离家庭、仗剑驰天涯。呵,忘了我并没有家,只有一个称为旅社的地方。
我或许永远不会和他们和解,毕竟我在那个家中总显得格格不入,每听一句他们的话,就好像我和他们的距离愈远。
我的世界中只有我自己。
在我的认知里,无论多么乖巧的人也会被厌弃,更何况偏执阴郁的我?
我总是敏感多疑,我总是不安,与其最后会被厌弃,还不如不去接触。
这也就是顾淼面对长时间不见的丞哥的态度――漠不关心,害怕失去,选择逃避。
这种自我保护的态度,真的很疼。还好顾淼有大飞和丞哥,他们的陪伴是最好的治愈。
以后的我或许还是这般,那又怎样,我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他人的言语、态度肯定会对我造成一些影响,那又何妨,我就是这么格格不入。
每当我父母指责我不与他人交流,不会与人说话时,我真的感到无助:明明是最该理解我的人,却一直把我往深渊里推。
我的心如最暗最寒的夜,再三尝试接收阳光,却被灼伤。渐渐地,它放弃了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事物,它开始适应黑夜。
瞧啊,周小姐以前明明那么惧怕黑夜,现在却觉得只有在夜色掩盖下,才能稍微喘喘气。
瞧啊,周小姐以前也想赖着父母撒撒娇,现在只想逃离他们刻意的关心。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长大吗?周小姐有些迷茫。
阴影不是阴暗,它掩盖了周小姐真实的情绪,它只是想为周小姐守护住最后的纯真。
可是,就像周小姐固执的画着别人看不懂画,固执的辨别着由线条勾勒出的世界,哪怕在她的同学眼中这很傻,也没有人理解。
在周小姐臆想的世界中,文姐姐、君哥哥和二哥哥懂得她。
周小姐做过一个梦。梦中的她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她离开了长久生活的地方,去到了一个小院子。
院中有棵树,在默默的守护着这里,院中有他们仨,像大飞和丞哥样陪伴着她,一切都静谧安好。
在六年级时,文姐姐消失了;七年级时,君哥哥消失了。周小姐以为她会在八年级时离开,却又撑到了现在。
很难熬,但还好他们又回来了。
夜夜梦魇早已习惯,周小姐只愿他们仨永远陪着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