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做过一些防护措施的,”沈图说话间外面响起了警笛声,他将羊皮卷塞进李璐的手里,严肃地看着李璐说,“把它藏好,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你手里。人心难测,我信不过外头那些人,等会儿他们问起你,你就说羊皮卷已被我烧了。”
李璐点点头。
沈图掏出一块不太脏也不太干净的手绢,点燃,烧成灰烬,随意丢在地上。这时外头响起了动静。沈图走出屋去,看见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为首的是佐今天。
“怎么样?大侦探,”佐今天问。
沈图拿下嘴角的香烟,扬了扬嘴皮子,“七个受害者都安然无恙,歹徒被我打晕了,不过他的身份我无从判定。”
“辛苦了你了,”佐今天向身旁的俩个警察使了一个脸色,“大侦探,我不得不请你到局里喝杯咖啡。”
沈图轻笑,伸出双手,没有反抗。那俩个警察熟练地掏出手铐拷上了沈图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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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丽江市警察局局长是一个叫冯云峰的警监,他拥有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大个,圆圆的脑袋在有光的地方总是闪闪发亮。
他在审讯室见了沈图,这让一众手下大感意外。
冯云峰坐在沈图对面硬邦邦的直背椅子上,他不急着开口,掏出一个陶制烟斗,装上烟叶,用火柴点燃。
“沈图,本地人,灵异私家侦探,多么玄乎的职业,你相信这世上有死而复生这回事吗?”冯云峰吐出浓烟,用火柴梗压了压烟叶。
“莫非局长相信?”沈图反问,他的手上还戴着手铐,拿出烟盒的时候两只手同时移动起来,抽出一支烟说,“你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随意,”冯云峰说,“我也是个烟鬼,旱烟、雪茄、香烟没什么烟是我不抽的,得过几次喉炎,医生建议我把它戒掉,但我宁愿死掉。”
沈图笑了笑,“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并不多,看来你找到了。”
冯云峰掏了掏烟叶,吐出浓浓的青烟,狭小的审讯室充满了浓重的烟叶味,“世间无奇不有,谁知道呢?你真的把那张羊皮卷烧了?”
“烧了,”沈图回答得很干脆,“害人的东西还是毁掉了才好呢?你说对吗?”
冯云峰摇摇头,“不,大侦探你可没说实话呢?你故弄玄虚烧了一张丝制手绢,据我所知那记载了死而复生之秘的是一张羊皮卷。”
“哦,是吗?”沈图饶有兴趣地看着冯云峰,“我不知道那是由什么材质构成的,但我确确实实烧毁了它。”
“大侦探,私藏重要证据那可是有罪的,”冯云峰脸色一冷,“我想你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吧,我有不下一万种方法让你说出我想知道的来,但那时你就要倒霉了。”
沈图弹了弹烟灰,“我无话可说,因为我已说了实话,要是你要把你那一万种方法用在我身上,那我也只好受着了。”
冯云峰定定地看着他,就像他是一只肮脏得惹人厌的蛆虫,或者是一条被拔了毒牙的毒蛇,随即冯云峰收起烟斗,缓缓起身,“会如愿的,我一向喜欢帮助别人得偿所愿。”
他离开了,又有两个虎背熊腰的警察进来了。他俩都是那种没脑子,一味靠蛮力的警察,在每个警局里,总会有这样的两个人。当嫌疑人或是犯人不听话的时候,他们就用那粗如梁柱的手臂抓人的胳膊,保证外人看不出一丁点儿痕迹来。
他们擅长此道,也乐于此道。
他们的身份都是警司跟佐今天一个级别的,进局的时日可能要比佐今天还要长,但是他们一辈子都只是这样了,因为他们只有一身蛮力,没有脑子。
“看样子他是太舒服了。”
“给他点教训,别打他的腹部,他会吐出一堆绿色的秽物来,那可比茅坑里的屎还臭呢。”
“不用你提醒,”说话的这人鼻梁被打断过,已经不能再用“丑”字来形容了,只能说“惨不忍睹”。他的这张脸除了被子弹打过外,受过一切的打击——撞车、拳打......
他像提起一个稻草人一样提起沈图,将他猛地砸在墙壁上,整间屋子都动了动。沈图只觉骨头散架了,眼冒金星,五脏六腑似乎粘在了一起。但事实上并没有那么严重。
提起沈图坐在椅子上,捏着他的下巴,凑近他的脸说,“把羊皮卷交出来,我就不打你了。”
沈图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说,“你到底刷没刷过牙的,干净点的厕所没你的嘴臭呢!”
这下彻底惹怒了这蛮夫,抽出插在皮带上的警棍,猛戳沈图的后背。沈图随着椅子翻到在地。他还意犹未尽地猛踢了两脚。
“够了,”佐今天走进来,冷冷地说,“你俩出去。”
佐今天站在面上贴着橡胶的长桌边,用一种同情的神色看着沈图,“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沈图说着,一只手扶着上了长桌,接着爬了起来,舒了舒肌骨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你们没权扣留我,”沈图抽出一支烟点燃。
“当然有,你涉嫌绑架,而且私藏重要证据,”佐今天成竹在胸地说。
“凡是要讲证据,”沈图吐出浓烟,饶有兴趣地瞪着佐今天。
“牧羊屋子边的那具尸体是你发现的,还有那三个歹徒和那一千万人民币也是你所获,还有马良画廊里的尸体,包括那七个被绑架的女人获救,这一切从头到脚都只有你一人参与,我们怀疑这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沈图轻笑,“动机呢?”
“那张羊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