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色的天空,挂着一轮巨大的明月。一望无际的印度洋也是深黑如墨,被月光照出星星点点的亮斑。
水天一色,分不清飞机是在空中飞行,还是在海中飘动。
金叔只觉一阵晕眩,手抚额头靠住舷窗,感慨的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喝点酒都出现幻觉了。”
李石见状赶忙过来搀扶。往舷窗外一瞥之间,吃惊的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窗外,显现出的景象不再是黑暗的空间,不再是一万五千米的高空,而是一片雾气蒸腾。显现出一片海市蜃楼。
......夕阳耀眼,驱散了云雾,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袤的平原,无数的士兵在厮杀。天空盘旋着贪恋尸体的秃鹰,循着冲天的血腥味聚集过来。平原的草地已经遮盖的不见了,堆堆叠叠的尸体延伸到远方的山头。士兵们疯狂的挥舞长矛和长剑捅进了敌人的身体。虽然听不见厮杀的喊声,战争的残酷跃然眼前......。
阿丽什从控制室轻轻地走过来,对李石说:“我们还有......。”话音未落,见李石探头向舷窗外观看,神色怪异。
阿丽什急忙把手搭在李石肩上往外看,忽然大睁双眼,惊骇的捂住了嘴,轻呼了一声。
李石骇然问:“阿丽什,你可以看到这些吗?”
阿丽什吃惊的说道:“我看到了!这不是幻觉吗?”
李石一边往外看,一边斩钉截铁的说道:“阿丽什,这不是幻觉。”
“这不是幻觉,又是什么?”金叔一边揉着太阳穴往外看,一边问道。
景色渐渐变幻。......平原上,夕阳如血。战争厮杀结束了。战场上尸横遍地。一个幸存者站在尸体堆中,手倚长剑,剑身已经扎在脚下的土里。他像一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着,像是在倾吐心事,又像是在缅怀将士,又像是在赌咒发誓。几只贪恋腐尸的秃鹰聚在一起,离他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看着他。景色破败而又凄凉......!
......夕阳降下,天色越变越黑,终于,云消雾散。
出现了深黑色的夜空,清冷的月亮照着墨黑翻腾的印度洋洋面。达索猎鹰私人飞机一面细长的白色机翼在舷窗边轻轻摇动。
......惊心动魄的一幕消失了。三人面面相觑,惊骇的手足冰凉。
李石镇定下来,他把金叔扶到沙发上坐下,又把阿丽什安顿坐下。自己靠着舷窗,低头沉思。
金叔经此一吓,完全清醒了。他急切的问李石:“这是什么意思,印度洋上空闹鬼了吗?”
阿丽什辩解道:“我飞过几次印度洋,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转头恳切的问李石:“李石,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求求你,告诉我!”
李石抱臂沉吟片刻,坚定地说:“这是启示!”
“启示?”
“对,这是历史,这是启示!”
金叔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李石说:“金叔,你看到了,交战双方的战士穿着的军服。有一方我猜测好像是中世纪罗马军服,他们佩戴标志性的长剑和短剑,距今已经上千年了。另一方是......。”
李石正思索着,金叔接话道:“另一方......他们手持长矛,头上佩戴长翎,这应该是非洲土著,他们长矛的尖刺旁边还有一个倒钩,这是中世纪北非土著的武器。”
“对。”李石赞许的回答。
李石长长吸了一口气,又说:“还是有些说不通。历史记载罗马教皇乌尔班二世正式宣布发动十字军东征,约有10万人参加了这次战争。十字军由君士坦丁堡附近渡海进入小亚细亚。......这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奇怪的是......历史上没有记载当时的罗马教皇治下的军队到过北非。”
金叔点头说道:“难道有我们不了解的历史?”
李石说道:“有,有很多,金叔。凭我们的经历学识,在历史面前确实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
金叔颔首,对李石所说的话表示赞同。
阿丽什问道:“李石,你说这是什么启示?我不懂。”
李石回答道:“我们遇到的很多事情都和克林曼先生委托的事情有关。在克林曼先生找我之前,我在丹麦海滩上就遇到了邪恶的魔鬼,以至于我的家人......咳咳咳......”
李石说道此处,伤心事涌上心头,激愤之下,竟说不下去。
阿丽什站了起来,伸手抚着李石的脸,满眼饱含同情之感。
李石回忆着,浑身颤栗起来。他神情悲愤,仿佛又回到了那海滩上惊心动魄的情景:“我记得,在丹麦海滩上,那个魔鬼有一头褐色卷曲的头发,深蓝的眼珠,脸色铁青。他说着我不明白的话,黎石元帅,黎石元帅,邪恶者必从刀剑血海中重获权势!”
“元帅?我听到克林曼先生说过。”阿丽什惊讶的说。
“你听说过?”金叔问。
“克林曼先生在寻找李石的时候,好几次谈到了元帅,他说在很久以前,在古战场上面,李石,你就是军队的元帅。”
阿丽什说完,眼含崇拜的看着李石,娇柔的身体倚靠在李石身前。
李石鼻子里闻到一阵馨香,心里感动,对阿丽什的爱意更浓了。
金叔看着两人恩爱情浓,心中欣慰,不由打了个哈欠,睡意一阵阵袭来。
经此一事,三人都备感疲惫。金叔年事已高,又喝了不少酒,眼皮渐感沉重。
李石拥着阿丽什,知趣的回到自己的舱室。身后,金叔轻声的呼噜声已经响起。
客舱里,两人情浓意侬。
阿丽什依偎在李石胸前,栗子色的头发披散在李石宽阔的胸膛上,长长的睫毛忽忽闪闪,似有万千句话要向李石倾诉。
“李石,我好像已经感觉到巨大的危险在等着你,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李石抚摸着阿丽什光滑的肩膀,含笑沉吟不语。
“笑什么呢?你为什么不说话?”阿丽什娇声问道。
“我有警察保护着,有什么害怕的!”李石笑道。
阿丽什怔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李石是在调侃她,不由又羞又气,红唇轻启,在李石的胸膛轻轻咬了一口。
李石叫了一声,不知道真疼还是装疼,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把阿丽什逗得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