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楛感觉热气扑面而来,眼前的屏风正好挡住商景。姜楛朝四周看,寻找商景的衣服。她瞧见商景的衣服搭在了远处的架子上:这么远,怎么拿?
姜楛轻手轻脚,朝架子靠近,她想努力从中看到书的身影。她看了商景一眼,只见他正坐在木盆中,闭目养神。
姜楛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悄悄朝衣服靠近,眼看着就要碰到,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你是认定了我不会杀你么?”商景。
姜楛心里猛地一惊,转身就跑。商景的手一下抓住姜楛的胳膊,轻松的将她拉了回来。姜楛只感觉自己被人拉过,一下趴在了木盆的沿上。姜楛看向他,他的双眼紧闭,睫毛很长,上面还落着水雾结成的水珠。骨骼分明,双唇轻闭,泛着朱红。
商景的双眼缓缓睁开,一双深邃的眼眸正对上一双清澈的杏眼。姜楛的心情莫名的紧张,却没有了当初的绝望感。
“你要做什么?”
姜楛撇见他左肩上的伤口,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来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商景将眼神移过,“你觉得这个理由我会信么?”
“我今天看你有点不太对劲,感觉你受伤了,所以我就来看看你。”
商景不屑的笑了笑。
姜楛另一只手朝衣服上擦了擦,“你笑什么?我不是猜对了么,你就是受伤了。”
商景将手放开,“你走吧,我放过你了。”
姜楛本想起身离开:我既然来了是为了看你是不是受伤,所以我应该是给你治病的,走了不就露馅了么!
“我不能走,我来就是为了给你治伤,怎么能走呢?”
“你确定?”
姜楛:当然不!“我确定。”
商景直接站了起来,只见商景光着身子,站在她的面前。姜楛睁大了眼睛,眼睛闪过惊讶,错愕。
商景面不改色,看着姜楛的表情。
姜楛连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去:完了完了,本以为是个不解风情的冷血人物。现在,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啊。
商景拿过衣架上的衣服,换上,“你不准备走了?”
“我当然走。”姜楛走了两三步,转过身来,“你的伤真的很严重,还是上点药吧。”
商景猛地一下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他淡淡的答道:“知道了。”
商景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感。
姜楛回到房间,翻出了创伤药,她握在手中,犹豫着要不要给他。
“谢尚。”姜楛轻敲他的门。
谢尚将门打开,“阿楛啊,何事?”
“把这个给商景送过去。”姜楛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姜楛想了想,答道:“毒药。”
“啊?”
“他杀人用的,就说姜楛给的。”姜楛说完便走了。
“为什么非要我给,唉!”谢尚走到商景的房间,“商兄?”
“进!”
谢尚走进,将药放在了桌子上。
“什么?”
“这是阿楛让我给你的,说是什么你问她要的毒药。”谢尚,“好了,药我也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谢尚走到门口,却不见商景发声。他回头看向商景,只见商景看着药不知道在想什么。谢尚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商景此刻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百感交集。
谢尚走后,商景将药打开,倒在了伤口上,他回想那一剑。
几天前,苏城曾送信给他,叫他务必今日赶来沔城,所以他只好抄近路,急匆匆地赶来这里。来这里,他是为任务。他要做的,是帮周权杀人。他帮助周权对付那人,周权将剑落下的那一刻,暗器飞来,防不胜防,最终还是受了伤。他回来时连忙换衣服,却还是被姜楛发现了端倪。伤口不深,可暗器上却下了毒,以他的体质,这些毒无大碍,只是晚几天好罢了。
商景将衣服穿好,躺在了床上。突然回想起他站起来时姜楛错愕、慌张的神情,就如同当初她在破庙中露出的神情一样。
商景回过神,闭上了眼睛。
姜楛望着窗外的月亮,忍不住回忆起当初在陶然居的时光。
“师父,若你还在,一切该多好。”
岁月无常,月色微凉,记忆彷徨,年华惆怅。思离人远方,所谓轻狂。寄相思迷茫,聊解衷肠。
陶然居
此时南宫瑾正在院子里,看着平日里姜楛摆弄的东西。
“阿楛,你已经离开四日了,你去了何处。我知道,或许你是为了避免触景伤怀,才想要出去走走吧。师父,我一定会保护好阿楛,断不会让再她受半分委屈,也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